翻车倒也罢了,还是在自己的拿手菜上翻了车,要知道姚掌厨一直以自己能做好五生盘而得意自满呢,就这望春居剩下的两位陈掌厨和李掌厨,可都做不好这道菜。
如聂灵儿吃下这口鹿肉时一样,那嘴巴里难以散去的膻味和血腥味咣咣的顶脑门儿,话还没说出口就开始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身旁的一位配菜师傅连忙递上一碗水。
那姚掌厨漱了口之后才稍有缓解,谁知下一秒就是一声掀翻房顶的厉喝:dquo狗柱子,你他妈敢愚弄老子,愚弄老子的客人rdquo
此话一出,后厨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一个人。
那人黑瘦黑瘦的,正是姚掌厨的副厨之一王柱,外号狗柱子
狗柱子是姚掌厨的副厨,因为刀工好平时负责切墩,而五生盘最是考验刀工,要把嫩肉切的薄如蝉翼,所以这片肉的活都是狗柱子来做,而姚掌厨则负责调味和摆盘。
刚刚那一口,姚掌厨自然吃的出来那鹿肉是隔夜肉,五生盘必须得是新鲜生肉才行,隔夜肉会有淤血,根本用不得。
那这个问题,显然就是出在片肉的狗柱子身上
狗柱子又岂会不知自己用了隔夜鹿肉,当下便是不受控的一副心虚之相,见所有人看着他,姚掌厨更是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当下连忙开口解释:dquo掌厨,这真的不赖我,是东家的意思。rdquo
dquo五生盘卖的慢,若日日都用新鲜的肉,定是会浪费的,所以东家吩咐那没用完的肉不能扔了,隔夜也得用。rdquo
听着话,姚掌厨简直气的要头顶冒烟了,隔夜的肉不是不能用,但却万万不能用在五生盘这道菜上。
那生吃的肉怎么能隔夜呢,这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大忌。
今日还撞到行家头上了,这可不单单是砸了望春居的招牌,更是有辱他姚天河的名声
他做了半辈子的五生盘,就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气死他了
旁人或许无法理解姚天河为何如此生气,但陈掌厨和李掌厨却是理解的。
他们做厨子的,一向以手艺为荣,谁都有几个招牌菜傍身,招牌做砸了,自尊心自然就受挫了。
尤其像他们几个能在望春居这样的名店里掌厨,必是各个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眼下姚掌厨显然是觉得这件事丢尽了他作为一个厨师的颜面。
dquo我回头再跟你算账rdquo姚掌厨看着狗柱子咬牙道。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得顾全大局,端上这么一份五生盘简直就是不负责任,他作为掌厨自是要亲自过去赔罪。
dquo老陈,帮我做一份翘首青莲,我得去给客人赔个不是。rdquo姚掌厨对着陈掌厨开口道。
翘首青莲是陈掌厨的招牌菜,也是一道冷盘,姚掌厨是想用这道菜去给客人道歉。
陈掌厨闻言爽快的应下,这时一个副厨开口说到:dquo这道蟹粉蜜豆羹好了,也是那位客人的。rdquo
dquo给我rdquo姚掌厨闻言连忙道,只见他上前直接端起羹盅,冲着那小二一瞪眼:dquo还不赶紧带路rdquo
发呆的小二恍然回身,闻言连忙先行一步。
此时压了一上午的阴云,终于泻下瓢泼大雨,聂灵儿正看着窗外的雨,心里头惦记着金土地是否能生出自己所求的珍贵之物。
dquo姐,那小二回来了。rdquo聂轩远远瞧见了,连忙开口知会聂灵儿一声。
闻言聂灵儿缓缓转过头,便看到那店小二快步而来,自是也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其身后的姚天河。
姚掌厨今年三十有五,生的又高又壮,一脸的凶相,一看就知是个不好惹的主,若不说是个厨子,气质更像是个强盗。
只一眼聂轩便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对方可别是来兴师问罪的。
dquo客官,这位是我们店的掌厨师傅姚掌厨。rdquo来至近前,小二主动开口介绍。
聂灵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冲着那姚掌厨微微一笑,语气平和的道:dquo姚师傅好。rdquo
姚天河此时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一语道破五生盘问题的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食客,最起码外形上应该是个富有人家。
却不想竟是一个穿着朴实,长相更是朴实的农村胖丫头。
dquo这是几位点的羹汤。rdquo
回过神,姚天河将那份羹汤放到桌上,才看着聂灵儿开口道:dquo实在是抱歉,今日给几位呈上的那道五生盘确实是有问题,是我的疏忽。rdquo
姚天河态度颇为诚恳,即便他长了一副愤怒脸,可语气听得出来。
聂灵儿闻言淡然一笑,缓缓开口道:dquo想必是片肉的师傅用了隔夜肉,而姚掌厨只负责调味,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情况。rdquo
姚天河微微一惊,显然没想到眼前的聂灵儿竟能直接道出真相。
这盘五生盘能吃出问题不难,毕竟入口之后的膻味和血腥味绝对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可若是能说出这个问题的根源来自隔夜肉,那必须得是行家才能知道的。
这胖丫头,莫不是是个厨师
姚天河心中并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毕竟聂灵儿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像她这么大的年纪若想成为厨师,此时应该在后厨给食材削皮才对。
厨师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从最基础的开始做起,等到真的上灶的时候,最起码也得二十多岁了。
看着姚天河微惊的神色,聂灵儿不难猜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不禁继续道:dquo虽是被隔夜肉给毁了,但我还是从中吃出了姚师傅的用心。rdquo
dquo那一口下去虽然满嘴的膻味和血腥味,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姚师傅在调味技术上说下的心思,糖用的是红糖而非白糖,红糖的甜味回甘微苦还易着色,可以给这道菜的回味带来更丰富的层次,也能让肉的颜色更好看。rdquo
dquo醋用的是米醋,非白醋也非陈醋,米醋的香气更轻盈。rdquo
dquo盐用的是粒盐,而非精盐,精盐会破坏肉质内部的纤维结构,影响口感。rdquo
话落,聂灵儿不禁莞尔一笑,轻声又道:dquo如果不是隔夜肉,这道菜绝对会是我今天最喜欢的一道菜,姚师傅的调味技术可谓炉火纯青,想来这江城县内,不会有人做的五生盘会超越姚师傅。rdquo文網
当然,除了我自己,聂灵儿心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