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走开吧,少在这嘚瑟了。”
春小满举着手中的竹杆把显摆的狗娃格开,走到崩溃的那人面前,斟酌了一会陈词后缓缓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来我们村子为什么来我们村子见人就杀我们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面对春小满的询问,这人连忙把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生怕慢一点,那绳子就要挨到自己身上。
“我我们被那些骑马的兵赶出来了,逃难的路上粮食也吃光了,所以我们就听巫的吩咐,寻个离官府远的村子找个食。结果这附近就你们这离县城最远。”
“骑马的兵”对方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春小满一头雾水,合着他们找牛心村麻烦,压根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你们到底是谁那大梁的兵为什么要赶你们”
“我们是法教”一说的这个,这位法教信徒顿时镇定了很多,下巴扬得高高的,仿佛这个名字有着什么力量支撑着他。
“你说说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姓佛爷的姓神仙的那么多他们从来不多看一眼,那些朝廷狗凭什么就看我们姓于儿神的不顺眼”
“哼能跟于儿神沟通的大巫一件说了别看这些大梁的走狗现在不可一世他们就像那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了”
“就在前段时间。于儿神显灵了那天黑就是于儿神的神通将来他老人家彻底显灵下凡哼哼哼等到那时候,我们法教就是国教我们法家人轮流当皇帝不纳粮不劳役天天把肥肉当饭吃”
“这人胡言乱语个啥啊疯了吧”狗娃一脸诧异盯着那人说道。
狗娃弄不清楚,但是见多识广的吕状元却从中瞧出了一些门道。
“哎呀,这帮家伙不是抢钱的响马这帮家伙是学献王造反啊”他焦急的一拍大腿。
“完了完了,跑这么老远就是为了躲兵灾的,可还没安稳几日,就又要乱起来了”
“造反就凭刚刚那些废物”吕秀才不屑地说着,可当他想起那个古怪的小妇人,脸上的不屑又渐渐消失了。
别的话听不懂,可是造反这个词,在场的人全都听得懂,在他们印象中,造反就代表着战争,死亡,饥荒。
一脸紧张的春小满连忙蹲到那人面前,接着问道:“你们这个法教人多吗”
“那是当然光整个江南道内,最起码就要上百万而且普天之下都是于儿神的子民只是有些人顿悟得早,有些人还没有顿悟罢了”
“你们也一样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投降,归顺了我们于儿神”
虽然这话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还是把在场的人镇住了。
赵五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咱们杀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不会报复咱们吧”这问题谁也说不上来,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
“别慌,李师兄带着淼淼离开有段时间了,他们差不多也该回来。”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的脸色好了不少,李火旺在他们眼中是如同神仙般的存在。
只要有他在,这什么狗屁造反的法教根本不值一提。
“春姑娘,我觉得可以多屯点粮食,顾不上秋收了,要是这世道真的要乱的话,那这粮食可就是命啊。”经验丰富的吕状元此刻想的比其他人都多几步。
“嗯,赵五,把金子拿出一些当了吧,咱们先把粮仓都填满其他事情等李师兄回来,再仔细商量商量”
“智坚,夜里轮流安排着几个乡兵守夜,就跟当初咱们在路上一样,最好再带上两条狗有些人看不见的东西,它们能看得见。
李火旺不在,其他人在春小满指挥下开始动了起来。本来这主心骨高智坚更合适,但是他口吃。
就在牛心村灯火通明的时候,在上京城内,李火旺的小院的木门被人敲响了。“耳先生在家吗”
做噩梦的李火旺猛地惊醒过来,而他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握住了枕头下的兵器。
“耳先生在家吗还请劳烦开下门,我家老爷有请啊。”
侧耳听着几条街外的打更声,李火旺发现现在才三更天,自己在上京城认识的人并不多,什么人会半夜三更来找自己
“李师兄,门外有十二个人,还有一顶大轿子”淼淼轻声细语地说着外面的一切。
“穿好衣服拿好行李,在二楼等着,要是来者不善,咱们杀了他们,趁着夜色速速离开上京”李火旺披着红色道袍,把紫穗剑藏在身后,向着院门走去。
就在全神贯注的李火旺,手刚好伸到木门闩的时候,那红中坐忘道那没皮的脸,忽然从门闩里冒了出来。“我帮你瞧了。喊话的是个太监,”
李火旺的眼角微微抽了抽。把手伸进他那无脸无眼的脑袋里轻轻一拉,院门被打开了。
敏锐的嗅觉让李火旺马上闻到了一股香气跟尿骚味的混合,红中没说错,面前这位胖脸无须老男人就是太监。
让李火旺更加感觉到意外的是,这老太监的怀里抱着一只非常眼熟的玉猫。
“呵呵呵呵见过耳玖大人。”老太监抱着那玉猫向着李火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后,声音带着讨好地说到:“还请上轿吧,我家老爷请您去他府上一叙呢。”
看来这小皇帝缓过劲来后,又记起自己这个小人物了。
当李火旺坐进了那如同小房子大小的大轿,八位身强体壮的轿夫同时把轿子抬起,带着他向着大梁皇宫走去。
八个人抬偏偏却平稳得很,让李火旺有种坐车的感觉,他也算体验了一把档次最高的轿子,八抬大轿。
当轿子进了枣红巨墙内,却并没有停,而是一路抬着向着大梁皇帝寝宫走去,一直等到了寝宫门口后,这才把轿子缓缓倾斜,请李火旺下轿。
寝宫金顶、红门,金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在那同样银光闪闪屋脊上,还蹲着一排排琉璃小兽,小兽的脸上都带大梁皇帝特有的面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