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尼临时基地”,隐隐分成三大派。
一边是方民及一些华夏移民,沾了方糖或者说异形的光,他们原本在这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还有一边是西尼市的原居民,这些洋人数量虽然多一些,但碍于异形的威胁,虽然在心底对华夏移民占据了临时基地领导层不满,不过一直以来的表现还算中肯。
最后一个派别就是英国及爱尔兰人,他们的数量比不上澳洲原居民,但远比华夏移民要多得多,而且他们也是最不安定的一群人。
异形就是悬在头上的利剑,不管什么人,甚至包括方民在内,无论清理码头或者收集各种物资时,每个人只要看到这些凶煞可怖的生物时,都是战战兢兢恐惧不已。
然而当三天前异形突然消失时,“西尼临时基地”本来就不安稳的人心乱了。
直至昨天,当所有人整整一天都没有看到异形时,基地出事了。
一群喝醉酒的英国人,趁着方民带着人在仓库整理第二天要发放的物资,冲进了女生宿舍内。
十六个少女被,甚至一部分被至死。
收到了消息的方民带着手下跑过去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愤怒不已的方民生怕事端扩大演变成群斗,只能在痛斥后看着那些英国人扬长而去。
经过这些天的搜集,三个势力都拥有了枪械。
虽然大家都没在明面上摆出来,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一旦真正打起来,刚刚形成了一定规模的“西尼临时基地”必然会血流成河。
方民可以完全肯定这一点。
比变异兽更可怕的是暴徒,失去了理智拥有枪械的暴徒,将会彻底地葬送整个安定祥和的基地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安定。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方民能忍,方糖却忍不了。
这些少女基本都已经成了孤儿,同命相怜的方糖完全把她们当成了姐妹。
所以方糖不甘心,眼前躺着的这些人,就在昨天还和她一起憧憬以后的生活,却没想一夜之间就这么屈辱地死去了。
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方民缓缓冲方糖摇了摇头。
“没事了吧,没事回去补一觉去。”
“没错,昨晚闹腾了半个晚上,困着呢。”
“都散了吧,收集了那么多的物资,休息一两天也饿不死。”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响起,广场上的人群慢慢散开。
“方叔,快看,码头那边”
就在这里,尖叫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少年从旁边的高楼窗户上探出半个身子,拼命地朝广场这边挥手。
下意识地扭过了头,然而无论方民或者更多的人都被高楼大厦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码头那边。
“出事了”
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嗓子,其他人登时反应过来,一个个拼命地朝广场四面的楼房跑去,却都是想在第一时间看清楚码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民也在跑,而且速度还不慢。
残酷的末世生涯,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个胖子变成长跑健将。
顺着楼梯“腾腾”跑到了五层,确定这个高度足够看清楚码头那边的状况时,方民迫不及待地踹开一间紧闭的房门,也不理会里面两个小孩的惊呼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窗前。
码头仍旧沉寂,几处仓库门前,摆满了如山的各种物资,不见异常。
然而方民的视线却不是落在码头上,远远看着几艘巨轮无声地朝码头飘来,联想到某种可能,泪水登时模糊了他的双眼。
“老天可怜,总算到了”
站在船头,泪流满面的大头恨不得一头扎进海中,用最快的速度游上岸。
什么都不管,先好好的吃一顿。
不管是什么变异生物,剥皮剔除内脏,其它什么都不放,就洒一把盐烤一烤,再大大地撕上一块扔进嘴中。
一想到这些,大头的口水就泛滥了。
“擦擦你的嘴角,恶心。”
崔浩收起了海图,嫌恶地看着大头,说道:“这的末世,有口吃的都不错了,那些厨子每天把鱼变着花样做,你整天还挑三捡四的。”
“你就是把鱼做出花来,那他娘的也是鱼,变不成鸡肉也变不成牛肉。我说浩子,船舱里放着那么多的猪肉、牛肉罐头,还有熏干的腊肉,你他娘的就是不许人吃。”
海上的日子虽然不长,但这足以将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变成一个又黑又瘦小的水手了,崔浩听到大头的抱怨,鄙夷地说道:“你有本事去找冰人说啊,船上他说了算。”
“干,我又不是没说过,他只说那些东西是最后救命的稻草,不到非常时期谁都不能动”
说到这里,大头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不远处一眼,见云朵和一帮人正在甲板上冲着安静的西尼市欢呼跳跃,并没有注意他这边,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看个屁,你以为我不知道。整艘船上只有云朵才有资格去船舱找东西,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偷偷吃牛肉罐头。的,打嗝都是一股牛肉味,也不知道拿过来分我点。”
崔浩眯起眼睛,那鹰眼似的犀利双眸远远扫视着安静的码头。
“冤枉啊”
大头叫起屈来,连忙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云朵不肯破坏规矩,偶尔拿来的好吃的都给了那些孩子,我也是那天帮她搬东西才得了一罐,当时要不是我下嘴快,早被那些王八犊子抢去了。”
黑黝黝的崔浩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末世几个月的时间,足以彻底地改变一个人。
崔浩也没想到,原本在他眼中梦幻般美丽的大海,竟然还有极端狂暴、凶残的一面。
想起三天前的那场风暴,到如今崔浩都是心中发寒。
如果不是陈功足够果断,那一艘撞在了暗礁上的游轮,上面的人肯定都被风暴吞噬了。
还好,起码有两百多个孩童和三百多个女人被救到了别的船上。
至于那艘游轮上其他的人,在这个连虫子都敢吃人的末世,死亡对每个人而言,并不算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