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冰凉,却又炙热无比。
柔软、粘湿,那更像是管道的恶魔的触手,便是表面一些丝状的植物纤维组织,都比托托米的身躯要粗长得多。
表情异常的平静,或者是木然。
看到了一切的托托米,却已经没打算再活下去了。
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托托米根本找不到再活下去的理由。
母星,永远都回不去了。
遥远的距离,那是一辈子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所有的星际移民,以及他们这些年繁衍的后代,全部被恶魔的异种寄生,整颗星球现在幸存下来的人,可能不到十之一二。
亲人也死了,托托米甚至怀疑整颗星球,可能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而他,却也早已经不是完整的人类了。
没人知道这一点,就连托托米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及十几活泼可爱的孙子都不知道。
六十五年前,恶魔的异种降临过一次。
为了搞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托托米下令在一处荒弃的地下矿洞中组建临时研究所,将一百多个被恶魔的异种寄生的人类关了进去。
而后,生物学家和基因工程师们,开始了各种的研究。
没多久,研究工作就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
那些生物学家和基因工程师、能源专家组成的研究小组,成功地从变异植物中提取出了一种新的高效无污染的能源。
而且他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理论,那就是这种植物可以从几乎任何土壤、岩石乃至不同成份的大气中,通过根部的吸收、茎叶的呼吸,提取到一种纯净的能源。
提取的越多,这种植物的生长速度就越惊人。
在富含各种微量元素较多的环境中,一株变异植物,可能只需要一个晚上,就会长到摩天大楼一样的恐怖体型。
生物学家们制作出了一种混合化学元素,只要将这种元素以精准的剂量送进变异植物的体内,那么变异植物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反馈它们吸收并且合成的能源。
这种能源,非常的强大。
只需要巴掌大的一片变异植物标本,就可以提取到足足十个单位的能源电池标准含量。
也就是说,只要操作得体、精准,一株像人类一样体积的变异植物,就可以供应一艘侦察舰连续在宇宙太空中飞行一个月之久。
而且这种纯净、稳定的能源,不会让引擎出现发热、过载等等麻烦而又致命的问题。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托托米欣喜若狂。
他很清楚更高效的能源意味着什么,无论是回到母星的希望,或者造就出更先进的武器,这些对冥星上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星际移民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当时已经是半夜时分,激动的托托米连夜赶向了研究基地。
然而他没想到,这一次的夜行,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前脚刚刚走进地下研究基地,一场恐怖的爆炸就发生了。
恐怖的能源冲击波荑平了整个地下研究基地,也杀死了这颗星球最优秀也最珍贵的科学家。
幸运的是,托托米当时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不过等他醒过来后,却恨不得马上死去。
一颗被封存的异种,或许是被爆炸的冲击波抛了过来,又或者是它找到了托托米。
或者压根不是种子,而是变异植物的基因等等其它一些什么东西侵入到了他的体内。
无论是哪种原因,它已经在托托米的体内安了家。
一朵类似母星最常见的漂亮的紫兰,在托托米的心脏上绽放了开来。
到现在,托托米都忘记不了当时的一幕。
扫描设备的终端显示光屏上,一朵紫色的小花,静静地生长在他的心脏上。
它的根部,已经与他的心脏、血管乃至更多的器官生长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愤怒、绝望。
痛苦、悲伤。
最终,托托米杀死了所有知道这个的医护人员,包括更多的官员,独自一个人跑去了荒原,静静地等死。
命运,总是不可琢磨的。
当托托米握着一枚高爆能源手雷坐在荒原的夜空中,静静地等待终结自己变异的生命时,奇迹发生了。
仿佛是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的瞬间,又或者是一个纪元那么久。
在恍惚的浑浑噩噩中,托托米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柔和而又雄浑的能量,顺着荒原坚硬的土地,顺着他的双脚,一直没入到了他的身躯当中。
不止如些,就连虚空当中,一股股能量顺着他的呼吸、顺着他的毛孔,不停地涌入到了他的体内。
原本只是一个以力量、速度和反应著称的斗士,也有人称之为战士。
然而只是一瞬间,托托米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精神念师。
被那股柔和、清凉的能量包围,虽然震惊但也足够惬意的他闭上了双眸,却在自己的脑海中看到了一切。
空气中亿万星辰似的能量光点,地底下亿万道绿色的光影。
三千米的地下,一对正在努力运动尝试繁衍更多后代的盲鼠。
一千六百米的高空,一只振翅飞过的金鹰。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呈现出来。
这就是思感的触摸,精神力最纯最真的体现。
托托米喜极而泣。
在荒原上尽情地嘶吼着,奔跑着,托托米兴奋地飞着。
只是兴奋和喜悦,并没能持续多久。
当托托米思感笼罩了自己的身躯后,他再一次呆住了。
心脏还在跳动,血管里也有鲜血在涌动。
但是他的心脏,已经由鲜红的血肉组织,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
在灵动的思感中,他甚至能看清心脏表面布满了纤维状组织。
惶恐,或者说恐惧取代了兴奋。
托托米在回到天京城后,找来了冥星幸存的顶尖的生物学家,那个人也只是惊恐地告诉了托托米,他的身躯被一种神秘的物质能量侵袭同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终将会变成一株植物。
没人愿意变成木头人,哪怕这个过程中他可能非常的强大。
托托米也不愿意,所以他心急如焚地想要回到母星,在他的心中,只有母星更多顶尖的生物学家和基因学家,才能解决他的麻烦。
再也回不去了,希望,随着恶魔的影子覆盖了冥量,彻底地灭绝了。
所以恐惧而又愤怒的托托米,他这狐胆英雄似的攻击恶魔的触手,并不是想证明自己的勇气,他只是不想再活下去罢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