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大师卡尔裘的生命完全不能用短暂来形容。
甚至要比早就成名的三先祖更加的古老一些,只是他是那种大器晚成类型的战士而已。
在圣山被世界之石的爆炸弄成一片废墟之后,这个家伙才真正的成为了一个传奇。
当然,他依靠的不是手中的末日使者。
在他得到末日使者这柄传奇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个足够强大的战士了。
这柄传奇单手剑只会出现在真正的勇士面前,而当时的卡尔裘正是“勇士”这个称号最好的选择。
或者说“标杆”
在他之前有那么一个勇士,就是那个叫做乔瑞兹的家伙。
但是勇士这个称号可没有给乔瑞兹带来“不可战胜”这种描述,甚至乔瑞兹是一个战败之后,需要蕾蔻从敌人之中拯救的家伙。
这也为乔瑞兹的家庭第位埋下了伏笔,虽然两个人是真的相爱。
但是卡尔裘不一样
他直到战死,都没有过哪怕一场败绩
“我要进去,既然你不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那我就去寻找其他的先祖我不相信每一个先祖都会像你一样对巴尔的行踪无动于衷”
马修才不在乎眼前的卡尔裘是多么的暴怒,也不在乎卡尔裘心中的坚持是什么。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这样性格放在今天之外的任何时间,卡尔裘都会为马修感到开心。
坚持自己的目标,并且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这是一种成为“伟大”战士道路上必备的品质。
但是现在不能
马修的意志正在和他的意志产生冲突
“我的确不能代表其他的家伙给你给出答案,甚至也不会自大的说我的意志就能代表他们的意志但是你不能进去而蕾柯,也不能离开”
卡尔裘没打算在马修的意志上说三道四,每个人的想法由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他只是贯彻着自己的意志和责任而已
“我们现在,可是在圣山的大门外边。”
蕾蔻畅快的笑着,手中的对峙上已经开始散发出怒火了。
蕾柯的存在本身就有点含糊,她不是蕾蔻,但是两个存在之间却又有些说不清楚。
“如果你还是之前那个早死的野蛮人,我不会这样对待你
如果你还是那个需要别人养育的孩子,我也不会这样对待你
但是你既然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那你,怎么敢在最需要力量的时候离开圣山”
卡尔裘很清楚自己是在把责任强行施加在了蕾柯的身上。
但这就是卡尔裘整合野蛮人的方式。
粗暴到不讲道理,甚至容不下别人的声音
而且卡尔裘多少也算是蕾柯的长辈。
在卡尔裘终于将残存的野蛮人整合成为一个部落之后,当族人们重回亚瑞特深坑之中看到满身都是血迹,四处都是恶魔残骸的地方唯一站着的布尔凯索之后,那些族人才放下了对卡尔裘的“权威”的认可。
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故事,虽然那段时光并不算漫长
野蛮人作为信仰的亚瑞特圣山崩塌,被白雪和威严笼罩的哈洛加斯城成为了过去。
野蛮人的心都在动摇
而那个时候,能够站出来的强者真的为数不多
能够数得出来并且有消息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寇尔。
掌管着隐峰之怒的寇尔根本不明白那个时候野蛮人需要的是什么。
野蛮人不需要通过隐峰之怒来见证曾经的亚瑞特圣山是多么的宏伟
因为那座圣山的一切都牢牢的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看到隐峰之怒就像是看到了亚瑞特圣山一样,只会让他们感到失落,甚至绝望
另一个就是卡尔裘,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战斗大师”。
相比寇尔的浑浑噩噩,手持着末日使者这柄传奇的卡尔裘明白自己要带给野蛮人什么
野蛮人在那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缅怀,不需要畏惧甚至不需要思考
卡尔裘以最强硬的手段对待着自己的族人,用严苛的规则束缚着那些失去了心灵寄托的家伙
只是他不再说话了
所有的指令,他都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告知”族人们该怎么做。
于是,这个部族开始动了起来
然后就是不断的劳作不断的创造着“财富”不断的,为野蛮人的未来积蓄着力量
然后卡尔裘被冠以“暴虐”的名号
那段时间的野蛮人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除了劳作就是成为卡尔裘“施虐”的对象
战士们不断的和卡尔裘厮杀,不断的看着自己的身上留下伤痕战士们庆幸着,卡尔裘还有理智,没有给他们留下不可治愈的伤害。
而他们眼前的卡尔裘却毫发无伤
战斗从早到晚
“施虐”日复一日
被击倒的战士会不再需要进行艰苦的劳作,但是他们却宁可和那永远都挖掘不完的石头和那些连草都长不出来的地面打交道
他们甚至连外出打猎的权利都被卡尔裘所剥夺了
无法去打猎,就只能对着拳头大的,填饱肚子都有点艰难的黑面包
卡尔裘手中的末日使者是一柄单手剑,但是剑身却很宽。
剑身拍在身上的感觉,足以让那些原本算是优秀的战士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睡眠几乎每时每刻都会被剧痛从恍惚之中唤醒
怒火的烧灼在被击中的地方不断的缠绕,身体的痛苦和内心的痛苦一同折磨着这些战士。他们甚至能够听到怒火炙烤身体时传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好像身体之中的油脂都被当做了燃料一样
而被暴风之盾撞在身上的感觉一样的糟糕
那种像是被旋风斩击中的痛楚让这些被击倒的战士不断的颤抖,电流和寒风无时无刻不在侵袭他们的身体。夺走哪怕最后一点的热量。
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大概是战士们每天能够吃一顿饭、被容许在吃饭的时候能够烤一会火。
在亚瑞特山脉那种寒冷的气候之中生存是很艰难的事情,野蛮人们除了妇女和孩子之外甚至没有一个能够避风的地方。
而劳作的那些野蛮人,三天能够得到两顿饭大概就是两个拳头大小的干粮
所有人都以为卡尔裘会在每天夜晚独自享受那些“财富”。
说是财富,其实不过是一些积攒下来的口粮而已。
他们甚至怀疑那些住在严严实实的帐篷里边的女人和孩子都已经饿死了,甚至成为了卡尔裘的食物
不能打猎的战士们,几乎无法给部族创造什么财富。
只有当寇尔提着隐峰之怒来到这里的时候,族人们才能放开肚子好好的吃一顿饱饭。但是一如既往的看不到任何女人和孩子。
圣山被炸毁之后的野蛮人,就是一群流民
不会再享有其他人的尊重连家园都保护不了的种族怎么能够得到尊重呢他们甚至连带着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甚至交易,都变得十分的艰难。
那时候的野蛮人,几乎是失去了作为“人”,作为崇高的“奈非天”的尊严
寇尔是唯一一个来到了这个由散落族人组成的部族之后,被卡尔裘允许自由行动的野蛮人。
族人们猜测是因为那柄隐峰之怒和寇尔“强大”的力量
但是寇尔没有对族人们“水深火热”的生活说哪怕一句话
这样的做法,当然会被怨恨,这是人性。
但是每当寇尔带着被寻找到的族人和大量的猎物,还有满身的伤痕回来的时候,他都得到了其他族人们的原谅。
因为野蛮人认为“没有人要为别人的一切买单”。寇尔做的够多的了,他身上的伤势足够杀死任何一个战士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的时间不算太长,大概也就是半年多些的时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卡尔裘施虐的时间越来越长战士被击倒的次数越来越少。
战士们觉得自己变强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卡尔裘身上慢慢的多了战甲,一开始只是一件胸甲,挡住了他的腹部,然后是裙甲、护颈、重型腰带、护肩、手套、最后卡尔裘的身上多了一身全覆式的战甲
没有人能够再看到卡尔裘的身体,甚至他攥住剑盾的双手了就连目光都只能从头盔的缝隙之中看到那种鲜红
族人们说卡尔裘被恶魔蛊惑了说他被腐化了说他成为了新的恶魔
说他之前的“手下留情”不过是像督瑞尔那样不希望自己的“玩具”太早的损坏
反抗的情绪开始蔓延
直到有一天,战士们发现自己终于能够在卡尔裘的手中坚持下整整一天的“施虐”之后,他们暴动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是吗
况且野蛮人的脾气从来都不怎么好,能够等待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算是神奇了。
战士们通过一系列“隐秘”的手段,谋划好了掀翻暴虐统治的一切
然后,不出意料的发起了“屠魔”的抗争
在寇尔回来又离开的第二天战士们在饱餐之后发起了抗争
他们不断的被身着重甲的卡尔裘一次次的击倒,然后在坚韧的爬起来重新加入战团
不断的劈砍着卡尔裘手中的风暴之盾,直到、武器被盾牌的格挡崩碎才会暂时的退出战团
没有人对卡尔裘的手下留情心怀感激
在他们的眼中,卡尔裘已经成为了折磨之王的下属
直到第一柄剑刺穿了卡尔裘的胸甲刺穿了卡尔裘的心脏
鲜红的,属于野蛮人的血液从伤口之中慢慢的流出。
甚至没有喷洒
心脏被刺穿的伤口没有喷溅出血液,无疑是坚定了这些战士们的决心
人的心脏被刺穿,可不会只是这样慢慢的流淌血液
在他们的眼中,卡尔裘是一个恶魔无疑了
除了,那个刺穿了卡尔裘胸甲的战士
“我的族人们,你们是强大的战士了。”
这是卡尔裘在这段时间之中说的第一句话
只有那个手中还握着剑的战士知道一些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战甲刺穿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以为自己刺穿了水面
那一剑落在战甲上,没有遇见任何的阻碍
“回到亚瑞特圣山吧去看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守护的东西去看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家伙活着。”
卡尔裘有些虚弱的说着,不,应该说他没有办法用更虚弱的口吻说这句话了
平静,回到了这群上一刻还在厮杀的战士之中
持剑的那个战士松开了手,长剑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这又是一次不符合这群战士认知的事情
卡尔裘那健壮的身体,这些战士有谁不知道
那副身体足以将恶魔的利爪卡死
随着长剑跌落的过程划开了那身战甲,这群战士才知道为什么。
战甲单薄的甚至比不上一层羊皮
而里边的那具身体,干瘦的像是被挂起来风干之后的尸体
“马道克先知曾经告诉过我,我们需要回到圣山原本的位置去看看需要见到那个和先祖一样名字的战士。然后都行动起来吧
还有,我赢了你们无数次,这一次胜利的人还是我。”
卡尔裘最后的遗言就是这个
说完话,他有些无力的手干脆利落的敲在了那个刺穿他心脏的战士的喉咙上。
战士们终于知道,自己虽然在卡尔裘的“施虐”之中变强了,但是还远远没有到能够战胜卡尔裘的地步。
相比较他们变强的速度,卡尔裘衰弱的速度更快。
这个过程之中,野蛮人没有除了卡尔裘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死去
卡尔裘在这段时间之中,是唯一一个真正没有丝毫休息过的存在。
是这段时间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吃下一点食物的存在
更是这段时间之中,在战士们连从席子上爬起来都做不到的时候,唯一一个和恶魔、和野兽、和充满肮脏欲望的捕奴者们战斗的存在
所有的战利品,被拿去做了“公平”的交易
作为失去了家园的野蛮人,就连“交易”这个过程都能够称之为“公平”了。
而他所谓的独享的“财富”,就是这身样子货的战甲。
那是在他发觉自己开始消瘦的时候,一点点的拼凑出来的
为的不过是让自己的在战士们心中的“仇人”形象不要轻易的崩塌
野蛮人战士们失去了对恶魔的战意,那就用一个“仇人”重新点燃他们的怒火
战士们失去了对部落的敬畏和对战斗的自信,那就用他的“暴虐”来培养这些战士
卡尔裘闭上了眼,身体在最后的怒火之中化作了飞灰
族人们开始行动了,在寇尔的带领下,来到了亚瑞特巨坑
找到了,遍地尸骸之中唯一的一个站立者
和先祖相同名字的野蛮人,布尔凯索
然后,在这座被叫做哈洛加斯的山上,重新建立了圣山修筑了长者圣殿
重新延续了文明
哈洛加斯圣山上出现的第一个先祖的灵魂不是作为守门人的三先祖
而是被无数战士当做老师一样敬仰的,战斗大师卡尔裘
与此同时,蕾柯,在她的第四次战斗之中,死在了“命运”的熔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