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芝听到此言,伫立在当场,原以为以医圣的本事,根除自己的毒伤手到擒来,没料到竟是这般结果,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哪能轻易言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头望了一眼诸葛归藏二人,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诸葛归藏好似浑不在意,指了指华思鹊道:“华兄啊华兄,你就别吓我这位小兄弟了,谁人不知你不过医圣的雅号,快快把话说完吧。”
余景芝疑惑不解,只听华思鹊哈哈大笑:“不愧是烟雨楼主,果然名不虚传,小子你愁眉苦脸作甚,老夫只是说根治不了你的毒伤,不过我自有它法压制住你体内毒性,让它不再发作。”余景芝赶紧作揖道:“还请前辈出手相助”华思鹊却不理会他,揉了揉干瘪的肚子,笑望着诸葛归藏道:“两天没吃东西,有些肚饿了,劳烦诸葛兄下山买些酒肉来可好”诸葛归藏微微一笑,知道华思鹊不愿透露医治之法,有意支开旁人,拍了拍罗江天的肩膀道:“无妨,正好在下也想尝尝这桂花之乡醇厚可口的桂花酒,还请华兄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回。”
随着烟雨楼二人下山,华思鹊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态,对余景芝说道:“小子你随我来。”说完转身进入茅屋,余景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紧随其后。
进了茅屋,一阵浓重的中草药味扑面而来,华思鹊席地而坐,沉声道:“老夫并非诓骗你,这毒伤我确实医治不了,为今之计,只有以毒攻毒,小子,你敢不敢与老夫赌上一把”
“怎么个赌法,前辈但说无妨。”
华思鹊笑了笑:“这毒性之烈,天下罕见,如今毒气早已融入你血脉之中,除非将你全身精血换新,不然毒性无法根治,但无论天下何种毒药,都逃不开五行轮回,老夫适才闻过你的血,若猜的不错,施毒之人五行属土,只消在你身上再施以其他四种毒性,相生相克,这土毒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等荒谬言论余景芝闻所未闻,但见华思鹊神情自若,不像是在开玩笑,咬了咬牙,重重点头:“在下就信前辈一次”
“好小子,真有你的你且放心,此法亦有七八成把握,老夫有言在先,若是功成,或许对你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华思鹊爽朗大笑道。“事不宜迟,趁着烟雨楼二人不在,老夫要赶紧施法,你忍着点疼,定气凝神”说话间,十指飞旋,从袖中取出四支粗壮空心银针,直直插入余景芝胸口,转身从药架上取下四个瓷瓶,一一打开,异香扑鼻,“老夫寻遍四海八荒,觅得数十种奇药,这四味药分别是天外陨星,扶桑巨木,深海蛇蜕,火山岩浆炼制而成,加上你身上的木毒,契合金木水火土五行四象,老夫要用你打造一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百毒不侵之躯”说罢将毒药从银针中心灌入余景芝体内。
毒药入体,剧痛攻心,余景芝额头青筋暴起,似有虫蛇蠕动,冷汗直流,脸色转青复又转紫,头顶汗气蒸腾。华思鹊厉声喝道:“小子稳住心神若是忍不住就大声叫出来,切莫前功尽弃”
九宫山下,诸葛归藏与罗江天刚买好酒肉,后者愤愤不平道:“宗主,这华思鹊的架子未免太大了,竟敢不给宗主面子”
诸葛归藏与店小二会完账,不以为意道:“江天不必在意,华思鹊有意支开你我二人我岂会不知况且若是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物没有半点性子,岂不无趣”正当此时,听见崖顶传来一声呼啸,震耳欲聋。诸葛归藏一拍罗江天,“看来即将大功告成,你我二人可以上山了。”
到了崖顶,华思鹊独自一人斜靠在树枝上翘首以盼,不见余景芝踪影,前者懒洋洋道:“诸葛门主不必担心那小子,他现下正在屋里休养,待在下吃完这顿酒肉,那小子应该也就恢复的七七把拿过罗江天手中的酒肉,撕开油纸,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咀嚼。
一炷香的功夫,华思鹊风卷残云一般将酒肉席卷而空,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拿手指剔了剔牙上的肉渣子,大呼过瘾。此时余景芝正好推门而出,容光焕发。华思鹊头也不回,轻声说道:“这臭小子真走了狗屎运了。”
诸葛归藏见余景芝一改之前的颓态,关切道:“余老弟可是痊愈了”
余景芝点了点头:“医圣前辈妙手回春,小弟已经好了。”说着向华思鹊弯腰作揖,后者全不理会,只顾拎起酒壶往口中滴着残余的酒水。
诸葛归藏笑了笑:“老弟你吉人自有天相,如今既然毒伤已愈,你有何打算”
余景芝一时语塞,如今虽然因祸得福,但毕竟自己身份特殊,又被林妙儿摆了一道,如今乃是正魔两道共敌,人人得而诛之,就算自己剑法高明,可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大仇未报,不可轻易言死,一时竟不知该去往何处。
诸葛归藏知道他的顾虑,笑道:“不如老弟随我一同回去,想来正魔两道势力虽大,我烟雨楼也可给老弟提供容身之所。”“宗主说的不错,我宗门人才济济,想来保障余老弟的安慰不是什么难事。”罗江天也在一旁附和道。
华思鹊看似漫不经心在对付残余食物,实则耳廓微动,留意三人对话,听到这里,打断道:“你们着什么急,这小子大伤初愈,还需留下调养几日。等老夫观察一段日子确定无碍之后再走不迟。”
罗江天早就看不惯华思鹊的无赖性子,见他如此无礼,哪管他医圣的身份,直接拍案而起,未及开口,诸葛归藏冷冷一瞥,罗江天将嘴巴里的话硬生生憋住,只能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盯着华思鹊。后者不以为意,对罗江天熟视无睹,自顾自的掏了掏耳朵:“怎的,足下可是要在这老鸦尖上撒野别人敬你烟雨楼三分,我华思鹊一介闲云野鹤,可不管那些,你们要打,不管你车轮战还是一起上,我华某一并接下”
诸葛归藏赶紧打个圆场道:“华兄言重了,是咱们唐突了,既然华兄发话了,那余兄弟就在崖顶再留一段时间好了,我二人在山下等候。”
华思鹊只是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诸葛归藏告辞一声,拉着罗江天走下山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