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些贪官,将这些进士下放当地州县,也算是缓解了吏部的压力。
最主要,谢大爷这个建议办法,谁都瞧不出有什么私心。
“就这么办”皇帝一锤定音。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云初率先带头叩首。
官员和新晋进士们也连忙跟着叩首山呼万岁。
皇帝立在高阶之上,看着衣衫还未来得及穿好的谢云初,生气归生气,可眼前这有一腔赤胆忠心的愣头少年,似乎对他崇敬至极,他又将心头的那一团火压了下去。
若非这少年,赈灾之事他当真要被蒙在鼓里。
“谢云初,这案子是你举发的,你就跟着牛御史一同查这件案子”皇帝缓声道。
其他九位新晋进士明白,有皇帝这句话,谢云初就不必再守选三年
这是打算让谢云初直接进御史台。
谢云初连忙叩首:“微臣必不让陛下失望”
萧知宴抬头朝谢云初看去,见谢云初郑重其事的模样,拳头紧了紧。
皇帝视线巡视殿试前十,而后开口:“去吧”
十人跪地叩首,连声谢恩,高呼万岁,从金殿退出去。
“老四,去宫外安抚那些跪地不起的百姓,好生安置,将朕严查赈灾之事转告他们”皇帝说。
四皇子听到这话,面露喜意,连忙上前称是:“是”
从金殿出来后,其他人虽然还不知道谢云初是不是状元,可他们觉若是谢云初拿了状元,他们是心服口服的。
毕竟,他们可没有人会如同谢云初这般有勇气,敢在皇帝面前将这么大的案子抖出来,不避亲贵连皇子都敢牵扯,甚至不避亲人,连吏部尚书谢大人都不信。
此时,晨光大盛,碧空万里。
重檐巍峨的集英殿,在耀目的金色光辉之中,肃穆庄严。
汉白玉砌成的丹陛石阶,灼灼耀目。
谢云初在队列最前,和一众新科进士站在那里,心情不知为何有些激动。
或许,是今日事情闹大必定会折损两位皇子的臂膀,百姓也能好过一些
只要这一次皇帝处理的够狠辣,日后再遇赈灾之事那些官员便不敢再如此行事,百姓活的希望就更多。
又或许,这是她从未想过,自己能经历的场面,自己能站在这里。
情绪,被身后激动到低低啜泣的新晋进士感染,她眼眶也跟着泛红,被那金光之下的重檐大殿震慑的心生肃穆。
庄重浑厚的礼乐声中,礼部侍郎立在丹陛高阶的尽头,高声唱名:“癸卯科,进士一甲第一人温州府谢云初”
“癸卯科,进士一甲第一人温州府谢云初”
声音自高阶之上,一声一声传来
“癸卯科,进士一甲第一人温州府谢云初”
唱报三次,谢云初长揖行礼,出列沿着铺石方正光洁的御道向前,立在最前方,整个人沐浴于金光之下,璀璨耀目。
白玉雕琢的小郎君,跪拜叩谢后。
礼部侍郎又高声唱报:“癸卯科,进士一甲第二人温州府谢云霄。”
远处的宽敞的观台中,长公主带着汴京勋贵女眷坐于半垂着画帘后,手握团扇议论纷纷。
“哎呀,状元郎和榜眼都是温州府,姓谢,云字辈莫不都是陈郡谢氏的小郎君”有贵妇人惊呼。
另一贵妇人,忙道:“说起来这谢云霄也算是长公主府上的人了,听说是宴小侯爷的伴读,长公主果然慧眼识人,给宴小侯爷挑了这么厉害一个榜眼伴读”
长公主摇着手中团扇,眉目含笑:“这状元郎和榜眼,的确都是出自陈郡谢氏,两人同父异母,状元郎更是谢氏大宗嫡孙,将来可是要继承谢氏宗主之位的,少年得志三元及第,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就是那身子弱了些。”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越发觉着谢云初前途不可限量。
不少贵妇人用团扇掩唇议论,想着自家嫡女不知道是否能与这状元郎结亲,反而忽略了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谢云霄。
毕竟,都是出身谢氏,一个是嫡子将来继承谢氏大宗,一个是庶子选谁不言而喻。
“癸卯科,进士一甲第三人应天府李关山。”
听到一甲探花郎,不少贵女用团扇挡着脸往前凑。
一般来说,探花郎应当是最好看的,贵女们瞧见了状元郎的风华绝代,自然会想着这探花郎又应当是怎么样的惊艳众人。
探花郎长揖走出,一路行至状元郎一侧,叩拜谢恩。
等探花郎站起身来,众人一瞧,原本应当以样貌英俊著称的探花郎李关山,虽然清秀,可同谢云初、谢云霄立在一起,就不怎么打眼了。
来看去,三甲之中状元竟是最好看的。
唱名还在继续,当观礼台的贵妇人、贵女们在听到唱报“温州府”或是“温州府,谢云”这样的唱报,都会惊讶不已。
觉着温州府未免也出了太多进士,也深觉陈郡谢氏在鸿儒谢老的带领下,越发的厉害了。
很快,长公主的贴身侍婢上前,同长公主耳语,将大殿之上的事情告知。
长公主脸色一变,片刻再次摇起手中团扇。
幸而长公主心思明亮,这一次并未搅和在赈灾之事中,顶多就是她让那些铺子以低价收了些粮食罢了,查到她手下的管事,也不过是正常做生意罢了。
陈文嘉拳头紧攥着,他是二十一名
谢氏的小郎君,还有云山书院的那些学生,都压在了他的头上。
他的文章写的那么好,那些考官都眼瞎吗竟然没有将他的文章送到御前
若他的文章能送到御前,他至少也是三甲之内,怎么会让谢氏占了状元和榜眼。
登科进士名次唱报完毕,新晋进士们迎皇榜,皇帝赐宴于琼林苑。
宴上,众人谈论的全都是谢云初今日大殿之上,举证直言之事,新晋进士们纷纷前来敬酒,感佩谢云初的勇气。
谢氏的小郎君们都知道谢云初量浅,见有人前来给谢云初敬酒,他们都会嬉闹替谢云初挡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