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萧五郎冲谢云初抬了抬眉,卖弄官服,“六品皇城司亲事官,虽说官阶不高,但和你不遑多让吧”
谢云初入了御史台,御史台是个官职品阶低,却有实权的地方。
皇城司更不必说,那是天子最为亲近的近臣,皇城司一般都是由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或是皇帝绝对放心之人负责。
就算是这次皇帝让燕王去拿人,也只是将皇城司的探事司交给燕王节制。
不过,估摸着皇帝是有意将皇城司交给燕王的,不过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燕王回来就要将皇城司全部交到燕王手中了吧。
可把五皇子放到皇城司,是为什么
见谢云初似乎若有所思,萧五郎朝谢云初走来:“愣什么呢是不是你师兄太好看了太英武了”
“英武很是英武我就是在想,为什么陛下会给了萧师兄一个皇城司亲事官的位置。”谢云初说着,对萧五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五郎一边同谢云初往里走一边道:“原本我父皇是想给我一个名头好听的虚职,我没要我同父皇说瞧瞧谢六郎都进了御史台,我拿个虚职压谢六郎一头没意思想要一个能做实事的位置而且我二哥”
萧五郎原本想说,我二哥既然管了皇城司的探事司,我就选了皇城司
可一想到那日自家二哥对六郎做的那事,就有些尴尬,说不出口了。
谢云初瞧出萧五郎的不自在,见元宝已经将茶端了上来,亲自将茶递给萧五郎,与萧五郎相对跪坐,点了点头:“燕王殿下让萧师兄去皇城司也没错,有燕王殿下庇护萧师兄,我也能更放心。”
“才不是我二哥让我去的,我去皇城司那是要做出点儿大事来的”萧五郎见谢云初已经不介意,紧绷的脊背这才放松下来,“你在太原府查案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干得漂亮不亏是我萧五郎的师弟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得加紧”
说着,萧五郎将放在背后的名画拿出来,递给谢云初:“给你的乔迁贺礼,我刚从父皇那里强行拿来的”
“多谢萧师兄”谢云初双手接过,交给元宝,“放好,回头挂在我的寝室。”
“唉”元宝清脆应声。
听到这话,萧五郎越发高兴:“元宝你去找阿夏玩儿吧阿夏听说你回来了,等着你和他说太原的事呢”
元宝一听这话,可太想和阿夏说一说这次太原有多惊险,转头满脸期待看向谢云初。
“去吧”谢云初笑着同元宝颔首。
“那奴才去了”
见元宝将名画放好,高高兴兴走了,萧五郎这才说:“六郎,之前我已经同我二哥说过了,我觉着以后我二哥肯定不会那样了你放心师兄会护着你的如今我在皇城司手上是有兵权的”
谢云初怔愣。
难不成是因为想护着她,才没选其他官职,选了皇城司
或许,也不完全是。
萧五郎想要一个做实事的位置,这个谢云初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能是这一次萧知宴的事情,让萧五郎有了改变,进了名声不怎么好的皇城司
他这是想让她安心。
“好”谢云初唇角含笑,语声真诚,“那以后,我就仰仗萧师兄了”
萧五郎眉眼立时舒展开来:“放心汴京城这地盘我萧五郎要护着的人,绝对没有人敢找麻烦”
谢云初笑意更深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可能还真需要萧五郎帮忙。
当日,萧五郎留在谢云初的府邸用晚膳时,有些食不下咽,与谢云初说起任职这一个多月来的事情
“就是今个儿早上,我简直太丢人,河里捞出来了一具无人认领不知姓名的尸首,尸首被麻袋套着,就露出一双脚在外面,脚腕上绑着巨大的石头。”萧五郎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寒颤,放下筷子不想再吃了,“我去瞧了一眼那被泡胀的尸首,没忍住当着下属的面吐了,他们肯定又要在背后说,看吧皇子就是皇子吃不了苦”
萧五郎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太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日子久了,他们自然知道萧师兄并非吃不了苦的人,我相信师兄”谢云初安抚萧五郎。
萧五郎开怀了一些。
用完晚膳,萧五郎前脚告辞离开,后脚谢云芝、谢云望、谢云岩都来了谢云初这里。
他们都是来劝和的,希望谢云初不要做的如此决绝,不同谢大爷说一声,就擅自搬了出来,这不合礼数。
“六郎,你这么做,不是将咱们谢氏的家丑让人瞧吗”谢云芝语重心长同谢云初说,“你看,你刚到御史台任职,还做出了成绩,是我们谢氏云字辈最为出色的子嗣,理应同大伯同舟共济,如此我谢氏才能兴旺。”
谢云望和谢云岩连连点头。
“是啊,六郎”谢云望也劝道,“从小伯祖父就教导我们,谢氏儿郎要拧成一股绳,谢氏才能重回乌衣巷的辉煌,如今谢氏正是蓄力待发之时,你可不能和大伯离了心啊”
“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咱们一同解决”谢云岩也道。
谢云初看着谢云芝和谢云望、谢云岩,知道这三人都有着极强的家族荣誉感。
谢氏的族人们,在谢老太爷的教导下,是真的能做到为宗族付出一切,尤其是云字辈的小郎君们。
陈郡谢氏没落之后,是在谢老太爷的手上有了起色,谢老太爷不论是学问还是名望在小郎君心中就是权威,有着极强的影响力。
在谢老太爷孜孜不倦的教导下,谢氏的小郎君们内里不管斗成什么样子,在外人面前,一定是相互维护,绝不背叛宗族的。
所以,谢云初对他们说:“我从大伯府上搬出来,正是为了谢氏一族好,你们心中知道便好,对其他人一个字都不要多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