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绍忠走至谢云初面前,抬手拍了拍谢云初的肩膀:“海御史差点儿没命,现在都起不来身,怕是没有办法回御史台来答话。或许,你与李时关熟识信得过这李时关,可生死攸关之事”
“我与李时关称不上熟识,只是将李时关当做前辈。”谢云初见这屋内其他御史似乎也不赞同向海明安问话,便道,“我并没有因李时关的证词,毫无道理怀疑海明安,可查明真相这不是我们御史应尽的职责吗诸位与海明安熟识,信得过海明安,可生死攸关之事谁又说的清楚总不能,因为诸位的信任,就不查了”
“先看看口供”牛御史开口。
李安然深深看了眼谢云初,将口供递给牛御史,转过头冷冷瞧着谢云初。
“说谁顾忌私情我都行,可若说小谢大人顾忌私情,我不信”李少卿含笑开口,“诸位可别忘了,赈灾贪腐案是小谢大人在金銮殿上揭发,当时的小谢大人可是连谢尚书都怀疑了。”
“小谢大人能进御史台,自然是刚直不阿。”主簿李运想当和事佬,“不过是我等与海御史相处了这么多年,深知海御史的品性,更何况有些事情小谢大人不知道,徐御史对海御史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等是真的不相信海御史会害了徐御史的性命。”
“再者,现在不管是杭州知府还是那些知县的口供,李时关都参与了赈灾贪腐案。”王侍郎点了点手边的几分口供,道,“也不排除,是这李时关为了防着朝廷派人去查,所以自己做戏,等的就是万一赈灾贪腐案被人揭发,将自己摘清楚”
“所以才要查才要请海明安前来问话,问话而已,非就要直接给海明安定罪,为何诸位反应如此大”谢云初理解御史台的官员,与同僚之间的感情深厚,“诸位与海明安多年同僚若是不方便,海明安那里就我来问,海明安不方便来御史台,我登门便是。”
“小谢大人说的对”牛御史开口,“我们做御史的,就是要将事情查明”
“这不过是那李时关给自己脱罪的手段,其他人都招认了原本已经可以结案,小谢大人为何非要揪着海御史不放小谢大人是觉着如此就能显得你刚直不阿了”李安然眉头紧皱。
“陛下将此案交给牛御史和本官负责,本官就要尽职尽责”谢云初定定刚看着李安然,“若是李御史心有不满,可以给陛下上折子,请陛下下旨让本官不再负责此案,或让本官离开御史台,本官绝无二话,否则还请李御史收起你的诸多不满,安心办案”
李安然被一个刚入御史台没几天的毛头小子教训,怒火顿时冲上头顶:“你若不是有一个好家世,好大伯你以为你能入我们御史台拿个鸡毛真当令箭”
“李御史这话过了”牛御史面色沉了下来。
“陛下的御命是鸡毛”谢云初不动声色抬了抬眉,“李御史这话,本官记住了,大不敬之最还望李御史能承担得起。”
李安然面色陡然一白。
“别吵了”牛御史将手中供词重重拍在桌上,“越吵越不像话李安然出言不逊,本应打你五十大板,念在如今御史台人手紧缺,去领二十大板”
牛御史这是要保李安然,否则一个大不敬之罪参上去,可就不止二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牛御史看向谢云初:“海明安的确是重伤未愈,身中两刀,断了一臂,现在还起不来床,但既然有供词在,该问的话,还是要问,在无实证之前就辛苦你去海府问话吧。”
谢云初朝牛御史行礼:“是”
“我与小谢大人一同去一趟吧小谢大人与海御史相处不久,我是大理寺的人,都能公证判断海御史的话。”李少卿看了眼御史台其他官员,“也免得,有人说小谢大人因为同李时关有故交,问出的证词不可信。”
李时关的证词,牵扯了一位御史,御史台是该避嫌。
若非李时关这里出了岔子,这个案子都已经可以结案了。
“如此甚好。”牛御史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已经这个时辰了都回去歇着吧争取三日内,将这个案子审结。”
谢云初与李少卿一同从御史台衙门出来,李少卿同谢云初说:“瞧着你挺会同陛下说话的,怎么到了同僚这里,就不愿意费精神了”
谢云初看了眼李少卿,藏住眼底的笑意开口:“对陛下,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对因私废公的同僚我不觉得我的话有问题。”
李少卿说的对,谢云初是真的不想费精神这个精神应付因私废公同僚。
除非李安然是她的顶头上司,谢云初还会花些心思斟酌言辞。
否则
对谢云初没好处的事情,谢云初费精神干什么
闲的吗
虽然想法功利,谢云初觉着没错。
李少卿不是瞧不出谢云初的狡黠,既然谢云初不承认,他也不揭穿
“日后你的前程,肯定不会仅限于御史台,所以与同僚的关系还是要费些心思相处,否则得罪了人,谁知道什么时候谁会给你使绊子。”李少卿这话倒是真的为了谢云初好。
“多谢李少卿提点,不过云初以为为官最重要的,还是行的正,坐的端若是因着今日公务上意见不和,来日就要给我使绊子,我相信对方的官途也不会走的多顺。”谢云初含笑开口。
“小谢大人还是年轻了”李少卿抬手拍了拍谢云初的肩膀,“我可是吃过亏的,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如牛御史一般睚眦必报的人不代表不是一个好官,一个好官也不一定就只会大度容人。”
李少卿说完,同谢云初拱手行礼:“午时,我在海府门前候着小谢大人,一同探望海御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