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同他们一样觉着我脸上有胎记不适合做皇帝”萧知宴眼尾上挑。
“你的心性不适合做皇帝,和你脸上的胎记无关。”
谢云初脸上也有过胎记,谢云初救下的小姑娘脸上也有胎记。
而且,谢云初因萧知宴与她前世一般脸上有胎记,对他多了几分感同身受,和怜悯。
可萧知宴,是个疯子
疯子治国,后果可想而知。
萧知宴看着谢云初黑白分明的眸,冷漠一览无余。
他攥着她的手臂,朝她踱了半步,谢云初眉头紧皱正要向后退,却被萧知宴按在了仰莲柱基的红旗圆柱上。
“萧知宴”谢云初挣脱不开。
萧知宴眼神炙热,微微倾下身子,凝视谢云初的双目,开口:“我夺皇位,你主江山,我觉着很合适。”
他定定望着谢云初,双手紧攥谢云初双肩,勾唇浅笑:“你的殿试文章我看过,你想在大邺改革,那你知道改革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国君坚定不移的支持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想要的,不论什么我都能给,刀山火海,即便是亡国我也不会皱眉。”
萧知宴视线看向谢云初碎发晃动的耳,冰肌玉骨的颈脖,最终落在她晶莹透白的唇瓣上,试探着低头靠近,想冒犯他曾仰望的皓月,想吻谢云初的唇,呼吸略显急促,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只要你能同之前在北魏一般待我,只要你能疼惜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当这大邺天下都在他的手中之时,不论是什么他都能给她,不论她背后是谁他都能捆住她。
谢云初察觉萧知宴试探想冒犯她的意图,挣脱不开,语声冰冷:“萧知宴,我们做个交易”
萧知宴凝视谢云初,等着谢云初的下文。
“我告诉你云昭在哪里,你把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人偶给我。”
谢云初目光凌厉如同淬了毒,萧知宴丝毫不怀疑,他若是敢碰谢云初一毫,谢云初就会和他同归于尽,用刀将他捅个对穿。
“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很不舒服”萧知宴收起得寸进尺想冒犯谢云初的意图,压住心底极为浓烈的欲念,缓缓直起身与谢云初拉开距离,却没有松开她的双臂,“你这么为老五,我心里也不舒服,一旦我不舒服舍不得伤你,旁人我就顾不上了,比如老五。”
萧知宴果然是又疯又自负
或许,她告诉萧知宴云昭现在是北魏贵妃,他都不信。
谢云初甚至觉着,萧知宴是真的爱云昭,还是只爱北魏的那个寄托。
谢云初仰头望着他:“我记得,你说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既如此我要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人偶。”
“可以,但现在不行”萧知宴语气像哄孩子一般,目光难掩痴迷,“我知道你想要救老五,你放心老五不会死,等风波平息之后,一定给你。”
谢云初猛地推开萧知宴:“那下官与殿下,便没什么好说的。”
萧知宴略有吃惊,瞧着正冷眼看着他整理衣袖的谢云初,笑容更深了些,语气还带着几分亲昵:“身子倒像是好了不少。”
“烦请殿下,让陈公公给下官带路”谢云初表情阴沉。
“不论是牛御史的事,还是老五的事,切记不要掺合其中。”萧知宴温声叮嘱谢云初,“此次见皇帝你只要自证对皇帝的忠心便是了,你聪慧必然明白我在说什么。”
这么说,皇帝因着萧五郎的事,连她也跟着怀疑了。
七皇子冒雨跪在殿前,谢云初只要去了
身为贴身伺候皇帝的大太监,又得到了萧知宴的指示,必然会设法让谢云初进去自证。
“这件事中,燕王殿下应当又是如上次一般,干净的让人抓不住把柄吧”谢云初冷眼看着萧知宴。
萧知宴勾唇浅笑,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她:“这是当然”
萧知宴没有皇帝的疼爱,自然是不能留下把柄。
他就像是蛰伏在暗夜之中的毒蛇,丝丝吐着芯子,蛊惑着那些心存恶意之人做出恶行。
可对谢云初来说,萧知宴并非全无弱点。
他的弱点便是云昭。
“燕王殿下应当还没有见过北魏的贵妃,北魏安平侯夫妇的养女吧”谢云初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袖,“我劝殿下,若是有机会去见一见这位北魏贵妃,说不定有个天大的惊喜,在等着燕王殿下。”
萧知宴笑意中带着纵容,对谢云初的话不以为意,唤了一声陈公公。
“陈公公就在那里候着,快去吧”
谢云初同萧知宴再拜行礼,转身到陈公公就在转角处候着她,谢云初道:“带路”
陈公公忙侧身对谢云初做了请的姿势。
谢云初却走到了陈公公的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脚超前走去,语声压的极低,几乎被这廊檐雨帘的水生湮灭:“陈公公几次出言提点,说是曾经受过家姐恩惠,看来都是诓我的。”
“奴才绝不敢诓骗小谢大人。”陈公公回头瞧了眼身后没有人跟上,这才斗胆与谢云初靠近了些,“燕王殿下,对小谢大人没有恶意,若是燕王殿下对小谢大人有恶意,不论如何小人也不会助燕王殿下的。”
陈公公很是诚恳。
他正是因为知道燕王将谢云初请到这里来,是为了护住谢云初,这才做了这件事。
“你和你师父,都是萧知宴的人”她又问。
陈公公抿唇,点了点头:“小谢大人说的是。”
如此,谢云初便明了了
有高公公这个陪伴皇帝最久,又最了解皇帝的人在,萧知宴对皇帝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萧知宴立在原地,含笑未动。
北魏的贵妃
那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他亲自去看一看
萧知宴垂眸摩挲着自己的刚刚攥过谢云初胳膊的手指,她也太瘦了些。
陈公公为谢云初撑着伞,冒雨疾行大殿前。
大雨如注,水花四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