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同萧五郎说:“萧师兄不必太担心了,听说安阳公主是个极为温和之人,若是萧师兄实在担心,过两日师父回来,萧师兄可以问问师父”
纪京辞很快就要回汴京了。
之前一别,已经很久未见了。
毕竟迁族是大事,有许多事情要做准备。
如今琅琊王氏的老宗主力不从心,大多事情都是要依靠纪京辞。
“对啊可以问问师父”萧五郎刚高兴的一瞬,脸又垮了下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娶”
“萧师兄,两国联姻牺牲最大的就是远嫁的公主。”谢云初替萧五郎添上茶水,“不论如何,萧师兄必须娶,安阳公主也必须嫁,还望萧师兄能对安阳公主好一些,远离故土的女子都不容易。”
“没想到,我们小六郎还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卫长宁转头朝谢云初看去,“说起来,咱们小六郎年纪也不小了旁人这个年纪没有成亲也该定亲了,六郎可是陈郡谢氏的大宗嫡孙,不知道是多少汴京城中小娘子的春闺梦里人,这想要结亲的恐怕都踏破门槛了吧有没有中意的”
“不瞒卫大人,家中倒是为六郎张罗了,可六郎这个身子,就不连累旁人家好姑娘了。”谢云初含笑说。
“这是什么话你身子不好说不准娶了新妇有人照顾你了就好了,若是再能有子嗣,你们陈郡谢氏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萧五郎也连忙道,他最不爱听谢云初这些丧气话,“你到时候娶个身子强健的,我听说那柳尚书家的小娘子身体强健,而且性子也好,和柳四郎那个纨绔,简直是天壤之别,你觉着怎么样”
“对啊”卫长宁也起哄,“柳家也算是名门之后”
“柳家小娘子,是我义兄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不可不可”谢云初忙摆手,“再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好擅自做主。”
“没想到啊,这小谢大人还是个小古板”卫长宁笑着看向萧五郎,“那咱们就只能先喝五殿下的喜酒了”
前往北魏的使臣公文送回来,再过不久,萧五郎就要从汴京出发亲自前去迎接北魏的安阳公主,萧五郎向皇帝讨了谢云初,让谢云初一同陪他去。
今日萧五郎就是来同谢云初说此事的。
从卫府出来,谢云初先目送萧五郎上马离开,这才走至自家马车旁
夜辰扶着谢云初上马车时低声道:“六郎,刚有消息送来,燕王从北魏国都折返,我们的人在路上伏击,燕王重伤,白棠为护燕王逃脱已死,燕王不知所踪。”
谢云初上马车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夜辰,压低声音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不能让他回来”
“六郎放心,已经加紧在找了”夜辰说。
谢云初眸色未动,上了马车。
马车内。
谢云初手指摩挲着,既然如今已经没有“云昭”的身份在萧知宴这里讨得便利,又对萧知宴下了杀手,那就一定要斩草除根。
否则萧知宴一旦回到汴京,他是皇子她是臣子,后患无穷啊。
只是,谢云初倒是没有想到
萧知宴竟然在见过云昭之后,选择了回大邺
是云昭同萧知宴说了什么
还是,萧知宴想回来抢了皇位,把大邺一并送给云昭
不论萧知宴回来要做什么,她还是要有所准备
谢云初想到了被关起来的四皇子。
她眉头抬了抬。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将萧知宴做过的事情,翻出来
让萧知宴回到汴京,也再无夺嫡之力。
如今四皇子还在皇城司狱之中,要怎么做才能在此事之上找到突破口
那日谢云初为护住牛御史,误导三皇子以为巫蛊案那娃娃被发现,是他们陈郡谢氏拿走写有皇帝生辰八字的木偶。
所以,皇宫之中,皇后身边但凡参与到此案之中的人,皇后应该都已经除光了。
那么,就剩下当初四皇子杀大皇子之案了。
这件事倒是有一个人能替她去做三皇子。
原本,三皇子是想要一石二鸟,借四皇子的手除了大皇子,将此事推于萧知宴身上,三皇子手握四皇子杀兄又陷害萧知宴证据,将来再除去四皇子。
但没想到谢云初调查此案,洗脱了萧知宴,揪出来了四皇子,可三皇子一定想不到,此事是萧知宴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更想不到,萧知宴是在等一个机会,让三皇子弄死四皇子,然后再将证据拿出来以三皇子的一石二鸟之计,来对付三皇子。
谢云初推开马车车窗,同骑马行于一旁的夜辰道:“去三皇子府”
“是”夜辰提缰上前,与马夫说,“改道去三皇子府。”
刚用完晚膳,在美妾腿上吃葡萄的三皇子听说谢云初求见,倒是很意外。
他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开口:“本殿下倒想看看,这谢云初登门是给本殿下拜的什么好年”
美妾听到这话,用帕子眼唇一笑:“妾身可是听说,这位小谢大人是汴京城中出了名的白玉郎君,怎么到殿下口中,竟然成黄鼠狼了”
“那可就是你不知道了,这谢云初啊在本殿下这里,就是个黄鼠狼”三皇子提起谢云初难掩咬牙切齿,“还是本殿下想要剥皮抽筋的黄鼠狼”
谢云初在三皇子府前厅内四平八稳坐着。
三皇子府的管事给上了茶,谢云初端起茶杯尝了一口,三皇子府中的茶果然是好茶
她原本还以为,突然登门三皇子恐怕恨得连茶也不会让她喝一口。
被晾了好一会儿,三皇子才姗姗来迟。
还未入门,就瞧见谢云初姿态端雅坐在自家正厅喝茶,三皇子气不打一处来,似笑非笑撩袍进门:“小谢大人登门,可是稀客啊”
“下官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望殿下海涵。”谢云初搁下茶杯,起身行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