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朝廷强行派人过去了,燕王那边儿也是将朝廷派过去的人好吃好喝供着,安排一个副手,总以朝廷派去的人不熟悉军务为由,不让朝廷的人插手。”李南笙眉头微紧,露出担忧的表情来,“燕王如此行事,怕是不同寻常”
“我看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谢云望直爽道,“咱们私下坐在这里说,三皇子是个什么人,什么德行,咱们心里都清楚六郎还在的时候少参奏了吗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必定会对兄弟赶尽杀绝,燕王提早防备也没什么不对。”
谢云岩也跟着点头,深觉谢云望这话说的不假。
前几年,谢云初和三皇子针尖对麦芒,陈郡谢氏早已经不可能同三皇子同座一条船,他们也不在意在这些自己人面前表露对三皇子的不满。
众人还不知道七皇子之事,李家两位不是大宗出身,消息自然不怎么灵通
除了谢氏小郎君之外,其余人也没途径在皇宫之内打探消息。
谢云初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缓声开口:“几日上午七皇子在宫中落水,诸位猜猜此事是谁做的”
谢云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众人一怔愣,当即便猜到了是三皇子和皇后。
“什么那七皇子现在如何了”于谦超问。
七皇子逐渐走入众人眼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七皇子要比三皇子温和宽厚许多。
七皇子虽然不结党,可朝中已经有一批自发支持七皇子之人。
加上谢云初是七皇子的老师,陈郡谢氏虽然没有明言,可众朝臣也都默认陈郡谢氏是支持七皇子的。
谢云霄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抖了抖,不动声色垂眸喝茶
他只觉自己和谢云初的差距越来越大,谢云初不在汴京的时候,有什么消息他和谢云芝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可现在,这样大的消息,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而正是因为到现在他们没有人知道消息,谢云霄也敢肯定,此事定然已经查到了三皇子的头上,皇帝也定然是要压下去的,皇帝一向是家丑不外扬。
“七皇子昏迷不醒,情况还不清楚,顾神医已经入宫正在全力救治。”谢云初说。
“太狠毒了”李南笙眉头紧皱,“怀王因怀王妃身死之事,杀自家将士,已经无可能继承大统,若是七皇子被害,那储君之位便只能是三皇子的”
谢云吹垂眸喝了一口茶
即便是在兵部的李南笙,即便李南笙也知道燕王萧知宴如今把控兵权,却还是没有将燕王列在争夺储位的皇子之中。
所以,萧知宴每每才能赢的那么轻松。
就连三皇子,恐怕也在萧知宴离开汴京回封地之后,便对萧知宴没有了戒心。
哪怕她曾经提醒过三皇子,三皇子都会当做是她在挑拨他与萧知宴斗,好让七皇子渔人得利。
当初她两次告诉三皇子萧知宴有夺储之心,对萧知宴来说算是歪打正着,反到让三皇子没有那么留心他。
“若三皇子登位,恐怕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于谦超眉头紧皱,“三皇子有多贪,旁人不清楚,我们在御史台还能不清楚吗”
“只希望七皇子能平安无事”李运语声明显底气不足。
顾神医都请到宫中了,可见七皇子的情况应当是十分严重,危及性命。
但,只要具体的消息没有传出来,众人还是默契的没有讨论若七皇子真出事应当如何应对。
“七皇子落水之事,明日早朝之上,我会参奏”于谦超抬头看向谢云初,“御史台参奏哪怕没有证据可是可以的小谢大人何时回御史台,不知道有没有定下”
“如今上面任职文书还没下来,不过”谢云初知道于谦超很希望她能回去,“我估摸着是不会让我回御史台了,”
虽说这一次谢云初回来,是于谦超提出来,有萧知宴推波助澜,可若是让谢云初回来不是皇帝的意思,谢云初也回不来。
皇帝能允许谢云初回来,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皇帝知道怀王已经不可能再继承皇位,二是皇帝身体不行了,心中已经有了皇位人选,将她叫回来想要陈郡谢氏一个拥护的许诺。
谢云初在回汴京的路上,猜测皇帝应当是对七皇子动了立储的心思,她回来之后皇帝应当会暂时让她专心教导七皇子的同时,让她想办法彻底按住三皇子又不伤三皇子性命。
所以,谢云初才在回来之前,让茂州知府写了那么一张文书。
而今,若七皇子出了事,阿辞查到了皇后和三皇子的头上,皇帝却将此事压了下来,恐怕只要七皇子醒来痴傻,或是醒不来,皇帝别无选择要立三皇子为储君了。
“轰隆隆”
汴京上空的闪电撕裂夜色,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
端着茶杯的谢云初转头朝窗外看去
竹叶被狂风卷的沙沙作响,在院中打着旋。
还未落雨,凉意便好像已经从天上落了下来。
“起风了”谢云初将手中茶杯搁在身侧油亮的沉香木小几上,同于谦超他们道,“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诸位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如今我已经回汴京,咱们来日方长有什么消息,我也会让人及时通知各位”
“是啊,如今六郎回来了,咱们也就有主心骨了”张冠笑着道。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好似没有什么是谢云初不敢做,也做不成的只要有谢云初在,大邺的前程必然一片光明。
“元宝”谢云初扬声,“给诸位大人的茶包好了吗”
“六郎放心,都包好了”元宝跨入门槛,行礼应声。
“我送诸位”谢云初亲自把人送到府门外,一一行礼。
闪电破空,轰隆隆的雷声预示着大雨。
此时于于谦超才注意到谢云初唇角的伤,他借着谢府门前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的灯笼,凑近了谢云初一些,指了指自己的唇角:“小谢大人这嘴唇怎么肿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