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背上的梁向春没明白银寒的眼神,有些茫然:“银寒姐姐怎么啦眼睛不舒服”
银寒:“”
“六郎让你上马车。”银寒白了梁向春一眼。
梁向春欢快应声,一跃上了马车:“恩公”
“嗯”
谢云初正提笔蘸墨写着什么,梁向春就乖巧跪坐在一旁,拿了盘子里的点心小口吃着。
写好信,谢云初蜡封妥当。
将银寒的令牌与信一同递给梁向春。
梁向春双手接过玉佩,抬眸望着谢云初:“恩公,这是什么”
“今日我进宫之后你便带着令牌和这封信,去城东铁匠铺子,将令牌亮给铁匠铺子的人看,期间不论你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能离开铁匠铺子,两日之内若没有在铁匠铺子见到银寒,就让铁匠铺子的人连令牌带信送出去。”
这是谢云初头一次交给梁向春任务,梁向春拍掉自己手上的点心屑,接信:“恩公放心我一定办妥”
“去吧万事小心”谢云初叮嘱。
“是”
广德楼。
谢二爷在已经等了一段时间,时不时便走至窗口往下张望。
陆氏被扣在宫中,是冲着六郎来的
虽说他与陆氏如今几乎连话都不怎么说了,可陆氏到底是他的妻室,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氏出事,也不能看着谢云初涉险。
谢云初是女儿身的事情要是被揭露,他不敢想后果。
谢二爷怕谢云初冲动之下,去皇宫换陆氏和谢大夫人,这才匆匆而来,想要好好劝一劝谢云初不要冒险。
所以,魏管事一说谢云初说时间紧迫请他来广德楼他便来了。
雅间的门被推开。
半月不见的谢云初从门外进来,谢二爷一肚子的话要问,可门还是敞开的,他硬是将话咽了回去。
谢云初吩咐夜辰和谢二爷的长随,守好门不许任何人进来,这才将门关上。
“你母亲和大伯母被请入宫中到现在还未出来,是冲着你来的”谢二爷满目关切,“你祖父说,你若是不入宫,或许皇后会借口要让你母亲和大伯母做伴,一直扣着她们但三皇子还未登基不会与陈郡谢氏为敌,也就是扣着而已,不会下杀手你不要冲动”
“父亲”谢云初唤了谢二爷一声。
听到谢云初唤他父亲,谢二爷一怔,应声:“唉。”
“母亲要与父亲和离之事,父亲知道了吧”谢云初问。文網
前段时间,陆氏已经开始在私底下陆陆续续的将东西往另外一个宅子送,谢二爷自然是知道的。
他眉头一紧,端起父亲的架子来:“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若是父亲还顾念与母亲的夫妻之情,那就写下和离书吧”谢云初见谢二爷脸色大变,不等谢二爷发火,便接着道,“此次,若是我不去将母亲和大伯母换出来,天下人如何看陈郡谢氏至孝道于何地”
“三皇子想杀你你一旦入宫,他随便给你扣一个什么罪名,比如他狠下心来,刺伤了自己说你行刺,陈郡谢氏都无法保你”谢二爷情绪激动了起来。
“父亲,我还不想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会轻易舍弃性命”谢云初语声徐徐,“这次三皇子想要我入宫,其实也是在赌,毕竟以眼下的局势来看,不出意外三皇子便是新君,三皇子杀陈郡谢氏一个大宗嫡孙,难不成陈郡谢氏还敢反不成”
“所以啊你更不能进宫了”谢二爷情绪越发激动。
谢云初沉重道:“我打算自己给三皇子一个能杀我,又不得罪陈郡谢氏的理由”
“你要你要”谢二爷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你胡闹你女子之身公布,你”
“公布此事,我最为担忧的就是母亲的生死,所以父亲写下和离书,方能给母亲留下性命”谢云初说完又道,“我是女子之身的事情燕王早就知道了,我已经与燕王谋定,燕王大军距离汴京不过半日,这些日汴京城中关于三皇子的流言蜚语都是我放出去的,发酵到今日,燕王勤王保驾,捉拿给天子下毒胁迫天子的反贼,名正言顺,燕王登基陈郡谢氏再造辉煌,我也会以女子的身份入朝为官。”
谢二爷睁大了眼,这才明白自己的女儿竟然在和燕王密谋谋反,不也能是谋反,谋皇位
“我这就要入宫了,父亲还是将和离书给我吧,以免今晚消息传出来连累母亲若是连累了母亲”谢云初抬眼望着谢二爷,“燕王事成之后,我定会报复。”
谢二爷喉头翻滚,色厉内荏:“你就是这么同父亲说话的你关心你母亲,难道我就不在意你母亲吗”
谢二爷发了火,在谢云初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写下了和离书。
他明白正如谢云初所言,此时在燕王要举事之前,将女子身份公布出来,他日燕王登基,让六郎以女子的身份入朝为官,那么他谢氏未来宗主的身份还是如今日一般不可动摇。
而这个让他成日惴惴不安的祸端,也会在三皇子这里停下来,再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谢云初看过和离书,将墨迹吹干叠好放在衣袖之中,同谢二爷行礼:“还请父亲回去后,再拨一些死士交给夜辰调度,我有用处,这都是为了陈郡谢氏来日。”
谢二爷也不知道谢云初是怎么同燕王谋划的,可看着谢云初神容笃定从容的模样,再想起谢云初之前每每谋划从无落空之事,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谢云初。
“好”谢二爷应声。
马车在快到皇宫的偏僻小巷停了下来,夜辰在马车旁同谢云初道:“青锋和青刃都在宫门外候着,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有纪先生都没有出来。”
马车内闭着眼摩挲手中玉佩的谢云初睁开眼唤了一声:“夜辰”
夜辰上了马车,单膝跪在马车内:“主子。”
谢云初将自己手中能够命令陈郡谢氏死士的玉牌,递给夜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