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宴没来得及抓住谢云初的手,立时偏头闪躲,簪子尖头半寸没入萧知宴领口。
萧知宴死死攥着谢云初的胳膊不松手,阴鸷的眸子盯着谢云初:“谢云初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王怀是谁的人听从谁的命令萧知宴你真的当我是个傻子你要杀我冲我来啊”谢云初目光阴森冷戾,拼尽了全力往下一压,手中簪子断裂,“我前世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你就该让你烂泥似的死在那些人手中”
“六郎”谢云望连忙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谢云初,将谢云初拉开,“六郎你冷静点”
听到谢云初说最后悔之事是救了他,萧知宴眼眸猩红,眼底阴戾之色沸腾着,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掌劈晕了谢云初,将人从谢云望怀中拽到怀中打横爆起。
“殿下”谢云望上前拦住萧知宴的去路,“殿下六郎交给我殿下这么抱着六郎不合适殿下还是先回去包扎伤口咬紧。”
“我不会同谢云初计较谢云初,闪开”萧知宴道。jujiáy
谢云望寸步不让,眸色镇定,丝毫不惧萧知宴:“云初是女子,殿下是外男,于礼不合还望殿下将我妹妹交给我带回”
萧知宴伤口还在簌簌往外冒血,他抱着谢云初上前一步凝视谢云望:“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就请殿下踏着我的尸首过去”谢云望虽然是怕燕王,可他不能让燕王将六郎带走,“当着陈郡谢氏死士的面。”
萧知宴看了眼怀中面无血色的谢云初,将谢云初交给谢云望:“你很好”
“多谢殿下”谢云望忙将谢云初接过,看了萧知宴一眼,“殿下也请回去包扎伤口,请殿下念在六郎痛失恩师的份儿上,不要同六郎计较”
说完,谢云望抱着谢云初往岸上走,高声喊着:“快去把马车牵过来”
谢云望将谢云初送回去后,谢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谢老太爷守在谢云初身旁,和谢雯蔓一同给谢云初灌了药,让人将地龙烧得暖暖的,其余人都在屏风外候着。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谢云望坐在圆桌旁,想到在河中谢云初说的那些话,想到谢云初称呼纪先生阿辞
再想起燕王刚才说的那些话,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乱糟糟的。
所以,六郎和纪先生两人,是有了情谊吗
是六郎选定了萧知宴登基,所以他们陈郡谢氏才会鼎力支持,而并非是因六郎被三皇子陷害命在旦夕,谢老太爷迫不得已为之
那么谢老太爷呢是早就知道六郎是女子,还是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问你话呢”谢云芝轻轻推了推谢云望。
“什么”谢云望抬头看向谢云芝。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六郎怎么又出去了还是这般回来了身上的血是谁的”谢云芝见谢云望神色恍惚的模样,“不好说”
“六郎是去找纪先生的,身上的血”谢云望抿了抿唇,“是伤口裂了。”
不多时,谢老太爷从内室出来,看了眼谢云望:“你跟我过来”
谢老太爷带谢云望去了偏房,这才将事情问了一个清清楚楚。
其实,谢老太爷从得知纪京辞早已经知道谢云初是女子之身开始,就明白纪京辞和谢云初两人有了情谊。
纪京辞是个什么样的人谢老太爷不是不清楚,这些年纪京辞何曾插手过任何一个徒弟之事,唯独对他的孙女例外。
“魏管事”谢老太爷唤了一声。
魏管事从屋外进来,应声:“老太爷。”
“继续派人出去找怀之,不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谢老太爷说。
“是”魏管事应声。
谢老太爷这日就守在谢云初的院子中,又将谢雯蔓叫了过来,单独问谢雯蔓是否知道纪京辞和谢云初的事。
谢雯蔓闻言,跪在谢老太爷面前,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知谢老太爷,指天起誓,谢云初和纪京辞两人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出格之事发生。
谢老太爷叹了一口气将谢雯蔓扶了起来:“六郎和怀之的品性,我还能不知道吗问他们到哪一步,也只是想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劝六郎。”
谢云初睁开眼时,已是深夜,谢老太爷就坐在她床边正望着她。
谢二爷闻声也从外间进来,看到谢云初睁开眼,总算松了一口气,转身示意自己的长随去给陆氏报信。
“醒了”谢老太爷示意谢雯蔓将谢云初扶起来。
元宝就跪在床边,用力拿衣袖擦了眼泪,将药碗奉上
谢老太爷端起药碗,用勺子搅动着汤药碗,眼角眉梢带着一如既往的慈爱笑意:“你放心,咱们谢氏和琅琊王氏都不会放弃寻找怀之的,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你得先养好身子,才不辜负怀之试药为你续命之恩啊”
谢云初听到这话,瞳仁微微一动,眼泪就掉了下来。
“其实啊”谢老太爷垂眸搅动药碗,“没找到是好事没找到就还有希望,要像青刃一样找到了才失望,你说是不是”
想到青刃至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想到青刃手中纪京辞的腰带,谢云初鼻翼煽动闭上酸胀的眼,压抑着哭声,胸口闷疼,头都要炸开。
“说不准,怀之被人救了所以咱们才没有找到,等怀之醒来,定然会回来”谢老太爷盛了一勺汤药吹了吹,送到谢云初的嘴边,眼眶也跟着红了,“到时候怀之回来后,祖父就亲自去琅琊王氏,和王老太爷商议你们的婚事”
谢云初喉咙胀疼难受,死死咬住唇,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喝药吧,回头落下寒疾,天一冷便咳嗽那滋味可不好受。”谢老太爷循循劝着,将汤药送到谢云初的嘴边,“在怀之回来之前,汴京这烂摊子,你还得起来料理,和燕王有约定的毕竟是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