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从马车上下来时,引得在宫门前列队的朝臣纷纷注目,皆低声议论
这谢云初已经承认自己是女子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敢来早朝
正同大理寺卿苏大人说话的大理寺李少卿看到谢云初,连忙同苏大人一拱手,快步朝谢云初的方向而来。
一身紫色官袍的谢云初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接过万竹递来的手炉,拢了拢大氅,朝宫门方向走去。
“小谢大人”李少卿迎上前,一拱手,上前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为何不来陛下罢了我的官”
李少卿低声道:“是怕燕王难为你。”
“费心了。”
谢云初神容冰冷,浅浅同李少卿颔首后,朝着宫门官员列多的方向走去。
她越过众朝臣,立在正二品官员的位置,从容等待着宫门大开。
不少一直盼着谢云初能出来,将三皇子下毒,皇帝要传位七皇子之事说清楚的官员,上前同谢云初打招呼,也有敬佩谢云初为人上前拱手行礼。
谢云初从容还礼。
可不知为何,李少卿总感觉谢云初的身上多了种拒人于千里的冷肃之感。
看到谢云初人来了,守皇宫城门的小将,转身吩咐下属:“去和殿下说一声,小谢大人来来了”
谢大爷的马车还未到宫门前,谢云初参加早朝的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谢大爷闻言,缓缓睁开眼,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谢云霄也是马车出门之时,便得到消息,说谢云初已经先他一步走了。
谢云霄官服下的手微微收紧又舒展开来,谢云初这算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吧。
谢云霄同谢大爷前后脚到宫门前,上前同谢大爷行礼:“大伯。”
谢大爷颔首,与谢云霄一道抬脚朝官员列队的方向走去。
两人远远瞧见谢云初一身紫色官袍,披狐裘大氅,立在前方,丝毫不在意旁人对她的低声议论,背影冷清孤傲,甚至显得有些盛气凌人,二品大员的非凡气度,谢云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邺尚书令空缺,就连户部尚书王大人、兵部尚书郭大人和刑部尚书夏大人这几位三品尚书,都立在谢云初的身后。
隆冬时节,寒风萧索,冻得人骨缝都是寒津津的。
“云初”
闻声,谢云初睁眼,转过身来同谢大爷行礼:“大伯。”
“伤好了”谢大爷语声温和。
谢云初颔首:“有劳大伯记挂。”
谢大爷定定望着如常的谢云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谢云初表现的未免也太平静了些。
话还没说完,宫门便已大开
众官员抬脚缓缓朝宫内走去。
谢云初将手中暖炉递给身旁万竹,正要解开披风,让他在宫门外等候,便见一小太监小跑过来:“见过小谢大人,殿下说小谢大人有伤在身,不必脱氅衣,请”
谢云初从善如流,一路随那小太监穿过广场,拎着官服踏上汉白玉台阶,拾阶而上。
被雾气笼罩的飞檐重殿,宏伟雄峻,灯火辉煌。
六扇雕花木门大开,戎装佩刀的黑甲禁军把守,庄严肃穆。
谢云初立在朱红描金的大殿圆柱前,解开大氅递给身侧的太监,踏脚跨入正殿,朝着最前列的站位走去
大殿内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身着紫衣官服的二品大员是女子,可所有人也都明白,她除了一个女子之身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立在这金銮殿宇之中。
这让人,心中陡生一种微妙之感。
不过,好在有过去的大周在,那个时候女子在世道的地位得到空前提高,女子称帝、女子为将为相,为王为侯,如今有女子再次踏入朝堂,倒也并非全然无法接受。
“燕王殿下到。”
听到太监尖锐的声音,众朝臣行礼,高呼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知宴如今坐在三皇子之前在龙椅下方安置的座椅之上,他依旧带着曾经皇帝让他带着的半幅面具,视线看向紫色官袍的谢云初。jujiáy
关青云心中不安,瞧瞧抬头朝萧知宴看了眼,见萧知宴的视线落在谢云初身上,右眼皮不知为何,同心一般跳的极快,晨起还水米未进的五脏庙也翻着酸水,直往嗓子眼儿冲。
“小谢大人伤势未愈,为何不多歇息几日”萧知宴缓声询问。
闻言,谢云初上前一步,行礼后道:“回殿下,三皇子丧心病狂,下毒妄图弑父篡位,残害手足兄弟,虽已然证据确凿,可臣涉及其中,自当早日呈上供词,早日了结此事。”
萧知宴听出来了,谢云初这是想要老三的命。
没等萧知宴开口,谢云初又道
“且,于谦超大人因为臣叫屈,被人陷害蒙冤而死,臣未死,何敢缠绵病榻户部侍郎周浮白大人,因臣请求怜惜的百姓的书信,调出被户部扣押下的公文,含冤入狱,双腿被废,臣小伤如何能同周大人相提并论,臣恳请殿下,许臣重查两案,还两位大人公道。”
大殿的门敞开着,寒风阵阵,关青云脑门上沁出汗珠子来,于谦超和周浮白的案子都是他办的。
谢云初是冲着他来的
“准。”萧知宴开口。
听到燕王允准,关青云咬了咬牙,决定拼死一搏,上前行礼道:“殿下,谢云初罪犯欺君在先,乃是女子之身却科考入仕,殿下仁善有意饶过谢云初一命,可谢云初实在不适合再入朝为官”
“我朝律法,可有不许女子为官之说”萧知宴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摩挲着腰间玉佩。
关青云喉头翻滚,知道燕王这是要护着谢云初,底气不足:“虽然我朝律法并未有此说,可谢云初欺君在先”
“小谢大人是女子之身的事,父皇早就知晓,本王也是从父皇处得知小谢大人是女子。”萧知宴语速平稳,丝毫瞧不出说谎的模样,“父皇看重的是小谢大人的才华和吏能,所以十分看重,允准小谢大人以男子身份行走朝堂,何来欺君之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