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有眼明心亮之人,自然会着急来找我们商议”谢老太爷望着谢三爷,“至于今岁云初不回去祭祖,那就暂时不回去,也让宗中的人心都跟着紧一紧,别想着拿云初是女子的事情来做文章”
“父亲思虑的是”谢三爷颔首,想了想之后他又试探着开口询问谢老太爷,“父亲,您说这陛下给了云初尚书令之位,又加太傅衔,除却是看重云初的才能,还有云初背后的陈郡谢氏之外,会不会对云初有了旁的情谊,比如男女之情”
谢老太爷抿住唇,这个他早就怀疑过。
皇帝早就知道云初是女子,并且同云初约定登上大宝便允准谢云初女子之身立在朝堂之上,是因云初的才华能力超凡几乎无人能敌,这谢老太爷承认。
可皇帝在入京勤王之时,为何要杀纪京辞
纪京辞才能亦是让人难以望其项背,风骨清正,惊艳列国,是这世间最接近圣人之人,也就是纪京辞不愿入仕,若入仕必定又是一位能匡国的柱石之臣。
皇帝应该想方设法招揽纪京辞入朝才是,可偏偏却下了杀手。
为何
谢老太爷不免怀疑,皇帝是知道纪京辞与云初心意相通之事,所以才要在入京勤王之时除了纪京辞。
他搓着手在脚边火盆烤了烤,开口:“这个为父也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在皇帝找到能替代谢云初的臣子之前,不会冒然要将谢云初收入后宫。
若是真到了这一步,他们陈郡谢氏就提前为谢云初将亲事定下来。
只是,就怕云初忘不了纪京辞,不愿意
“云初还未回来吗”谢老太爷问。
谢三爷颔首:“说是今日怀王回京,她下朝之后便要出城相迎。”
谢老太爷颔首:“在云初面前不要提起亲事。”
“父亲放心”谢三爷应声,“对了父亲,还有一事父亲命人将宫中的七皇子救了出来,如今七皇子应当如何安置还有一同从宫中接出来的顾神医,这些日子一直吵嚷着要离开,说治不了七皇子,七皇子痴傻就是扁鹊在世也无力回天。”
谢三爷觉着,如今他们陈郡谢氏已经上了新帝萧知宴的船,萧知宴也已经顺利登基,没有那个必要非要治好七皇子。
谢老太爷抿唇:“还是那句话,照顾好七皇子,顾神医需要什么都给送去,但是暂时不能离开。”
谢三爷颔首:“儿子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谢云初早朝前先去拜别今日便要启程回应天的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将七皇子和顾神医的事情告诉了谢云初。
“当初,以为你要救七皇子出来,是惦记着点子师生之谊,但如今扣着顾神医给七皇子治这痴傻之症,是不是有别的盘算”谢老太爷温声询问。
谢老太爷望着坐在高几灯下的谢云初,分明察觉在提到顾神医那一瞬,谢云初眼底藏不住的杀气。
“祖父,云初还是以为我们要忠的是大邺,而非君王,如今陛下能鼎力支持新政压住朝臣,可我们陈郡谢氏还是要防患于未然。”谢云初同谢老太爷道。
谢老太爷听谢云初如此说点了点头:“此事你心里有数就好,另外祖父知道你与怀之心意想通,但新帝对你是什么感情,你心里清楚吗”
“祖父放心,我心里清楚。”谢云初应声,“但绝不男女之情。”
“好,你心里有数就好。”谢老太爷望着谢云初道,“去早朝吧族中之事你不必担忧。”
谢云初起身行礼:“祖父一路保重。”
谢老太爷一行人启程回应天府的第二日,谢三爷的妻室陈氏竟突然来了汴京。
陈氏到的时候,谢云初还没有从衙门回来,她便先去了谢大爷府上见了谢大夫人。
谢大夫人一听,陈氏是来为陈文嘉求情的,便同陈氏说了如今已与谢二爷和离的陆氏的住处,又将人送到了门口,拉着陈氏的手道
“三弟妹,此事并非是大嫂不帮你你想想陈文嘉关在御史台狱中,御史台里都是云初的人你大伯虽然如今是中书令,也管不上御史台啊而且朝廷六部也都在云初手中,现在的朝堂那是云初说了算”
陈氏点头。
“陆氏一向心软,如今还是一品诰命夫人,在永嘉之时与弟妹你的关系又一向不错,你求一求陆氏,只要陆氏肯开口,云初哪有不答应的,你说是不是”谢大夫人笑着道。
“多谢大嫂提点”陈氏行礼告辞,又登上了马车。
马车内,陈氏的嫂嫂见陈氏上马车,连忙用帕子擦去眼泪,询问:“妹妹,怎么样了中书令谢大人肯帮忙吗”
陈氏摇了摇头:“谢云望那个小畜生不帮忙,谢大夫人这里也在推脱,我思来想去应当是不敢得罪谢云初,嫂嫂既然说是谢云初下令将人关在狱中不许出来的,那咱们去求求陆氏,谢云初出身御史台御史台都是谢云初的人,陆氏在永嘉之时与我也算是要好,谢云初如今权倾朝野,放人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嫂嫂你将这次准备的厚礼全都送到陆氏那里,收了礼总该给人办事”
“好”陈氏的嫂嫂用力点头。jujiáy
如今陈文嘉等人被关在御史台狱之中不允许家眷探视,可听狱卒说受了刑命都快没了,上面下令让给陈文嘉他们用最好的药好好医治,等治好了还要继续用刑,其残忍程度不忍耳闻。
陈氏听说自家儿子被开水烫了腿,然后用铁刷刷的双腿可见白骨时,晕过去好几次。
陈氏带着自家嫂嫂到了陆宅,陆氏倒是见了她们,可却说:“朝政之上的事情我不懂,也实难置喙,如今云初已经离开御史台,统管六部,怕是管不了御史台,但御史台的官员我是知道的,一向清正,若陈家侄子果真清白御史台定然不会难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