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太监的服饰,衣衫已经洗的不鲜亮了,露出的小辫子花白,因为少,扭曲了个弯儿,透出一种伶仃的孤苦。
“国公爷吉祥。”
多尼呆了一晌,这声音,实在是有些熟悉,可又沙哑的辨别不出。
那人低头左右打量了一回,拉了拉他衣摆道,“请国公爷待会儿到延禧宫北边随门上,奴才有几句话禀告。”
他退后一步,宫里头害人的法子不少,外臣无故去后宫本来就不妥。
可这时那颗脑袋缓缓抬了起来,待他瞧清楚了,又马上低了下去。
“延禧宫自贵妃主子殁了,还没指派人住进去呢。前段时日闹鬼,北边更是没人去。爷放心。”
多尼听了觉着确实是实情,“你,,我没功夫听你的闲话。”他终于做了决定。
黄大总管沦落到洒扫上,这也算是落到底儿。当日万人巴结的黄大总管,这可是晚景萧疏。
他有什么话,不过是唠叨唠叨过去,再求些救济罢了。
多尼想到这里,从袖管里掏出几张银票子,瞧了瞧,有五十两的,抽了两张扔过去。
转身就走。
黄大总管连忙捡起来,左右瞧瞧,这时候各宫宫人也在用早饭,路上已经没人了。他瞅瞅一共一百两,心有戚戚。
一百两,过去,打发要饭的呢现在对他来说,一百两可够他活个半年一年了。
唉,好汉不提过去的勇。
“国公爷想不想知道先帝血脉的事儿啊,咱们先帝爷啊,留下的真龙血脉可不止一只呢。”黄大总管对银子的数目并不满意。
他的消息,值得大夏国翻天。
多尼的步子立时收了,他听到了什么那个扔出去的男婴不是先帝的血肉,黄大总管那天晚上跟着皇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他,这姓黄的,当日也算一手遮天的人物,皇太后那会子的耳目都是他总管的。
莫非,,多尼的眼睛一亮。
他头也不回道,“延禧宫不能去。。。中午有打尖的功夫,你去军机处角门上。”
黄大总管藏了一肚子的秘密,可如今被打发到洒扫上,难道今儿碰上多尼。早起多尼闹的这一起子,他这老狐狸的鼻子自然不会放过。
老太后的面子,这些人不会再赏他了,好在,他的耳目遍及紫禁城,捂着一肚子秘密。太后当政了,看在他那会子卖命,给他了一个闲差,之后再也不管他了。那闲差他也没保住,喝酒误了事,被上头贬了下来,一杆子撸到底,干的是最卑贱的活计。还好他塞了些仅剩的银子,才没让去洗恭桶。
秘密有时候不是银子,非但不能变成银子,还会丢了小命。
所以,这事儿他一直不敢跟任何人提起。
太后要是知道了,先就拧断了他自己的脖子。这事儿,太后那儿不敢说。
但多尼,跟亲闺女这下是闹翻了,也不是闹翻了,自打有了那位巴爷,父女俩是越走越远了。
这点,他门儿清。
这些年在后宫,他旁的都没学,就学了这揣摩贵人心思了。
这小皇子的事儿,谁现在最想要太后不想留的小命,自然是对家最想要的。
多尼不是肯屈人之下的人
在太后这里败的一塌糊涂,他怎么会甘心,就是亲闺女,他也要找补回来。这个小皇子,就成了他手里的筹码。反正是先帝爷的真龙血脉,皇位上那个,谁说得清到现在外头都流传是狸猫换太子,是太后拿外头的野种换了自己生的闺女。文網
若是太后不让权,多尼恼起来,抬举一个新小皇帝,废了那个野种,太后没了凭仗,自然得交权。
想到这儿,他浑身一凛,背上冷汗直流。
到时候刀光四起,大夏得乱成什么样不过再乱,跟他也没关系,到时候要是能溜出去,外头他还留了些财宝,不说多富贵,一个颐养天年是够用的。
可如今他出不去,都是白搭。
罢了,咬牙想想,如今这么活着,谁都能欺负他,活着也没意思。要是能靠着多尼出去,他再不回这吃人的地方了。
至于多尼会不会杀人灭口,他也犹豫过,可他还有什么路子可走呢,不如搏一搏,况且,他也有他的法子,在彻底跑出去之前,他能保得住脖子上的脑袋。
多尼这是又惊又喜。
他刚想到自己败在没有拿捏皇帝上,这黄大总管就给他送了一个来。
凭他多年识人的经验,大黄总管没有说谎。
这样的弥天大谎,他撒了也没用,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那个玉妃,我记得不是死在先帝陵了”再追问一遍。
“是报了个病死,奴才听说,当晚就从后门走了。那会子奴才也没想到,以为不过是逃避守灵,谁知道,竟是怀了先帝的血肉,这才想辙躲出去。”大黄总管腆着脸陪着笑。
多尼哼一声,“那你又怎么知道她生子的事儿”
大黄总管眯眼冷笑,“国公爷您可记得奴才以前也是先太后的心腹,先太后手下可不养没用的闲人,那时候,慈宁宫收上来的大笔银子,可没乱用,奴才都拿去打点人了。”
他豢养了一群闲人。
穿街走巷的,送菜的,收净桶的,这些人无所不在,那眼睛便到处都是。
所以,偏偏玉妃生子时,他的人下去巡视,听说生子倒没多问,可破绽出在玉妃一套血衣上。
玉妃常穿的亵衣,还是禁中的手艺,她自己倒谨慎,若是旧了破了,她便让芽儿烧了。可那日生产,没留神,这亵衣就一起扔了出来。
刚好玉妃用的一个粗使婆子素来节俭,一见那衣裳也就染了些血渍,衣料可十分贵重。便捡了回去,洗干净了,剪掉污了地方,用余下的给小孙子做了一套贴身的中衣。
那巡视的一眼瞧见,便知出自大内。本来也没在意,不过多嘴问了一句,哪里来的这么好衣料。这么着,一来二去问出来了不对。
那婆子说,听到什么玉蹀的话,这下可更不得了了,当日便报给了大黄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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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