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谦看一眼地上扔的人,微点头,这个儿子不算太笨。
婆子忙过来照看,见自己儿子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便伸手去探鼻息。
没死。
她诧异的瞧眼郭爷,心下有几分明白,吩咐儿子去拿白日家里捆菜盆子的布袋来,捆了地上的人,再扇了几巴掌,朝面上泼了家里的冷茶,那人微微醒转。
“你来我家做什么”婆子狠狠道。
那人啐一口,瞧眼郭谦不说话。
“我留你一条命,是让你说出你背后的主子的,你是肯不肯呢”郭谦缓缓道。
他来的时候,发觉婆子家布了埋伏。对他而言自然不费气力,很快收拾了。进屋前他听了一会儿,婆子原来确实不知晓内情。他的杀意便转到婆子儿子身上。
只不过这儿子太蠢笨,显然是被人利用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背来活口拷问。
那儿子心下有些惴惴,他之前跑了一趟国公爷府,寻了李掌事,李掌事要他安心回来,自己有安排。这安排,显然是针对郭爷的。文網
郭谦斜一眼他,嘴角挑起,“去拿药塞他嘴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丸药,这是他们王府对付那些撬不开嘴的人专门备下的。
婆子忙推推儿子,到了这地步,只有完全听命,再说,她瞧着,郭爷不像要难为她的样子。
药喂了下去,郭谦阴沉沉道,“这药,名拆骨散。服下后浑身骨头剧痛痒,挠不着动不了。待会儿你尝了味道,再来说你招不招。”
那儿子战战兢兢,他只道李掌事的冲的是那个女人和孩子,那女人家里没男人,只有一个远房舅爷帮忙理事,现在才知道,自己招惹的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这药,只有兵马司的人才会有。
五城兵马司他可不敢招惹,那里头的人,个个都是恶魔。
那女人,也绝不会是李掌事说的那样简单。
他早没了胆魄,倒是他娘,做厨娘的不怕用刀,所以郭爷递过来的短剑,他不敢接,他娘替了他,指着那人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动我们郭爷的人快说,我们奶奶跟姑娘现在在哪儿”
那人药效开始发作,忍着万蚁钻心的苦楚,骂道,“关婆子,你个老虔婆,你敢威胁本大爷你等着,李爷不会放过你们全家的”
关婆子一刀戳进他虎口,钉在地上。
那人疼的更甚,喊都喊不出声,只剩倒吸气。
小关儿子躲在他娘身后,哆哆嗦嗦抖着,“娘,李掌事说,让咱们等他消息,说会安排人保护咱们的,儿子现在知道了,他不是想保护,他是想让咱们家当诱饵。。”
关婆子恨声道,“你都结交些什么人呐,让你平日不学好。”她掀开那人衣角,摸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翻出一包药粉和几个烟嘴样东西,突然想到什么,“快去,去瞧瞧你儿子”
郭谦越发觉得这老婆子是个人才了。迎着老婆子的眼睛,“我来晚了一步。”
关婆子心里一阵剧痛,她那个虎头虎脑的亲孙子
小关儿子浑浑噩噩的返回来,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哭了一声“娘”,便被他娘喝住了。
她听儿子去求李掌事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大妥。那李掌事她见过,眼神从来冷戾,瞧人都是眯眼看。她提醒过儿子几回,可儿子不在意,却去找李掌事搬救兵。
她精明了一辈子,谁知养了这么个笨蛋。
“是李掌事干的。今天他们来,不光是要等郭爷来,杀了郭爷,咱们家也是活不成的。”
小关儿子呆滞的瞧他娘,“娘,儿子不该瞒您,那李掌事,先前是替宫里办事的。后来不知怎的出了宫,跟了国公爷。。。就前一个月找到儿子,问起郭爷。他给了儿子二十两银子,还说,干好了给宅子。。。娘,我要杀了他”
他虽然没理清里头藏着什么天大秘密,以至于要灭他家满门,但眼前的人杀了他妻儿,他要报仇。小关儿子虽糊涂了二十年,但也不是软柿子。
郭谦冷冷的听他哭,国公府多尼
多尼要皇子干嘛莫非是替太后除后患要是那样,该是直接杀了玉妃母子啊。
他娘忙拦了一把,“李掌事是替国公爷办事那奶奶跟孩子藏哪儿了快说”
拆骨散这会子已经完全起了效力,那人在地上翻滚,小关这时候怒气冲冲,就想杀人,眼睛血红问道,“说,孩子藏哪里了”抢过他娘手里的刀,一刀刺进那人的胳膊里。
那人嘴里先前强硬,这时知道了这药的效力,什么不肯说,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交待了。
孩子跟玉妃已经送进国公爷府里安顿了,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灭口。
本来那日他们是要把郭谦一道杀了,可是恰好他不在家。关婆子自己把自己迷倒了,因为去过小关家几回,想着留点情面,不然小关那里不好交待,便饶了她。
可后来小关去找李掌事,李掌事一听就禀告了国公爷,上头才知道还有个舅爷,当时就发了天大雷霆,李掌事被骂得狗血淋头,才下了死令,让他们埋伏在关家守株待兔,若是舅爷果然来了,就先杀了那个舅爷,然后把小关一家都杀了,做一个寻仇的样子。
派来的人没想到,他们错过的郭舅爷是粘杆处的高手。也是因为大意,所以只派了五六个人来,没等他们发现郭谦,已经被郭谦用了短弩射杀了几个。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内情,国公爷为什么劫走那个女人跟孩子,安顿于府里哪一处他们也不知道。
小关听完,把怒火最后都撒在那人身上,他那个厉害媳妇,虽然为人跋扈了点,可待他是一心一意的,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一半,还有他儿子,那个活蹦乱跳整夜不睡觉,见了他就咧嘴笑的亲儿子,没了,都没了。都怪自己蠢笨,要是早听了阿娘的话,不跟那个李掌事的来往,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