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柳别过头去,低低地说了一句,“宁儿,你别问了。”
只听这话,云绾宁便知的确是出事了。
若非方才她询问,今儿秦悦柳倒是掩藏的极好,她或许还发现不了她也有烦心事呢
“悦柳,你可是把我当外人了”
云绾宁轻轻摇头,“你有什么心事不告诉我,难不成还要自己扛着”
但凡秦悦柳自己能解决的事儿,说不定也就不会让她知道了。jujiáy
可眼下瞧着,她分明是自己解决不了
否则,又怎会愁眉苦脸
“宁儿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悦柳着急解释。
她怕云绾宁误会
“正因为咱们不是外人,不需要这般生分,所以我也没必要瞒着你。换做是从前,我只怕早就告诉你了,盼着你给我拿主意。”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如今,你忙得脚不沾地。”
“汀汀这边也让你操心,我怎么还能让你跟着担心呢”
秦悦柳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云绾宁轻轻挑眉,“过几日就好了你与高良吵架了为什么”
她追问道。
“倒也不是吵架。”
秦悦柳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左不过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初是没什么,我俩争执几句倒也罢了,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谁知前儿我爹又掺和进来了”
云绾宁:“这关你爹什么事”
小两口吵架,最好不要随意插手
因为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两人争执几句。若父母插手,只怕就会变成大事了
她皱了皱眉,“你与高良争执什么”
高良虽是个婆婆妈妈的性子,一个大老爷们儿,总是像个娘们事儿喜欢聒噪。但是秦悦柳的性子云绾宁了解,她不喜欢与人争论。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想着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
秦悦柳面有难色,“但我想着,我们秦家近几年事情不少。”
“如今我爹在京城声名狼藉,宁儿你也知道我便说咱们只邀几个亲戚朋友小酌几杯,摆几桌便是犯不着搞的声势浩大。”
“但是他不同意非说什么要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说着,她低下了头,“我也不是在乎那起子名声的人,我只是不想”
“你只是不想给他招惹麻烦”
云绾宁轻轻挑眉。
她太了解秦悦柳了
她怕秦家的恶名,会拖累了高良
因此,才不想大摆宴席。
“嗯。”
秦悦柳轻轻点了点头。
云绾宁斜了她一眼,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半晌,不知该说什么便掐她一下表示表示吧
“宁儿,你掐我做什么”
秦悦柳揉了揉被她掐疼的胳膊,满脸疑惑。
“人家高良不都是为了你吗再说了,你总觉得秦家会拖累高良,但你似乎是忘记了你本来就是秦家人高良娶了你,便已经与秦家捆绑在一起。”
秦悦柳平日里想的挺通透的。
没想到这一次,怎的糊涂了
“你口口声声说秦家会拖累高良,那么你觉得,高良喜欢的到底是秦家,还是你这个人”
“我”
秦悦柳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虽说秦似雪,还有你爹是挺讨人厌的但不管怎么说,秦似雪已经死了,你爹如今瞧着倒也有了改过自新的模样。”
云绾宁轻声劝道,“高良不是那起子眼皮浅薄之人。”
“还有,就算你不为了你自己,你也为高良想一想啊”
秦悦柳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见她眼神不解,便知她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于是,云绾宁便又道,“高良也在我面前表过态了说此生只娶你一人。杨太医把他当亲儿子,想着为他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呢”
谁成亲,只想偷偷摸摸就算礼成
高良也想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告诉所有人:他是秦悦柳的丈夫
秦悦柳逐渐理解她这番话的意思了。
见她眼神逐渐变得澄明,云绾宁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
“你我不是外人,你仔细思量思量,我方才哪一句话你还不明白”
“我都明白了。”
秦悦柳感激的冲她笑了笑,“宁儿,原本这种事儿我不想让你知道,以免跟着烦心。但没想到经你这么一说,我便恍然大悟了”
“多亏有你”
她把脸靠在了云绾宁肩膀上,“宁儿,你知道吗对我而言”
“你就是我黑暗生命中的一缕光缓缓照亮了我原本漆黑一片的生活,将我从越陷越深的沼泽中拉出来,重见光明,重获新生”
秦悦柳是一个理性的人,甚少说出这般感性的话。
听她这么一说
云绾宁心下也有些动容。
但为了不让她继续惆怅,她故意抖了抖肩膀,“瞧你说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悦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岂会不知,云绾宁是故意逗她开心
“咱们去瞧瞧汀汀吧”
秦悦柳站起身来,“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正好去瞧瞧孩子等我忙完了,再给福儿做一些小衣裳小帽子。”
“福儿有你这样一位人美心善的姨姨,是她的福气”
云绾宁也笑着起身。
她是福儿的亲姨母。
可秦悦柳,却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能这般疼爱福儿,的确是这孩子的福气
姐妹二人携手往云汀汀的院子走去。
墨翰羽与顾明坐在廊下,不知在聊什么,瞧着倒是很投机。
云绾宁还有事要与顾明说,便送了秦悦柳进屋后,又来寻顾明。
谁知刚走了没几步,就被如玉拦住了去路,“主母,属下有件事儿不知该问不该问”
看着他欠兮兮的样子,云绾宁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个狗东西,何时卖过关子
这会子她本就心事重重,他还要来横插一脚
云绾宁没有给他一脚,已经很客气了
“主母,您也是当太子妃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
如玉摸了摸鼻子,壮着胆子说道,“属下方才只是想到”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在云绾宁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说完站直身子,脸上带着狗腿的笑,“主母,您觉得属下这个法子如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