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指着的人,当真不是云振嵩么
褚卫阳当先回过神来,走到还趴在桌上昏迷不醒的云振嵩身边,指了指他身侧两位大臣,沉声问道,“是胡大人,还是刘大人”
这两位,平素与云振嵩走的也挺近。
他们都是文臣,年龄也相差不远。
最要紧的是
其中一人当初可是墨回锋一党
那位刘大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只皱了皱眉,对褚卫阳把“嫌疑”放在他身上有些不满。
但很快,他眉头便舒展开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是那位胡大人,这时候已经脸色一白,“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胡某人与云大人多年同僚,情谊深厚,堪比兄弟。”
“你,你为何会怀疑是我”
因为太过着急,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尖锐。
众人也不是傻子。
只看着胡大人的反应,顿时便明白什么叫做“心虚”了。
门外的云绾宁实在是忍不住了,抬脚走了进来,“胡大人如此紧张做什么褚大人也并说是你指使下毒,你为何如此激动”
“你瞧瞧刘大人,可比你冷静多了难道,你这当真不是不打自招”
见她进来了,众人目光疑惑中带着惊讶
太子妃不是早就回太子府歇息了么
怎的眼下又出现在太和殿了
不只是云绾宁进来了。
适才她松开墨晔的手,抬脚进了殿内后,墨晔便也跟着进来了。
不过,他心下有些不爽。
不爽宁儿居然松开了他的手
这会子,墨晔手心还留有云绾宁的余温。他紧紧握着那余温,面色冰冷地进了殿内,那可怕的目光在殿内环视一圈
众人便觉得这殿内气氛更加紧张了
若说方才还只像是乌云密布,至少他们还能喘口气。
可这会子,殿内不仅仅是“乌云密布”,甚至那黑压压的“云”已经逼近头顶,“闪电和雷声”仿佛也穿梭在这厚重的“云层”中。
不少人只觉得胸口憋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不知胡大人,可理解不打自招是什么意思你若是不理解,本宫便替你解释解释。”
那位胡大人怎么也没想到,云绾宁居然会突然出现
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双眸,他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冷僵硬了。
宛如整个人都泡进了冰水中,周身麻木刺痛
“太子妃,微臣,微臣”
被云绾宁点了名,胡大人硬着头皮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微臣身为文官,格外在意名声么。”
“适才褚大人怀疑微臣,所以微臣才会失态”
“文官名声”
云绾宁嗤笑一声,“谁又不在乎名声呢这殿内,文官也不少吧”文網
“不说别人,刘大人不也是文官刘大人可没像你这般失态啊”
她故意加重了“失态”儿子的语气。
听起来,分明是在故意嘲讽胡大人
胡大人脸色一僵,讪讪地笑道,“刘,刘大人素来性子沉稳,微臣性子更加浮躁。”
见他如此牙尖嘴利善于狡辩,云绾宁也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只转头冲那宫女冷声问道,“说是刘大人指使你下毒,还是胡大人”
宫女紧张地看着胡大人,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成了:“回太子妃,是刘大人”
“你放屁”
素来文雅的刘大人,这时候再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若非云绾宁在跟前,他一准要从桌子后面跳出去,当场撕了那宫女的嘴
刘大人忙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挺直腰杆跪了下去,“皇上,若真是微臣指使这贱婢下毒,微臣敢当场自戕,以证清白”
“也可自刎”
许是为了证明他是无辜的,顿了顿刘大人又补充道。
墨宗然:“”
这厮是不是故意与他过不去呢
今日这么好的日子,他若当真想杀戮,只怕早就命人将这胆大包天的宫女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他之所以还容忍这些小人暗中小动作不断,就是不想在今日见血
没想到这厮还提出这样的话来自证清白
盛皇后也忍不住皱眉,“刘大人,你是不是傻呢不是你就不是你呗好端端的说什么自戕自刎你这不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要干啥,也是让那坏人干啥啊”
她嘴里的“干啥”等于“自戕自刎”。
刘大人愣了一下,听出来盛皇后是替他说话后,这才感激地笑了笑,“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胡大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今晚,像是故意被针对了啊
“刘大人,这口头上说说而已的话,谁不会”
他冷哼一声,“若这样可以自证清白,那我也可以这样说我甚至可以当场撞墙自尽,证明今晚之事与我无关”
见他说的理直气壮,云绾宁眼神微微一沉。
墨翰羽眼珠子一转,牵着周莺莺走了过来,“撞墙自尽呵,你这是效仿魏国公不成”
正站在一旁看戏的魏王翰:“”
他这是站着也躺枪
“那你可得看准了撞,用尽全力的撞省得像魏国公一样,只把额头给撞破了那不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了吗”
墨翰羽继续取笑。
魏王翰:“”
他老脸涨红,却又不好意思站出来反驳
于是,只能咬着牙当做没听见
胡大人也迟疑了一下,不由伸手摸了摸额头。
见他不敢撞墙自尽,云绾宁抬脚走到了那宫女身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冰冰地说道,“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
“到底是谁指使了你,最好是想明白了再回答方才的情形,本宫在门外可看得一清二楚倘若你还敢说谎可别怪本宫下手狠辣啊”
她微微俯身,语气意味深长。
云绾宁的手段,这宫女又岂会没有听说过
她在宫里伺候的时日也不短了
从前的明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宫里上下皆知
对上云绾宁冰冷的目光,那宫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眼中满是惊恐。
半晌,这才颤抖着挤出了几个字来,“是,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