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再说。”
云绾宁暂时也摸不清楚谭钟想做什么,便低声说道。
对于谭钟这个人
她了解并不多。
因此,眼下见谭钟并不着急给谭亦凤解毒了,反倒是饶有兴致的与云汀兰开始谈话,她便眼神沉沉地盯着他们。
“谭将军,眼下我与你心平气和的交谈。”
云汀兰也吃不准谭钟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过,方才他那一番话,倒是让她心下一惊
于是,她压着心中的愤怒与不甘,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方才之事,你我都暂时不要放在心上。”
“本王妃只是有一事不明。”
谭钟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现在知道好生与本将军说话了”
“方才,你脑子里进水了不成”
“你”
云汀兰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奈何,怕惹怒了谭钟,他当真会当场杀了她
云汀兰转头看向不远处她的马车。
驾驶马车的是云绾宁的人。
这会子,那马车夫正靠坐在马车上,不知道是打盹儿还是做什么。总之,他的任务是将云汀兰活着送到边疆。
至于送过去的是完好无损的云汀兰,还是半身不遂的云汀兰
只要还没死,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因此,适才云汀兰与谭钟对上的时候,马车夫并未下车替她说话。
甚至,他能面不改色的、眼睁睁地看着谭钟吩咐马车夫,驾驶马车从云汀兰的腿上压了过去
只要云汀兰逃不掉,他便不必出手。
云汀兰深呼吸一口气,将声音压低了不少,“方才是我不对。”
“还望谭将军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听到这话,谭钟的脸色并未有半分好转。
他只似笑非笑,看向她的眼神中,嘲讽之色更加明显了些。
都说“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这会子,云汀兰也算是能屈能伸。
可惜,她注定不是一位能成大事者
谭钟并未接话,只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谭将军,不知你方才那一句我的一切小动作都在太子妃的眼皮子底下是什么意思”
云汀兰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莫非,谭将军知道些什么”
她心下却又有些不大确定。
谭钟常年驻守西北。
按理说,他对京城的一切还不如她了解才对。
又怎么会知道,她做了些什么,云绾宁都知道
“本将军为什么要告诉你”
谭钟反问。
早在方才云汀兰不追究被他的马车压断双腿、甚至还被他刺了一刀开始,要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云汀兰就处在下风,失去了与他谈判的资格
“你”
云汀兰没想到这人软硬不吃
但眼下为了生存,为了逃脱眼下的困境,云汀兰除了低头别无他法
哪怕面对的人,是个与云振嵩年纪相当、也可以给她当父亲一般年纪的老男人,哪怕这个老男人是个混迹于战场上的粗人
但这种时候,云汀兰也只能拼一把了
她不会武功,又不如云绾宁那般厉害,医毒双绝。
她最好的武器,便是她这张脸
尽管如今这张脸也不如从前光鲜亮丽,但好歹她是个女人么
甚至,还是赵回锋的女人
因此,云汀兰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手指放在了衣襟上,“若谭将军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助我脱困的话”
“我一定会好好报答谭将军”
说着,她的手沿着衣襟,缓缓往里面滑去。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妩媚,宛如刚出盘丝洞的蜘蛛精似的
若非双腿不便,若非肩膀带伤,她准还要将身子扭得像麻花似的
“谭将军,这个条件怎么样”
云汀兰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在脖子上也游动着
见状,谭钟眼神一暗。
不只是谭钟眼神变了,就连趴在石头边的独眼龙,也控制不住的吞了吞唾沫。
许是距离有些遥远,他怕看不清。
早前云绾宁赏了他一只望远镜,这厮从怀中掏出望远镜,眯着那只独眼从望远镜内看了过去,“哎呀我的个娘啊”
“这谁顶得住啊”
独眼龙声音开始沙哑了,“姑奶奶,这个狐狸精不是,这个云汀兰,也太不像话了吧”
“您瞧瞧,她都伤成什么样了居然还能扭成那样”
“哎哟喂,那小腰,像柳条似的”
云绾宁:“”
虽说独眼龙眼下的反应有些激烈。
但他也是个男人么
还是个年过三十、却还未曾娶妻生子的老单身狗了
眼下看到云汀兰这般妩媚扭捏,也难怪会受不了
这也怪不得他。
男人这东西,不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堵住了独眼龙的望远镜。
“咦怎么天黑了”
独眼龙毫无察觉,还抬头看向天空,“没有啊姑奶奶”
对上云绾宁不悦的目光,独眼龙一跟头坐了起来,忙将望远镜收了起来,“姑奶奶,我,我方才,我只是,只是看看云汀兰那个狐狸精到底想做什么”
“姑奶奶,适才来的途中,我听如玉兄弟说,云汀兰的本事还不小呢”
“居然还能指使朝中几位大臣为她做事原本我还不清楚原因,但眼下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见独眼龙口若悬河,唾沫星子到处飞
云绾宁眉头拧的更紧了
她身边,当真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替我解答,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云绾宁瞥了他一眼。
“嘿嘿,为姑奶奶鞍前马后,是小的的荣幸替姑奶奶分忧解难,更是小的该做的”
独眼龙哪里听得出来,云绾宁是在故意鄙视他
他挠了挠厚颜无耻的脸,笑嘻嘻地说道,“姑奶奶,这个云汀兰,一定是与那些大臣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所以那些大臣才甘心为她所用”
虽说这厮反应激烈了些
但这番话的确有道理
云绾宁默默地后退了一步,避开独眼龙那四处翻飞的唾沫星子,这才抬眼看向云汀兰与谭钟,“她倒也是个聪明的。”
不仅仅聪明,甚至还是个对自己能狠得下心、豁得出去的狠人
居然会用身子与那些大臣做交易
云绾宁想想都恶心
“就看谭钟吃不吃她这一套了”
见谭钟与云汀兰对峙,一时半会儿似乎谭钟也没有任何动作云绾宁看向停在一旁的马车,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片刻后,她像是拿定了主意似的,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意。
只看着她笑得这般阴险狡诈
独眼龙心下为谭钟他们捏了一把汗,“姑奶奶,您想做什么”
云绾宁瞥了他一眼,“自然是好事开始行动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