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的夜色仿佛都没有路明非的眼色深沉,仿佛在他的眸子里,一个腐烂的世界正在迅速消亡,而令一个崭新的时代就在眼底冉冉诞生,希望之炬浩瀚如垠。
但其实他知道个屁咧
他知道的只有酒德麻衣对恺撒说过,她们期望着一个崭新的时代,而酒德麻衣她们的老板是路鸣泽,那就用路鸣泽对他描述过的黑皇帝死后开启的新时代来套用就好了,换汤不换药。
新时代这种东西只要描述得够中二、够热血,应该能蒙混过去的吧
路明非的表情像是教堂的神官那样镇定肃穆,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毕竟耳麦对面的苏恩曦是绝对的聪明人,自己的发言稍有差池的话在对方听起来就会显得无比刺耳,失去了她们的信任,再想套话就难了
“你回答的”酒德麻衣呆滞地望着发表完一摊中二言论的路明非。
“我可能有哪里描述的不准确要不然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路明非连忙试探性地问,他以为对方已经揪出了他话里的破绽,下一刻就要和他大打出手把他强掳回去审问对质。
“太完美了”酒德麻衣猛地击掌,双手拍击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显得突兀而嘹亮,“描述的太棒了,新时代就该是这么一副景致啊,你表述的和我们脑海里的宏图大业简直一字不差”
“是是吗”路明非挠了挠头,“我语言表达能力还不错,高二的时候有篇作文题目是时代赞歌,我离满分就差两分。”
他心里松了口大气,这波纯属于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歪打正着
“不过很遗憾,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次具体的任务目的,其实我也不知道。”酒德麻衣对路明非如实说,“准确来说,不止是我,三无和薯片她们都不清楚。”
“你们都不清楚”路明非眉头深拧。
“三无的任务是绘制卡塞尔学院的地图,而我的目标暂时只是及时接应她,哪怕是薯片也只知道,任务目标大概是冰窖里的某样东西,她猜测我们应该要偷昂热的某件宝贝。”酒德麻衣耸了耸精致的肩膀。
“校长的宝贝”路明非眉头拧得更深了,“这个任务会在什么时候执行”
“不清楚,反正不是最近。”酒德麻衣说,“薯片根据老板的话推测的,这件东西暂时应该还没放入冰窖内,我们现阶段接到的任务只是勘察,还没有进一步的指示。”
“原来如此。”路明非点了点头,同时他也放下一直不上不下的那颗心,既然目标是昂热校长的东西,而且不是近期执行的任务,那应该就和老唐还有康斯坦丁没什么关联了。
这样看来,自己拯救老唐的想法,算是成功了
恺撒已经把诺顿馆的钥匙和布加迪威龙的车钥匙都交给他了,他还承诺过要找时间开着跑车带老唐去兜风呢
“你们大半夜的在干嘛”
远处,黑暗的树林里,浑厚的男音传来。
几人转头望去,一道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的魁梧身影躲在树后,但不那么粗壮的树干没办法完全遮蔽他的身形,于是有大半个身躯都露在外面。
酒德麻衣和零对视一眼,第一时间窜出,像是两只看到猎物的迅猛猎豹一样,矫捷而灵敏,在浓如墨的夜色里扑击闪动。
路明非停在原地,他眯眼望着那道十分眼熟的身影和毛绒兔子睡衣,心头升起了满满的不好的预感。
“杀人啦杀人啦”惊爆的叫声响彻在寂静的密林里,像是野猪落入了陷阱般的哀嚎。
那道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的魁梧身影在一瞬间就被两女联手制服。
零踩在他的膝盖上,可能是觉得用手的话会脏了自己的手;而酒德麻衣火辣的身子就坐在那人宽阔的胸肌上,她一手捂死那人大喊大叫的大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漆黑的短匕,即将对着那人的大脸重重落下。
“手下留狗”路明非大喊。
被压着的那人望着小跑过来的路明非,眼里满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采,被酒德麻衣捂住的嘴里发出求生欲爆棚的嘟囔声。
路明非望着被两女压在身下、惨兮兮的壮汉,他深深叹了口气,很是不愿承认地说,“都起来吧,这是我师兄。”
酒德麻衣低头望了望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狗熊似的芬格尔,又抬头看了看穿着黑色作战服、身姿矫健的路明非,她不解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挫的师兄”
她的身下,兔子睡衣壮汉的嘟囔声更激烈了,仿佛是透过她指尖对她这番话的一种无言的抗议
“虽然是有点挫,但他真是我师兄”
路明非把酒德麻衣扯开,零自然的也就放开了压着芬格尔膝盖的脚,路明非把芬格尔搀扶起身,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语。
“师兄,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干嘛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芬格尔心疼地拍了拍毛绒兔子睡衣上沾着的泥土和枯叶,没好气地说。
“我晚上被饿醒了,就准备问你想不想吃宵夜,没得到你的回应,我去你的床铺一看,好家伙,人都没了你白天刚拿下自由一日的冠军,我就担心你被学生会或者狮心会的人抓走了报复啊,心想可不能让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这不就出来找你了吗”
“谁知道你躲在这儿和两个漂亮妹子幽会”芬格尔幽怨的目光在路明非三人之间徘徊。
“师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路明非头皮瞬间炸开。
芬格尔这家伙的狗仔性子他比谁都要清楚,连他和楚子航那么清清白白的关系这家伙都能写出一篇洋洋洒洒的耽美文出来,被他发现了自己和两个辣妹深更半夜在别墅前密谈,这是要上校园报头条的啊
清白没了是小事,连累酒德麻衣和零暴露身份的话他就成千古罪人了
“那你说,我听你狡辩。”芬格尔双手抱胸,斜瞥着路明非,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模样。
“喂,这家伙要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哪怕他是你师兄我也必须痛下杀手了。”酒德麻衣俯在路明非耳边说,“就按照他说的,我配合你演。”
路明非望着疑神疑鬼的芬格尔,又看了看冲他疯狂使眼色的酒德麻衣和面无表情的零,他经过一阵短暂而激烈的心理斗争后,猛咬舌尖,把心一横。
“是的师兄,你猜的没错,我摊牌了,这俩都是我的”
路明非一手搂着一个,霸气地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