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玄鳞鲧虽然叫得响亮,但他如今泰半的妖力,都在用于突破化象城的封印镇压,真正能够用来对付鹿米瓷的却不算多。
鹿米瓷又一向聪颖慧黠,直接落到叶方石身边。而它似乎很清楚很难取得叶方石信任,索性找准空明洞天内“巽”位。
雷风恒。刚上柔下,造化有常,相互助长。
万卷星罗扇接引下来的星宿之力,经由鹿米瓷一身转化,登时变为风雷之症与护城八卦结合。被困于化象城地底的墨渊玄鳞鲧,登觉这股似是而非的熟悉灵力游走阵中,竟令墨渊玄鳞鲧倍感压迫。尤其双阵相互增益,地底的玄鱼本体,只感八卦阵清晰的阵眼空虚,破阵妖力如落虚空幻象,被分薄到寸,而后从边缘向着天空散出去,大大减缓了叶方石的压力。
得到这样一个奥援,正与墨渊玄鳞鲧逆鳞苦战的叶方石,不由心头一喜,旋即又为之一沉:“宋老弟,咱们必须先合力除掉这位玄鱼逆鳞。”
“叶道长”
“阵法难以久续,墨渊玄鳞鲧出关已是必然。我已借上妙乾坤镇盘确信,这头圣鹿所起幻阵,已与八卦阵相融。”
叶方石急忙传音道:“兑泽位已失,坎水位恐亦不保。墨渊玄鳞鲧正试图抢夺八卦阵本身灵力。所幸有这新生之阵,令他妖力失序,一时无法得逞。”
“原来如此”
清楚墨渊玄鳞鲧本体,乃是凌驾众人之上的上古妖物。不管怎样死战,众人都毫无胜算。眼下最紧要的,乃是一举击溃他这一片逆鳞,以此再度重创墨渊玄鳞鲧本体。
反正,玄鱼本体早已衰弱至极。只有让他伤上加伤,才能给众人创造一线生机,逼他不敢与众人两败俱伤。
宋昭明领会叶方石话意,骤觉一股浩荡真气灌注其背:“叶道长”
“此地以你剑法最绝,拜托了。”
叶方石本人修为虽一样精湛,但此刻要的乃是破釜沉舟的“锋锐”。
宋昭明一念心定,化象宗明剑终极一招赫然上手。两人全力以赴投注的修为真气,倏化一柄“天地德合剑”擎天而起,旋即倒转斜指地上悟真和尚。
干,为天之清气。支,为地之厚载。
干支俱合,是为天地德合。五行纯粹,一气为根,正为化象
这人无愧丰壤原第一人的称谓,浩荡清流引厚土地气呼应,俨有天地相合之势,千丈双色巨剑望之巍然难犯。
刹那间,天地德合剑呼啸而下。强如墨渊玄鳞鲧逆鳞,此刻叶不由勃然色变,顾不上去招惹鹿米瓷,唯有全神贯注双掌妖力满盈,向天一挡天地德合剑。
但这一次,任凭他靠着乱魔星石以伤换强,不破不侵,却也难承犀利剑流。
宋昭明毕竟已是丰壤原第一人,再加上叶方石的功力。两人合力一击,不像刚才须得分神旁顾玄鱼地下本体,终究摧枯拉朽撕裂逆鳞,从“悟真和尚”眉心一斩,天清厚德之气一举贯穿逆鳞,竟使之彻底崩裂。
“可恶”
震怒至极的咆哮,从地底震撼而出。九曲迷仙阵能困得一时,却无法长久对付一个真正的上古妖兽。墨渊玄鳞鲧痛呼刹那,“坎”、“坤”二位一齐于焉被破。剩下五个卦位,虽仍有道门清光接系,已不复护城八卦恢弘雄威jujiáy
“呐”
就在此时,鹿米瓷眼看墨渊玄鳞鲧即将出关,尤其空明洞天方圆大地不断陷落,已到极致岌岌可危之刻,再度周身光明大作,净雷天光大放。
然而这一次,这炽盛至极的雷光,可不像它喂给何言笑的雷水,顷刻间竟生祥瑞紫霞,俨然生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杀机。
下一秒,明亮的紫虹雷霆,从九霄疾贯而落,经由剩下五个卦位一转,把护城八卦剩下的灵力全数吸纳,化作究极斩妖雷霆,轰鸣隆隆,贯穿地底空穴
“你,到底是谁”
与碧落吞天蟾一样,只是这一次墨渊玄鳞鲧认识的更为直观,切身体会了鹿米瓷竭力而为时的可怖威能。
而且之前的鹿米瓷,除了会瞎放电,根本没什么实际招数。在墨渊玄鳞鲧认知里,明明以前的净昙九色鹿就跟个慈祥的老医生一样,也不会召唤这种杀伤力满点的紫色神雷。
不过,先是逆鳞被毁,后又遭鹿米瓷纳八卦阵残劲杀伤。就算破除了长久以来的封印,墨渊玄鳞鲧修为十不存一,此刻也没那个底气,再与整个化象城的高手死斗到底特别不知道暮汐洲的“了神通”高人,何时会来多管闲事的情况下。
于是,受到重创的墨渊玄鳞鲧,刚露出它那似鱼非鱼、似龙非龙的粗壮虬结身躯,从空明洞天地陷天坑中飞出的一瞬间,居然就向着西方暮云水泽逃之夭夭。
殊不料,翱翔一段距离后。墨渊玄鳞鲧迎面却恰好遇见了,接到楼玉琼传讯危机,驰援而来的鱼芷菡:“墨渊玄鳞鲧”
“你是,相思鲤好,好好好,想不到隔日再会,第一个见到的故人居然是你”
“孽畜,休想伤害无辜”
墨渊玄鳞鲧有种见到老暗恋对象的痴恋之感。可鱼芷菡今非昔比,早非上古吴下阿蒙,开口就让墨渊玄鳞鲧深感心碎。
然而,鱼芷菡其实根本不认识他,自然没什么手下留情之念,不消片刻已把墨渊玄鳞鲧赶到天边,两者同时不见了去向。
“他就这么跑了”
“鱼姑姑追他而去,墨渊玄鳞鲧目前应该做不了什么孽了吧”
相比起何言笑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失落,靠在何言笑身前的楼玉琼却笃定自若地说道:“可能在姑姑想来,没了墨渊玄鳞鲧。这里也没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咱们了。”
“也是。楼妹妹你感觉怎么样”
比起淡定平静的楼玉琼,搂着她两边香肩的何言笑,闻着少女通体清香,反而更不自在:“要不要我扶你进船休息一会儿”
“何兄,很害怕扶着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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