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八素玄景篇,乃是八种用劲技巧。刀剑廿四则则是从虚无缥缈的意境出发,梳理出万道归一流的总纲。
无怪乎,简素会跟何言笑讲。刀剑廿四则乃是大荒伏波剑经的基础。实是因为不练刀剑廿四则或许不影响何言笑照本宣科,使用大荒伏波剑经里面的强悍绝招。
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话,就像是知道大荒伏波剑经很强,而不清楚为什么强。
纵使何言笑自身在修行过程中,一定不缺自身的理解与认知。可少了刀剑廿四则各方面的高屋建瓴,无疑会令他自己吃一个大亏,有点事倍功半的意思在。
对此,鹿米瓷一样十分认可,没再跟简素闹脾气,蹄子敲打在秘笈的纸上,帕拉帕拉地想让何言笑多用点苦功:“咿呦。”
“你不牛皮了”
“咿呦咿呦。”
“等将来再算账”
眼瞅着楼玉琼还再参详简素的天门云龙算。何言笑有这么个功夫,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既然大家都在努力,何言笑起码不能玩物丧志才是。
而被简素点了一指头的鹿米瓷,似乎对辣个女人依然很有看法,却仍敦促着何言笑先把刀剑廿四则给背上一遍。
比起八素玄景篇详细的发劲技巧,这种玄而又玄的意境,的确要难以把握许多。每一篇都需要极强的代入感,否则无从切身体会个中道理。
原本,应该是何言笑在等楼玉琼出关。
可转眼之间,一旬一晃而过。阳华城周边连续发生了两次天地灵气波动,居然是染红缨跟楼玉琼先后破关,从此将凡躯俗气尽去,得窥先天之境。
只不过,染红缨人不在这边还好说。
楼玉琼出关之后,愣是被简素一口一个“小侄媳妇”叫的又羞又怯又烦又喜的,颇有点如坐针毡的度日如年之感,就让她极为难熬。
所幸,何言笑清楚刀剑廿四则的修行非旦夕之功。又过了半个月左右,他的指环终于有所反应,接到了费忘年的传讯,这才收起秘笈出关,解了楼玉琼的难处。
“简姑姑,咱们准备启程吧”
“姑姑”
听何言笑这么称呼简素,楼玉琼面上就一阵发臊,从所未有地瞪了眼何言笑,就埋头不说话了。
不过,何言笑也不蠢笨一看楼玉琼神色,就知道简素那张直来直去的嘴巴,没少给他得罪人。
本来何言笑还想了解一番“还胎境”是什么水准,此刻唯有压住好奇。
何言笑只能先耐心给楼玉琼说明完,然后温声细语地哄一哄小姑娘,才打消了楼玉琼的困惑疑窦,算是开解了两人间的尴尬气氛。
“费老人在哪里”
“出云关,大须弥山。”
“大须弥山”
楼玉琼闻言总算惊讶大过之前的羞怯,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我记得,那是华胥国内大派,妙高宗的宗派禁地”
“那是秃驴骗人的鬼话。他们从西北妙光洲搬过来时,没弄清楚灵地里面的秘密,故意给禁地编了个和佛宗有关的名字罢了。”
虽然思维较为跳脱,简素其实知道的华胥古事要远比何言笑二人要多,此刻闻言当即言简意赅地概括道:“秃驴想成佛做祖,自然会对风尊主留下的东西有所觊觎。”
“诶,所以他们是反派角色”
何言笑神色微妙道:“当初为难净莲仙台的,有妙高宗一份”
“尊主除恶务尽,秃驴总能找理由阻止,以显慈悲为怀不是”
“这”
平心而论,何言笑自从穿越以来,还没见过特别坏的和尚。就算是昙摩宗的两倒霉蛋,起码没有什么恶名声。最多算得上吃人家供奉,给丰壤原周边的黎民提供庇护罢了。
但,何言笑接受能力极强,遂接着追问道:“他们既然是出自最西北边的妙光洲,华胥怎么就容忍对方举派搬迁”
“象叔叔说过。如果佛门中有神通高手,却来暮汐洲布道,那一定是最没出息的家伙。”
简素答非所问道:“有见地胸怀的秃驴,肯定都会去三大皇洲,而非在这犄角旮旯里,跟咱们净莲仙台为难。”
“而既然他们非跟咱们为难,只能说明妙高宗足够不要脸”
“华胥需要外人干涉整个暮汐洲吗”
就算上古之时,当时的华胥未必有现在的国力。但华胥一直沿用靖安司的制度没有废除,就足以见得至少它的历代先辈,能够牢牢把控住政策趋向,而不受外力干扰。
可偏偏这妙高宗能在华胥扎根,只能说明对方的确有那个能力。
何言笑叹了口气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费老一点都不担心那里被捷足先登了。不过,我记得费老提过,入口十分隐秘,除了七剑以外,别人连门径都不清楚。”
“须弥,本身就有代指小千世界的意义。小费没有撒谎。秃驴们这么些年,的确不得门径,还不如所谓七剑知晓的多。”
简素平静地点了点头:“但它门中的老秃驴确实很厉害。如果小费开启遗迹的话,老秃驴应该会立刻知情。”
“那不就跟青屏山的三元宫一样,之后进了大须弥山得闯关”
“谁说的”
简素一口否认道:“这处据点里面没有任何关隘,乃是一片坦途。除了与天地相合的护山大阵,什么额外防护都没有的。”
“这”
如果是这样的话,风险可就大了去了。
虽然不清楚大须弥山里面有什么,但一旦开启遗迹,势必等同于跟妙高宗明说看,此宝贝在吾宗宗门禁地,合该与妙高宗有缘
再则华胥国内能人辈出,可不好讲是否会有其他人对此心存觊觎。就算只是一个路过的高人,说不准都会参个热闹。
何言笑了然道:“难怪费老要齐集七剑。”
“嗯,小费那一支传有一套剑阵,跟开门的钥匙搭配。假如宋昭明真到了只差一步的水准,那或许他们有希望借助护山大阵的力量,守住大须弥山里面的东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