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拿守生和少玄当榜样,他们会更拼命。”听闻兵卒学习劲头高涨,沈棠好奇问了一句,才知其中根源,笑着闲聊了句,“一个人幼年到少年时期是学文最黄金的时段,年纪再大一些就很难学得进去东西,效率远不如少时。学文不成,但习武倒是正好。”
文心的门槛太高了。
相较之下,武胆反而容易点。
兵卒年纪太大,固然达不到多高的上限,但还是有机会凝聚武胆。即便只是末流公士,生存能力比普通人也提高出一大截。当然,凝聚所需军功武运也不少。
这只能靠运气、靠战场拼杀了。
沈棠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为她而战的兵士,不论对方出身高低、年纪大小、天赋强弱,军营之中、战场之上,只看实力和战功。一切论功行赏,不论其他。
林风道:“守生大哥和少玄阿姊可不是能摆在明面上大肆宣扬的榜样。”
这涉及到自家主公的秘密。
沈棠一想也是。
“总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
虽说苟一苟,能活九十九。
但一直苟着也不是她的风格。
林风眸子一亮,重重点头,斩钉截铁道:“若是主公的话,必定能实现。”
沈棠好笑道:“就这么自信”
“那是当然主公是最特殊的”
她家主公可是第一個女性文心文士,在此之前从未有哪个女儿有这能力。主公的存在,或许不能教天下女子都脱离苦海,但却帮她们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焰。
只要火光不熄,便有希望。
沈棠好笑地打趣:“了不得了不得,令德是跟谁学的,当什么不好当毒唯。”
“毒唯是什么”
沈棠思索道:“就是只喜欢一人。”
林风承认:“确实只喜欢主公。”
原来这就叫“毒唯”,又涨知识了。
沈棠:“”
莫名有种教坏小孩子的既视感,沈棠心底发虚,生怕褚无晦这个老父亲会提刀砍她。顾池在不远处抱胸小憩,听到这心声不由得哼了哼,林风还需要教坏
这孩子砍人头的利索劲儿,刽子手看了都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句专业。
第二日夜,又下一部落。
行军第七日,偷袭第三个部落。
出手讲究快、狠、准,三字要诀。
与此同时
十乌王庭也酝酿着一场风暴,连同三部落被灭一事,一同搅个天翻地覆。
自从那日受了心腹一番好心点拨,苏释依鲁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事实。
率人快马加鞭赶到王庭。
十乌因其特殊习性,本身没有固定的城池居所,但这一代大王野心勃勃,很多地方都要向大陆各国看齐。在大王本部部落胜出之后,他强硬占据了十乌最丰饶、最繁荣的地方,在此大兴土木,建立巍峨高耸的王城。经过十数年的建设,确实热闹非凡。
大宗商品都在此交易。
商贾往来频繁。
王城上下欣欣向荣,人口最多时接近二十万,不少十乌勋贵在此长居。
苏释依鲁刚入城便感觉到不妙。
倒不是附近有埋伏之类的,而是众人待他的态度远不如此前热情尊重。
他不动声色,按下想法。
入城后稍作休整便去求见大王。
谁知刚在门口便被拦下。
他道:“老夫有要事求见大王。”
下人道:“大王吩咐了,谁也不见。”
“吾也不见”
“任何人都不见。”
苏释依鲁心中打起了鼓。
这次来王庭的待遇跟上次截然不同。
他有派人给自家妹子去了信,这次倒是非常顺利就见到了大王后。但,眼前的大王后跟记忆中雍容华贵的妹妹竟判若两人,眉宇间是遮掩不住的疲倦和憔悴。
苏释依鲁一下子就怒了。
脱口而出:“阿妹,是谁给你不痛快告诉哥哥,这就替你宰了他”
大王后抹了抹泪,语调骄纵:“宰、宰、宰,你还能将大王宰了不成”
苏释依鲁大惊:“是大王”
大王后重重叹气地道:“哥哥有所不知,前几日,哥哥护送不利,被暴匪残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庭。没多会儿,又有人参你,说你收受贿赂、独揽兵权”
几乎是苏释依鲁“死亡”前脚传来,大王心痛欲绝之下想给苏释依鲁一个死后荣耀,后脚就跳出一堆反对的大臣。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搜罗的证据,桩桩件件对他不利。大王铁青着脸听了一个下午,本就衰老孱弱的身躯经不住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虽说苏释依鲁还活着的消息很快传了回来,但朝中攻讦的声音反而更多。
为了平复众怒,不得不命人调查。
连带大王后也碰了几次冷脸。
“收受贿赂也算事儿”
苏释依鲁闻言暗骂旁人多事。
他帮人办事总要谋好处。作为重臣,即便他不肯收,也总有人变着花给他塞,特别是想谋求庇护在王庭做生意的有钱商贾。
那些商贾的钱,他不收也有人收。文網
这事儿大王能不知道
呵呵,最清楚不过了。
大王私库能有如今规模少不了他的功劳,钱从哪儿来,不是心知肚明吗
至于独揽兵权这事儿
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他是大王最信任的兄弟和臣子,后者坐镇王庭,他作为对方的影子替他征战沙场,降服那些刺头部落,或在粮食急缺的时候,率兵攻打永固关谋求食物财富以度难关
他独揽兵权
不是替大王掌控兵权
兵权放在旁人手中,大王能安心
“阿妹,此事放心。”苏释依鲁沉着脸问,“你记得都是哪些嘴碎的带头”
得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大王后道:“自然都记得。”
她也不是靠着自家大哥才能站稳脚跟的,前朝后宫都有她的耳目,消息灵通。
她原本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因为大王一直很信任她哥哥。但这次却动了火气,还让人去调查苏释依鲁贪污受贿、独揽兵权的事儿,让她颇感不安。
“哥哥,你说大王是不是”
“是什么”
“更中意其他几个杂种”
她此前没担心自家儿子的王位。
这几天下来却有些忧心了。
苏释依鲁冷笑:“阿妹放心,下一任大王的位置,除了你的孩子,没人能沾手。谁敢伸手就砍了谁的手大王之位他们也配肖想阿妹,除了这事儿,可还有其他消息”
大王后回忆一圈:“有,早间有人传来消息,老四帐下俩部落被人端了。”
“被人端了”
“一个活口不留”大王后不知其中细节,但不妨碍她推测凶手身份,“哥哥,你觉得是他们中间哪个干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