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秘境。
云雾消散,道隐子脚踏实地。
“师弟来了。”前方,元留子起身相迎。
道隐子拱手为礼,目光一扫,见着连元留子在内,已有四人在场
除了这位昆仑话事人之外,尚有终南掌教周定一、清微教教主常无有、崆峒真人金乌子。
一一问候之后,道隐子如往日般朝末尾行去。
“师弟,你来此处坐。”元留子笑着过去,在道隐子的诧异中,将其人带到身边。
这个位置,正位于元留子与周定一之间。
“这”道隐子见其余几人神色如常,不见多言,心里虽有疑惑,终是未曾问出,点点头,还是坐下,思量着其中缘由。
正想着,金乌子主动过来攀谈,低语道:“师弟,又有阵子不见了,闲间子的事我也听说了,唉”
道隐子摇摇头,没有接话。
金乌子知他不愿多言,就不多问,转而道:“此番聚集,为的还是那神藏,需得布下大阵,沟通神藏中的弟子,等联系上了,你我也能放心了,省得现在两眼一抹黑。”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又暗自传念道:“神藏洞开,却牵扯着假仙之事,没得转世仙的几家都等着看笑话呢,而昆仑几家,为了保全自家弟子,都说咱们两家的弟子嫌疑最大,难保联络了神藏之后,不在里面暗中出招,不得不防啊我家的小姑娘底子薄,你可得让扶摇子多照看照看”
道隐子知他意思,就道:“咱们两家的弟子,本就是血亲,在里面自会相互扶持。”
金乌子笑道:“不错,不过神藏诡异,往往敌友难辨,还是得多点心眼的,等会你还是得提醒扶摇子一句,省得节外生枝。”
道隐子叹了口气,才道:“是这个道理。”
“两位师弟多虑了,旦联络了神藏里面,了解了神藏局面,咱们群策群力,更能指点他们,且放心,”元留子说着,一挥手,唤来黄巾力士,让他们搬上瓜果佳酿,跟着又道:“剩下几位,都已经得了消息,有昆仑接引,很快便至。”
终南周定一则道:“金乌子师弟是觉得那真假仙人之事发酵,我等会对陈氏兄妹存有成见吧这就多虑了,若是如此,今日又何必摆下如此阵势,将八宗道友都邀请过来话说回来,游星子师兄为何未来莫非,是提防什么”
“哪有此事”金乌子摇摇头,笑呵呵的道:“掌教师兄坐定入关,正在关键时刻,这才遣我过来,若只是布阵,有我足矣。”说着,他压低声音,“如今咱们崆峒、太华,算上昆仑山、终南山和清微教,其实人已经齐了,余下三家,本不热切哦倒是来了一个。”
来的乃一老人,须发皆白,长发随风飞舞,挺着个大肚子,手上拿着个酒葫芦,笑呵呵的道:“贫道望气,见过诸位道友。”
“原来是望气盟主亲至,有失远迎。”元留子起身相迎,“早听闻道友擅长卜算与阵法,有道友相助,那是如虎添翼。”
金乌子笑道:“这望气真人,上次八宗碰面的时候还谈到过他,好与人批语,前几年得了东海诸岛的盟主之位,他的那座岛屿,与海玄子的琉璃岛一样,都是四岛之一,勉强算是玉虚之道的嫡系传承。”
道隐子点点头。
望气真人落座后,又说起东海之事:“东海局面稳固,虽有些许波澜,但如今都已平息”
简单几句之后,这望气真人又看向道隐子,笑道:“道友请了,海玄子如今闭关修行,不得前来,特意让老夫与道友说明。”说话间,他见得道隐子的座椅位置,先是诧异,随即若有所思。
“望气师兄有心了。”
说说聊聊间,又有一人过来,乃是寻常道人的打扮,满脸虬须,面容间有几分疲惫之意。
他来到之后,自报家门:“黄山降魔宗荡寇子,见过诸位师叔。”
元留子笑道:“先前共议之时,正好是降魔宗定掌教之时,未能亲见荡寇君,甚是遗憾,好在今日能得你相助,还请入座。”
“师叔客气了。”荡寇子拱拱手,不卑不亢,瞥了席上众人,在略过道隐子位置的时候,微微停了一下,但旋即恢复如常,找了个末尾坐下。
这边这荡寇君刚一落座,那边又有一人抵达,竟是个女子,却是身材粗壮高大,满脸风霜之色,像是个经常劳作之人。
“华阳宗陈缎衿,见过诸位道友,来迟了,还望恕罪。”这女子见其余七宗之人皆已落座,便主动告罪。
“陈掌教,久违了,上一次也未能得见。”元留子哈哈一笑,略过其他,就简单说了两句,而后便张罗着让陈缎衿入座。
待得这位华阳掌教坐定,元留子就道:“与先前不同,今日招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道行高深、法力高强,这其中用意为何,想来不用贫道多言,诸君也都知道”
他这话刚有要说完的意思,边上的周定一就开口道:“今日之事,不光关系到神藏与吾等弟子,更关系到整个修行界的安稳,这背后之事牵扯众多,不好明说,因为一旦成言,就受外力制约,不过等大阵成型后,诸位亲眼看到了内里真实,无需我等多说,也就都明白了。”
听得此言,道隐子不由和金乌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毕竟这终南山的掌教,跑到昆仑山的地盘,一副由他做主的样子,换成是谁看了,都不免要疑惑。
但更让他们疑惑的是,元留子虽对周定一的插话明显不满从其紧皱的眉头上就能看出,偏偏未曾阻止,反而是顺势就道:“因时间紧迫,神藏之中时光扭曲,外界每多耽搁一息,神藏中就可能已有莫大变化,因此,咱们不好多言。”
他与周定一,连同清微教的常无有,都是得了谕令的,不敢在微末枝节上耽搁时间,更何况,在那位陈缎衿抵达之后,祖师之言便在心头响起,虽未直接催促,但元留子和周定一如何能不懂轻重进退
所以,简单交代了两句,元留子又拿出一块玉虚令。
“此事已定,诸君来此,也该知道是为了布下一阵,联络神藏之内,这事连先人也很关注,便不该耽搁了”
陈缎衿却倏的问道:“不知是哪家先人”
金乌子跟着问道:“可是上界谕令”
周定一笑道:“牵扯大能,岂能轻言还是先说大阵吧,此阵各位也都知晓,门中更有法诀,正是那周天星斗大阵”
金乌子摇摇头道:“周天星斗之阵的跟脚,如今可是在那香火神道的手上,咱们以玉虚之法强行布下,怕也是徒有其表啊。”
望气真人听得此言,叹息道:“可叹啊,这套阵法,当年可是自咱们玉虚一脉传出去的。”
“这个无需担忧,”元留子微微一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说着,他抬头往上面一看。
众人见他样子,都是心中一动,便都抬头上望。
天上,一点星辰显于白昼,而后那星辰炸裂,化作丝丝缕缕的光辉,朝着四面把伞的伞骨铺展。
淡淡的微末之光,随之浮现。
一道身着朝服的投影,在众人身边显化,祂拱手为礼,笑道:“诸君,有礼了,请”
“神侯”
道隐子等人面面相觑,着实未想到,竟会在此遇到天庭神相。
元留子与周定一则对视一眼,跟着各捏印诀,引灵光自泥丸宫出,往天上星光而去
“以周天星斗为根基,借星罗榜上的真名之力,破除迷雾,才能让吾等窥见神藏中的弟子安危诸位,布阵”
“嗯”
鲁地,神庙。
陈娇心有所感,随即一睁眼,便看到一名白眉老道站在身前
“师伯”
她惊呼一声,仔细打量,却见面前这人身形缥缈,乃是一道投影。
这道人,自然就是金乌子了。
“好孩子,灵觉过人,不愧是咱们崆峒弟子,”他哈哈一笑,“来,与老夫说说,这神藏之中,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