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极方生退意,便见着鸠猛然看着自己,神色中有说不出的古怪,还口称要去徐族做客,这心里不知为何,便生出一点警兆。
“你先前曾与徐族两神接触,莫非与祂们有了交情”心中一动,孟极说着,“只是其他时候也就罢了,此时祂们方与有穷氏激战,镇压一方霸主,风头正盛,咱们过去,亦要落入下风,这是要折了圣殿的威名的”
鸠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小心”讹却忽然出声
其实无需祂来提醒,孟极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只是祂却万万没有想到,念头刚动,就发现浑身沉重
那周围的云雾中,竟然有一道道漆黑锁链呼啸而出
“因缘锁链”
那孟极悚然一惊。
“鸠,你竟是背叛了圣殿不成,居然还用圣物来对付我等”
说话间,祂倒也不含糊,正要施展神通,结果却见鸠忽然一招手,身上雾气蔓延,转眼笼罩一方。
“不好”
一见这雾气,莫说孟极了,连那讹都是惊恐莫名
“是那徐族财神的雾气你你你你竟是投靠、信奉了祂不成”孟极大惊失色,祂方才一直远远看着,有一种局外人旁观的疏离感,但知道那有穷氏的羿可不是浪得虚名
但便是这般人物,在这些个云雾之中,被生生击破,直接封镇了
这谁受得住啊
“快快走”讹更是干脆,身子一晃,周遭扭曲起来,已然就要离去了。
可惜,两者刚有动作,心中便有一股邪火升腾,动作便迟滞了一下。
随后,鸠开口道:“神显于世,此不合逻辑。”
话落,孟极和讹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一条街道,周围满是行人,这时纷纷驻足观看,而后浑身的神力摇曳着,仿佛要脱身而出
便在这个瞬间
周遭云雾中,锁链源源不断的飞出,将两人直接缠住
而后,两神便跌落下去。
孟极挣扎不得,只能苦笑着道了一句:“未料今日入瓮了,”旋即看向鸠,有几分恼怒的道:“这徐族之神就是再怎么强横,也不过只是一人,无根无据,如何能和圣殿相比你倒是真敢背叛”
鸠轻笑一声,并不回答,驾驭云雾,与两神一同落在地上。
“你若不说,我都忘了,我是个财神来着,看来,这方面也得开发开发啊。”
看着天上落下的三神,陈错额上竖目缓缓闭合,而后一挥袖,一阵清风吹了过去,接住孟极二人,让祂们缓缓落下。
红鸢见着这一幕,却是悚然一惊,这才意识到,居然一直有人隐藏在边上,跟着,就见到了鸠的面孔,就猜到了三者的身份。
“圣殿的人”
下意识的朝陈错看了过去,却见后者神色如常,红鸢这心里顿时念头百转,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后,陈错一挥手,蔓延出去的云雾缓缓收拢回去。
于是原本在这云雾笼罩范围之内的熊熊烈火也好、高耸山峰也罢,连同三兽和黑幡都缓缓消散。
那黑幡在离去之前,已然明白过来。
“好家伙,老朽并非真身脱离出来,而是被这陈小子生造了一个躯壳,然后将老朽这意志临时塞进来,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无声无息的,连老朽的意志竟都被他轻易玩弄不成”
想到此处,这黑幡不仅不恼怒,反而是越发心惊
“这难不成老朽还是低估他了不对啊,老夫之前都将他看作是若这还是低估,那这小子”
待得云雾尽散,山峰消弭,原本被遮盖的景象就清晰呈现
那穷氏之主又露出了身形,只是身上锁链依旧,浑身上下更有细小符文流转,封镇之力不仅未见消散,似乎还凝固了几分。
陈错伸手一抓,将不远处的寒浞和武罗也给摄了过来,瞥了两人身上那越发明显的鬼面烟气,才对羿道:“如有穷氏这般强国的外交,我是很懂的,和风细雨的交谈,便要被看作是软弱可欺,必须得这般对待,将你们都安排好了,咱们才能心平气和的交谈,想必眼下,咱们这结盟事宜可以谈一谈了,你们放心,我自是会本着平等互助的精神。”
羿深吸一口气,脸上已无从容,冷冷道:“技不如人尔何必羞辱于我”
“莫在这时说这话,仿佛我才是恶霸一般,”陈错笑着摇头,“你等先前那份盟约条款,才是明目张胆的羞辱,难不成你等出手,我要站着被打你等的无理要求,若不满足,就是不识好歹没有这样的道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亦是尊重尔族规矩的,所以接下来的盟约,当参照你们有穷氏的规矩行之”
羿的呼吸急促起来,还未曾开口,却听那边孟极惊呼起来,声音微颤。
“这是何物”
却是寒浞身上飘着的鬼面,在靠近之后,轻轻一个荡漾,分出了一缕虚幻脸谱,朝着孟极扑了过去
孟极心中立刻警兆大起,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连同其人身边的讹,一样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快步后退
若是未被锁链捆住,这两位神祇一个执掌隐匿、一个执掌欺骗,自是不难避开,但眼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好在,关键时刻,陈错抬袖一拢,就将这点鬼面虚影给收了过去,感悟片刻后若有所思,随即笑道:“远来是客,又是代表圣殿,理应好生款待”随即,他对红鸢道,“让徐铄安排一下。”
孟极这时挣扎着就道:“虽不知你是如说得鸠作反,但祂这些年在外奔走,已然不知圣殿底蕴,你从祂口中所知之事,不可尽数当真,一旦误判,大祸临头不要以为,我会如鸠那般软骨头,我便是被你封闭神窍,镇入九渊,也不对动摇分毫”
“我既恶了有穷氏,自然也要对圣殿一视同仁”陈错见红鸢脸上也有几分疑惑,就道:“正要擒了尔等,等候圣殿来人,好试试圣殿的斤两如何,守不守得这天下之鼎。”
孟极听得此处,已然色变。
“又是个野心之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