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霆落下,山石破碎
一名锦衣道人坐于山顶,手摇雷幡,身边两个侍女持扇侍候。
道人手上一摇,雷光随行,轰然而下,断山乱林,将十几道身影直接劈得七零八落,四散飞落。
离乱道的胡秋与关愉正在其中
这两人在陈错未曾长生时,与之在晋州城地界碰面,最后落在陈错手中,镇住了修为,滞留在河东地界,因惧陈错,不敢轻易离去。
结果不久前,得了造化同道之助,又有其他机缘,加上陈错入了神藏,离开凡尘,于是那胡秋半是脱了束缚,加上又圣教同门过来,经历了一番波折后,就离了那何冬,往淮南汇聚。
“早听闻你等造化妖邪的名号了,今日一见,大失所望,竟是不堪一击,也不知为何能扰乱中原几百年,看来这中原的仙门,果然是衰落得厉害你等杂鱼,都能让他们头疼几百年。”
那道人挥过了雷幡,曲腿斜卧,笑着询问:“对了,吾这一路见了三次妖人,似乎都是往那淮南而去,是何缘故啊”话说完了,又是一下挥舞。
顿时,雷霆阵阵,劈得不少人惨叫连连,那胡秋更是皮开肉绽
他原本近乎修为尽失,几乎与寻常人相似,最多是靠着多年锤炼的肉身,得一点武道根基,几年苦修重炼,却还是差强人意,最多只是触摸到道基边缘,现在被这雷霆一打,当即惨叫起来,口中更道:“上仙收手,饶命小人愿意禀明”
“先别说”那道人哈哈一笑,“你们这些邪门歪道,不吃点苦头,说出来的话,十句道有九句是假的,别说话,先挨劈”
轰隆
话音落下,又是一连串的雷霆落下
众修士像是被驱赶的猪群,一个个奋力挣扎,东躲西藏,竟引得那修士哈哈大笑。
“哈哈哈都说中原修士厉害,如今看来,也是一般尔,你等虽是妖邪,但说到底,也是中原修士,能在中原折腾这么久,该有些本事的,可惜啊可惜,竟无能人浪得虚名啊,连这恶徒都做的不利索无趣的很啊,也罢,还是送尔等上路吧,阴阳道远,修行苦难,你等解脱了”
人群顿时一阵惊慌。
有人惊恐之下,直接高喊:“你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哦你说我以大欺小”道人笑得更加欢畅,“果然是衰败了,若不是这次天机晦暗,有几十载大变之数,让吾等能再入中土,怕是你等还要日日坐井观天,不知海外修士厉害听好了,吾乃应运而生,修行至此,不过三十载岁月,如今长生有道,拿捏尔等,如拿蝼蚁就问你们服不服”
那东奔西逃的修士听得此言,满心的不忿,只是他们确实是技不如人,大部分人却只能忍着。
只是那胡秋心头一动,一边疗伤,一边瞅着机会,道:“道长,中原仙门也有后起之秀,其名为陈方庆,乃陈国宗室出身,入太华之门,修行十余载,已是长生有道,道长何不寻访于他”
“哈哈哈祸水东引之策啊,看来你与这个陈方庆仇怨不小”那道人笑着笑着,将声音收起,收了雷幡,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几人,“不过,我还就吃这一套”
众修士见得此景,都松了一口气,却不敢聚集起来,分散各处,又不敢走,生恐引得那道人注意,只得小心观察着局面,。
那道人伸手虚抓,那胡秋便被凌空摄起,在半空中就忍不住挣扎着,但到了一半,生生忍住,等落到了地上,赶紧拱手行礼。
“跪下,拜我,将那陈方庆之事在心中默念。”道人瞥了他一眼,淡淡说着。
那胡秋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赶紧跪地祷告。
顿时,这心里有关“陈方庆”的念头,尽数化作香火青烟,从七窍中流出,落入那锦衣道人的手中,被他轻轻一捏,消散无形。
“陈国宗室,浪子回头,太华神藏,长生有道厉害,厉害啊难怪师尊说,中原地大物博,哪怕道统衰退,炼气不存,也还是有能人的也对,唯有见得这等人物,将之败于天下人面前,我楚争道方不枉此行”
“对对对”胡秋赶紧出言:“正是要”
啪
他话没说完,忽然就被那锦衣道人楚争道一巴掌打在脸上,登时满口鲜血,口中的牙齿都吐出了几颗。
楚争道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想借刀杀人吾是你能利用的”
“道长”
他伸出手,点了点战战兢兢的胡秋,又指向那下方一个个造化修士,笑道:“你等也是一样,听说中原仙门压了你等几百年,压得你们一个个有如过街老鼠,结果到了现在,竟又拿那仙门后起修士来说,当真是恬不知耻看来你们这造化道真是一帮酒囊饭袋”
这话一说,众修士脸色都是难看无比
可一个个偏偏无从反驳,毕竟,他们造化道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但人群中的关愉却忍不住出言:“谁说我圣教无人”
“哦”楚争道眯起眼睛,一挥袖,那关愉就腾云驾雾,直接落在楚争道脚边,“你说你们造化道也有人物叫谁名谁说出来听听”
胡秋一见,脸色大变,生恐会被牵扯,顶着青肿的脸,连连使眼色,但随着楚争道对他瞥来一眼,赶紧低头。
楚争道又看关愉:“说吧不过,如果只想用言语来拖延,以求活命,”
关愉深吸一口气,出言道:“我圣教英才,亦不弱于仙门,只是迫于仙门打压,不得彰显于世,否则巫毒道聂峥嵘之名,早就响彻天下不会弱于他陈方庆”
“哦巫毒道,聂峥嵘”楚争道笑了起来,目光扫过其他修士,见一个个皆面有疑惑,多惊疑不定,又看了一眼面色灰暗的胡秋,“看来除了你们二人,其他人都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号,到底是真有此人,还是你们借名拖延,还真不好判断。”
他一甩双袖。
“也罢,说说吧,此人身在何处”
此言一出,关愉与胡秋都是脸色陡变。
毕竟,他们二人也已多年未见那聂峥嵘身影。
“贤侄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另一边,密林之中,苏定等人与陈错坐于一处,以玄法成镜观望,见得这一幕,都是神色变化。
“这人该是海外散修,趁着天地异变,来中原生事,找的是仙门麻烦,咱们只要忍住,必然无恙”
“是啊那可是长生修士”
“速速退去,方位上上之选”
“我看未必。”陈错却摇摇头,“毕竟他人已注意到吾等探查。”
话音落下,那镜中的楚争道忽的一转脸,竟朝着几人看来。
“看了好一会了,吾故意让他们传出求救讯息,便是为的将你等钓出来”
“不好”
苏定面如死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