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卒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看着与寻常兵勇无异,却是这般难缠”
山脚密林,垂云子与奚然施展法术印诀,抵挡着众人围攻。
他们二人这些年游历各处,寻找奚然的身世源头,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关中。
因离太华山很近,所以在得了师门消息后,二人也不耽搁,直奔太华山而来,原本已经上山,结果中了陷阱,被两名道士领着一群兵卒给重新逼到了山脚。
比起垂云子,奚然可就狼狈多了,披头散发,衣衫还多有破损,正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道寒芒,接着满脸惊疑不定的道:“这些人太过邪门了,看着该是寻常兵卒,竟有这等能耐”
话音落下,就有一道道劲风从周遭兵卒的刀剑中爆发出来,混合着浓烈血气,朝着两人呼啸而来。
垂云子手捏印诀,将手中长旗往地上一插,那旗帜展开,散发厚重光辉,周围地脉变化,就要形成土壁、土墙遮挡。
但在那浓烈气血一冲,那厚重光辉摇曳着溃散和暗淡了很多,连带着即将成型的土壁瞬间布满了裂痕,旋即土崩瓦解
不过这般情景,垂云子二人已是熟悉,他们之所以落入这般田地,正是因为诸多法术,在这热浪气血的冲击下难以成型。
这会借着这一点阻挡,争取了时间和空间,那垂云子左支右绌,艰难躲避和抵挡,在身上留下了几道血口子,但总算护住了自己与奚然。
但那热腾腾的血气却越发浓郁,飘荡在四周。
那奚然趁着这个机会,也施展出一点法术,治疗自己二人身上的伤势,但因周遭血气弥漫,效果也因此大打折扣,但以奚然如今的修为施展出来,一般的刀伤,还是能够弥合的,只是那伤口中残留的滚滚热息,却还是侵入两人体内,压制着他们的超凡本质。
“我能感觉,自己的法力越来越弱了。”垂云子的脸色越发浓郁,他看着挡在上山路上的两个道人,又看着越聚越多的兵卒,心慢慢的往下沉。
奚然却道:“莫担心,我已经传讯山中,老头子肯定已经知道消息了,只要他老人家出手,在咱们山门跟前,难道还能有什么变故不成”
垂云子点点头。
不过,几年历练下来,尤其是领着一个师妹走南闯北,这垂云子已然与不同,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二人本就是得了师门消息赶回来的,结果一回来就入了陷阱,里面难保不是存着什么问题。
更何况,这群人出手不凡,甚至连看似寻常的兵卒,挥舞刀剑,不仅剑气纵横,甚至能压制超凡
他们既然敢在太华山出手,就肯定有所依仗,也理应预料到了自家山门的反应
“但无论如何,我太华山就是再衰败,甚至秘境都有可能让凡人误入其中,但总不至于让门人在山门口,被人擒拿吧”
念头落下,他眼前一花。
望气真人已在跟前,面露慈祥笑容。
“两位小友莫怕,贫道并无恶意,算起来和你们还是同门,还请两位能收了神通,去贫道那里坐坐,有事要与两位相商”
“你是何人”奚然满脸警惕。
垂云子却是神色微变,道:“你是望气真人你”
他话未说完,对面的道人忽的神色一变,转头朝太华山顶看了过去,眼中露出了几分惊疑之色。
“原来不声不响的,已到了这般境界”
雾气飘荡。
太华秘境的出入阵法与几处裂口处,不知何时,已被浓浓雾气笼罩,将内外近乎隔绝
内外不相知。
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谓之
绝
一盏茶的时间前,言隐子御剑归来,就直往竹居,见了自家师兄,立刻就眉飞色舞的给自家师兄诉说门下弟子的强势。
“我那师侄真是个狠角色见着这般情景,别说避让了,根本就是硬碰硬,不管是佛门也好、天宫也罢,甚至是那造化道的世外,都被震撼的不敢寸进连带着阴司的阎王殿投影,那更是被一股荡碎,南朝龙脉都给掘了”
他喋喋不休,显是谈性甚浓,最后更道:“照着这个趋势,再过个几十年,咱们太华山的气运,那就要扭亏为盈,无敌中原到时候,我再出去与人相赌,谁人还敢追债额,我的意思是,咱们太华山复兴在即,到时师兄你也能轻松许多”
他的话,被道隐子打断,他道:“既在南边这般潇洒,以你的性子,又怎舍得这么轻易归来”
言隐子一愣,眉头一皱,就道:“不是穷发子以白玉传讯,说有人攻伐太华,进逼秘境,我这才匆忙赶来,”说着,他的语气放缓,“我刚才来时,正好见得山外有兵马驻扎,还有一块山林已然化为焦炭”
道隐子的脸色凝重起来,他道:“穷发子并未归山,至于山外兵马,乃是过来搜寻一名海外散修,那修士乃是长生境界,在泰山生变之日,踏入太华山中避难,这才引来了兵卒追杀”
“嗯”言隐子面露惊疑,旋即道:“这说不通,当时若有人来,我亦该有所察觉,更何况,我太华山虽不似其他几家那般霸道,但这长生修士入山躲避,怎么可能不去过问,不登记造册,不遍查过往,师兄你”
“不对”
道隐子脸色陡变,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抬起手一抓,将一缕雾气从耳中抓出,紧跟着整个太华秘境微微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过去抽离了。
这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面露骇然。
“有大神通者,以神通扭曲了过去,凭空造就了一个缘由你因是自外界而来,还未被扭曲侵染,才能发现违和之处,出言点醒不好”
道隐子这一算清楚,心下骇然的同时,也察觉到了种种不祥之兆,于是掐指一算,脸色再变。
他虽不精于推演之法,但山门之前、自家弟子的遭遇,又如何能察觉不到,立刻就发现了山脚之事,于是匆忙抬手,一掌抓出
他的这只手,瞬间穿过时空,就要落到垂云子与奚然的身上。
但就在这时。
嗡
他那位师兄闭关的山中静室内,忽然闪过一道闷雷,而后一股自难以言喻的怨念爆发出来,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弥漫四方,转眼就将小半个秘境吞没
顿时,一道道虚影残念浮现
“我恨啊为何不能超脱为何要压抑自身,不得飞升”
“千年修行,却无从解脱”
“不得飞升,万古成灰”
“唔”
道隐子忽的闷哼,手耷拉下来,头上现出一团阴云,有三道黑气流转。
言隐子面露焦急,喊道:“师兄收敛神通这是天人五衰之兆啊”话落,手捏剑诀,他身后那把长剑化作寒芒一闪,斩断了三道黑气
黑气一去,道隐子长舒一口气,头上显出两轮烈日,与这秘境之上的两日呼应,整个秘境天地便震颤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