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说中衍生的法身这个名号听着就很有逼格啊。”
见着呼啸而来的老僧佛陀,陈错心念一动,九臂魔神手臂舒展,就只大手膨胀开来,同样铺天盖地的扩展,随即朝着来人抓了过去
“哼”
那尊过去佛陀冷笑一声,居然主动开口:“你这尊魔神,同样也是聚集了人念香火,方能炼化成型,但这只是现在的念头,根基不稳,先天不足”
话音落下,佛光便已落下,而后竟似一根根丝线般,锋利而坚韧,直接贯穿了九臂魔神,竟是将这庞大的魔神这躯,给筋骨在原地
随后,这佛陀还是冷笑着,整个人与佛光同化为一,直接照射在魔神之躯上
这一下,就像是烈日照照耀积雪,竟令魔神之躯逐渐开始消融
佛陀的苍老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萦绕着魔神
“你既依托于香火人念塑造魔神,自然也要受制于此魔遇到煌煌佛光,便要消融”
话语声传来的同时,刺穿了魔神之躯的光线丝线更是猛然收紧,渐渐的,要将这庞大身躯完全封镇起来。
顿时,长河之影垂落下来,粼粼波光倒映在佛光与魔躯之上。
恍惚之间,陈错仿佛看到了过去的些许片段。
他见得一个年轻僧人初出茅庐,满心的雄心壮志,欲要普度众生,为百姓谋福祉,令乾坤复繁荣,予混乱天下新生
但时光流转,岁月如歌。
僧人的年岁逐渐增大,待得中年之时,渐渐面露麻木,只是单纯的追寻香火之光,以壮自身。
又过了不知多久,便只剩下一名老年僧者,与信徒、弟子再无半点心念波澜,心里剩下的,只有收敛佛光、延续自身意志
为此,祂执掌佛国权柄,操控众僧命运,做事做人,说一不二。
啪
突然,片段尽数破碎。
“陈氏,以你的道行与神通,如果不主动来吾佛国,在外界,这过去传说法身还真无法将你如何,毕竟只要现身,便要为天地排斥但可惜就可惜在,你自以为得了魔神之躯,所以有恃无恐,终究是自断生路。”
远处,年轻僧人盘坐在九品莲台上,感受着过去传说佛陀的威能,眼中甚至流露出一股迷醉之色。
这虽然是祂的过去之身,但对于过往香火的调度与施展,却还在祂这具本体之上,因上界谕令,年轻僧人唯有这时,才能真正感受到这股澎湃之力
“香火人间,愿力无限”
僧人的脸色越发红润,却是整个佛国,宛如一头饥饿的猛兽一样,正在将散落的佛光吸纳、融合
“怎的法师你似乎在偷窃,自己过去之身的佛光积累,怎么你这个坐镇佛国、执掌桃源的大人物,身边的香火人念,都还不够用的”
陈错发现了一点端倪。
他的身形再次从被禁锢的魔神之躯中显化,却是不慌不忙的盘坐在魔神的一首上,任凭魔神之躯不断被封镇、封印,最多只是伸出手,将几道急袭而来的佛光抓在手中,然后轻轻一搓,便将之破碎。
不过,在破碎的佛光消散的瞬间,陈错的眉毛微微一皱。
年轻僧人见状,微微一笑,认为陈错知晓传说之力的厉害,已然放弃抵抗,倒也不意外。
毕竟,在祂看来,虽然众多分歧之念的出现,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在这之后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归根到底,还是佛门累积的太过雄厚了,他有太多的底牌可以拿出来了。
再看那陈氏,虽有几分放弃之意,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仿佛还有算计,僧人淡淡一笑,道:“人念香火本就是佛门根基,即便在外界,都足以凝练出无数神通,镇压当世,更不要说是在佛国之内了佛国之中,虚实由心,本就可以无中生有而人念香火,充斥着种种愿望、念头,最是容易塑造乾坤万物若非世尊之令,贫僧早就积攒不知多少香火了,又岂能在这种时候,动用过去法身”
“原来如此。”
陈错忽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笑道:“你当初出家为僧,也是有些抱负的,存着为天下人着想的念头,只是走的路与我不同你啊,对香火实在是太看重了但这个东西,源于外物,是他人念头的聚集,即便能化作自身之力,也要影响和侵染自我的念头,最终只能让你越来越像被人拜祭的神佛”
他用悲悯的目光,看着僧人,摇摇头。
“你已不是你,可怜,可悲,可叹”
这样的态度,却让年轻僧人笑了起来:“说得好听,你不也是依赖于那魔神之躯,才敢来吾佛国魔神之躯,同样是香火念头聚集,是”
祂话未说完,陈错手中忽起慧剑,顺势一斩
啪
清脆的声响中,陈错竟将那魔神外壳斩断
“我这一路走来,斩掉的香火愿力,可是为数不少,这魔神之躯虽然珍贵,但珍贵的地方在于其中蕴含的玄妙,而不是这些香火念头。”说着,他抬手朝下面指了指,“还有,你这个桃源,太虚了,太假了,都是念头,几乎没有真实之处,务虚不务实,岂有长久之理”
说到这里,他忽然用力一跺
竟是直接将脚下的魔神之躯,一下子踩入深深地泥土之中
“你要”年轻僧人新生不祥之感。
“爆”
陈错却已经手捏印诀,口吐一字
谷幃tspangt待得声音落下。
那庞大的九臂魔神骤然炸裂,化作汹涌澎湃的混乱念头,像是决堤洪水一样狂暴而出
转眼席卷了四面八方
大地深处,森罗之念与分歧之念与之响应,自大地深处爆发出来
轰轰轰轰轰
整个佛国动荡起来,所有的地面几乎都在这一刻翻转过来,无数洪流从中迸射出来,分成几股,宛如一头头分头行动巨龙,在整个佛国之中肆虐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碎裂声,在佛国各处响起,随后便是一道道虚空裂痕显现
这偌大佛国,顷刻间竟要分崩离析
“这是怎么回事”年轻僧人脸色终变,“为何已然被封镇的分歧之念,居然还会复起还有,你怎么敢将魔神之躯破碎你可知道,为了塑造这具乱世魔神,我佛门前前后后,动用了多少积累”
暴怒与疑惑中,祂手印连变,长河虚影随之流转,原本缠绕着魔神之躯的过去法身,在这一刻重新成型,当空盘坐,双臂舒展,将深航袈裟扔出
那袈裟遇风膨胀,转眼遮盖整个天空,散发出伟力,要强行将佛国镇住
混乱的大地之上,陈错稳若磐石,见状手捏印诀,朝着天上一指
呼呼呼
狂暴的混乱洪流,冲天而起,直指袈裟
“没用的”年轻僧人咆哮起来,“你无传说存世,未曾掌握传说之力,根本不能动摇贫僧的过去法身”
“传说之力”
陈错眯起眼睛,忽然手中有点点星光闪烁,赫然是之前被他搓碎的佛光碎片。
他捧着碎片,轻轻一吹。
这碎片随一阵清风而起,融入了混乱洪流。
“就看我方才的一点领悟,到底对不对了。”
嗡
大船之上,虞世南的船舱里。
放置于床下的书盒忽然一震,就有一点光晕一闪而逝。
嘎吱
佛国之内,那遮蔽了整个天空的袈裟,在混乱洪流的冲击下,发出了裂帛声响,随即破开了一个大洞
洞口中,漆黑一片,但在远处,却闪烁着星星点点,有无数梵音、经文从星辰中传出,汇聚过来
“噗”
年轻僧人浑身剧震,气息陡衰,张口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而后面露惊骇之色。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陈错却根本不理会他,凝神看着那洞口内的星辰,察觉到每一颗星辰,居然都是一座庙宇殿堂
“天下寺庙这就是佛国沟通天下寺庙的布局也好,省了好些个功夫。”
说罢,他抬手一指。
“去”
顿时,在整个佛国翻滚的无尽念头,齐齐冲销而去,灌入了洞口,分散后朝着一颗颗星辰分头灌注
“住手”
年轻僧人目眦尽裂,却已是回天乏力。
陈错却不慌不忙,朝着那漫天混乱之念虚抓了一把。
叮
清脆的声响中,一点微弱星光,被他拿在手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