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什么声音”
小船的船舷处,小猪忽的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跟着眉头一皱,道:“像是什么妖类的心跳声,哎呀,这船太糙,着实听不真切”
“就你想法多”边上,小龙女拿着葱白玉指,朝着那猪脑袋上一戳,道:“这声音从是船舱里传出来的,如今乃是君侯住里面,哪个妖类敢造次”
“女人不要挑衅俺的耐心不要仗着俺对你的优待,就这般造次”小猪满脸的不满,旋即看向梵如来,“和尚,你来说,是不是有些古怪嗯和尚,你怎么了”
小猪这一看,才注意到梵如来的模样有几分异样,那张平日里就很怂、很大的脑袋,这会却散落出一股难言的严肃感
此刻,梵如来正一脸凝重的抬头看天,以至于,连小猪的询问都似乎不曾听到。
咚咚咚
这时,又是一阵声响从船舱中传来。
咚咚咚
一下一下的震颤,从绽放着金色光芒的诡异果实中接连传出。
这颗果实,如今正被陈错的化身拿在手中。
这具化身,正是先前在大运河上,与两位降世罗汉交战的那具,在解决了佛门、血海门徒,又给虞世南加了一层护身符后,便循着感应,寻到了小猪等人。
紧接着,梵如来便自动自发自愿的将刚刚得手的那一枚鸿蒙果,给他献了出来。
不过,陈错的化身得到这枚奇异果实后,还未来得及看个清楚,那边唯我之主就发起了冲锋,以至于陈错不得不以真身作战,继而又衍生出六道洪流化身,与唯我之主在那长河之隙中好一番争斗后,满载而归。
唯我之主的故事,也至此落下帷幕。
“谁能想到,就是这短短时间,一位足以撼动天下局势,甚至引得过往历史波澜的人物,已然落幕。”
目光落到那枚泛着金光的果实上,陈错心里却不免感慨,但旋即收回了目光,放开灵识,笼罩此果,仔仔细细的探查起来。
与刚刚入手时相比,这枚金光果实有了些许变化,先是光芒略微暗淡,而后那果实之上也浮现出花纹变化,一道一道的、一圈一圈,像是不断散发出来的光晕
“几乎可以确定,这枚果实当是鸿蒙果了,而且比起我桃源中凝聚的那一颗,这颗果实无疑更为凝实、完整,至少没有那种虚浮之感,只不过这个声音”
咚咚咚
在陈错探查的同时,金光果实中不断传出声响,宛如心脏跳动
“这东西忽然之间有如此异变,莫非和那個下界的佛门大能有关此番下界之人的身份,颇为值得推敲而我若是想要将这枚鸿蒙果运用起来,也必须得考虑到平衡与佛门之间的影响。既然是从梵如来手中得到,那话必然与佛门有着密切联系,我未必能够彻底炼化说到底,鸿蒙果之玄妙,暂时无从参透,一个不好,说不定弄巧成拙,给那佛门做了嫁衣,甚至被佛门鸠占鹊巢,恩”
忽然,他心中一动,想起了前世某个昂撒之国,那种大规模渗透的法门。
“也对,若真个无法确保,将佛门的影响力剔除,那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到敌人内部掀动舆论,毕竟我要行那西行之事,本身就避不开佛门,本来想着的,是接着西行之事,既丈量人间土地,又要塑造传说根基,同时也想着不能便宜了西方教,要以东风渐之。但如今看来,东风西渐未必长久,引得西方自灭,方为上策。”
此刻,他心念既定,忽而心底便有狂风吹起,无数过往的记忆片段、推算结果,像是一枚枚拼图一样涌上心头,许许多多思绪彻底串联起来,整个西行之事的前后关联、布局,彻底清晰起来
“要做到这一步,对眼前这个鸿蒙果亦不能完全不管不顾,相应的准备还是要有的。既然此果世外之果寥寥,世内之果难存,那说明一旦落入人间,或许难以保存。况且,既将此果交给了梵如来这人人间的佛门大神通者,明显还有布局,现在又有大能亲自转世下来,必然很快就会注意到鸿蒙果的异状,甚至这会传出的声响,就与此事有关,所以也不能拖延,需要速战速决,当然,还是得留个心眼,好在我眼下也有底牌”
这般想着,陈错心念一动,张口一吐,就有灰白之雾涌出,将这金光果实整个包裹,旋即便朝里面一点点的钻去。
结果,这边刚有动作,那果实便倏的一下,剧烈的震颤起来,隐隐还有要透明的迹象,似乎随时都要化作虚无
“好家伙,弄巧成拙了”
陈错见状,也不意外,毕竟在做出决断、开始行动之前,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心里还是有些后备选项的。这时既见得金光果实异动,就毫不犹豫的猛吹一口气
顿时,连绵灰雾自口中涌出,彻底充斥周围。
紧接着,这狭小的船舱之内,空间猛然变化,似乎突然之间,变得格外宽敞,紧跟着越发扩张,接着就有一尊尊威严的佛像凭空生成,一个个绽放最为正统的佛光,低吟佛经
霎时间,梵音如雨,经文似歌,萦绕出一片肃穆的佛堂气息
那眼看着就要消弭的鸿蒙果微微一颤,终于放慢了节奏,不过其消融之势力并未结束,只是放缓了许多。
“看这样子,怕是不一定能撑到蟠桃送来了,虽说直接将桃子摄来不难,少了中间的过程,不说仪式不全,也少了个制约这枚果子里佛家影响的因素,毕竟让人带着在人间走一遭,就是为了把人间悲喜、最为纯粹的人念凝聚其中,和这枚果实内的佛光之间做个缓冲”
一念至此,他心头一动,指尖一点,就有一点奇光显现。
这团光辉扭曲不定,忽明忽暗,被陈错一指点在那枚金光果实之上。
顿时,那果实的虚化之势戛然而止,竟是凝固当场。
看着这一幕,陈错不由感慨。
“时光之力,果然非同凡响。”
“啊啊啊”
古朴考究的园林之内,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屋外焦急的来回踱步,他听着内屋不断传出来的、妻子的叫喊声,更是心急如焚
“到底还要等多久”
他厉声喝问,但周围的护卫也好、家仆也罢,一个个都将头低下,半点都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又有谁敢出言一个不好,出了意外,事后被追究起来,甚至被迁怒自身,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无人回答,却让男子更加烦躁,正要再说,却听着屋子里猛然一声尖叫,随即便传出阵阵声响,仿佛千百万人在齐声低语
这一下,令男子大为吃惊,顿时就顾不得其他,转身就朝屋子里冲去。
等他入了世内,入目的却是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就见一名浑身湿透了的妇人,瘫在床榻之上,旁边是几个满脸惊恐的接生婆。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屋子中央,那名赤身坐于莲台之上的婴儿身上。
这婴儿双目紧闭,神色庄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天生地下,唯我独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