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经浮现,王浩心中便是咯噔一响。
所幸,平日里头的古怪运势并未在此刻作祟不远处的漆黑石头并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就彷佛真的只是无机物那般的普通。
可即便是眼见如此,王浩依旧没有松下心中的警惕之心。
毕竟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它们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揣测。甚至很有可能真的没有死透过
要知道,隔壁的水神遗骸在海里头泡了不知道多少年,最后还能突然醒来,给王浩来上一下狠的。
谁知道这金乌残尸会不会也留有什么手段,最后用以对付其他人
只是想到了这里,王浩的表情就是不自觉地凝重了起来。
有道理的,小心总归比大意要好这东西对我们也没有很大的用处。还是通过其他手段去了解吧。
笔记与王浩思路一致,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王浩沉吟了片刻,便是在这会儿压下了想要凑上前去,仔细看一看这金乌残尸的念头。
毕竟小心无大错。
更何况他不久前还刚吃过一次大亏。
“顾兄,其他的东西我大致明白了你能不能说一下,平日里头你都是怎么借助这东西修炼的”
既然不去主动接触,那就只能通过顾青原去继续深入探究了。
而后者听闻王浩问话,倒也没有太过于深想,当即张嘴就是回道。
“也不需要太过于复杂的手段,方法也是直白,宗族里头就有教过”
“只需要把手贴放在了金石之上,继而催动自身的劲气,牵引在其之上,便可诱发出其中独特的立场。”
“尝试着将自己的劲气与其合二为一,直至最后彻底驾御它。据说只要能够如臂趋使这股力量,就能够轻松成就元婴之境。”
顾青原说的直白,王浩这边听了个分明之后,心中当即也是有了一些念想。
嘶这种方式倒不算是特别意外。只是横向比较一下,是不是想要依托外物成就一番境界人,他们都需要通过这种手段
王浩,我感觉这种方法不像是教会,而更像是一种掠夺,侵占
的确。
正如笔记描述的这般。
不论是通过水神的遗骸,还是金乌残尸,若是想要通过这些外物成就更高的境界。
使用者就势必需要榨干其中的能量,并且完全用于己身。
仅从手段上来说,这尚且还算是在理解范围之内。
只是
比起其他人而言,王浩似乎知晓了这其中更为本源,甚至可以说是能量的一种代称。
根源。
根源,对,就是这个东西。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还推断不出这种东西来,但我们这边不一样,前段时间就刚好有一个现成的例子。
关俊。
俊小子他就是在早些年间,通过你剥离根源的方式,去成就的修士身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行为是不是就跟我们剥离掉心魔化身的根源,继而作用于关俊身上的行为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王浩在此刻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将已知的情报尽数串联一并,在此刻拼凑,结合,最后露出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明白了”
外界流传的通过遗物,可以让修士增强实力,并且迈向更高的台阶。其本质应该就在于此
因为禁忌之物的本质就是一种名为根源的东西
只需要将其剥离,并且作用于己身,最后就会产生一种融合,抑或是吞噬的效果。
关俊就是现成的例子
跟进一步地讲,根据现在得到的信息,我们可以知晓
根源并不是单纯地让普通人突破限制,继而成为修士的东西。
它们更像是一种已经存在的能量,一种可以作用于外物,被吸收,被侵略,甚至被吞噬的一种东西。
而越是强大的生物,其遗留下来的东西,名为根源的能量就越是强大,并且可以作用于更高级的生命体。
王浩
我想起了你记忆里头的一句话了。
笔记与王浩心意相通,只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王浩就已经通透,并且知晓了笔记的描述重心所在。
“能量守恒定律”
作为自然界最为普遍的一个规则,即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水神遗骸的力量通过传承的方式,将一部分转移到了墨黑的身上,另一部分用来处理一些其他情况。
心魔化身的力量通过剥离根源的方式,将其尽数转移到了关俊的身上。因为其本体尚存的关系,这也导致了一些隐患存在。
而金乌残尸也正是这种情况,它已经死了,但留下了根源能够让人吸收。只是因为能量的种类不同,所以筛选的条件也相当苛刻。
笔记就像是一台告诉运转的打字机。
它一边校对着王浩脑海之中的信息流,一边飞快地将这些情报,与眼前的情况两相结合,最后形成一系列完整的内容。
假设,在这一方世界之中,能量守恒定律是存在,并且适用的。
那是否可以理解成
真正的强者,会因为环境的限制,从而被额定数量
乍一眼看来,这两个话题似是风牛马不相及。但王浩却知晓笔记所描述的内容,并且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真正的强者是什么概念
一个最为通俗的理解,那便是在元婴之上,很可能甚至在分神之上的一种存在。
那种级别的存在,其存在的本身都会引起一些古怪的变化,并且逐步生成禁忌之物。而根据当前的各种遗物描述
这种生命体,极有可能与王浩认知里的星空之上相媲美。
想要成就一种绝对无比强大的个体,其体内蕴含的能量,需要消耗的资源,自然是无法用常理去揣测的。
其中最为直观的例子,就是王浩一路以来,他晋级需要的硬性条件。
掠夺外界的能量,并且用于己身。
因为这世界上的能量总体是有限的,所以可以成就的强者也被额定。在这种前提之下
这一方世界突然迎来了侵略者。
它们并不烧杀掳掠,目的却是更为直观,甚至可以说是残酷
因为它们可能是来抢夺这一方世界的本源,那种可以生成万物的能量。
这个说法相当有意思。
并且也有着一定的可能性
只是王浩在这会儿思索了小会儿,最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猜想终究只是猜想,以如今的情报信息而言,太过于深入的揣测很有可能会将整体的思路带偏。
“还是不能急,还得继续看看才行”
眼下王浩还只是收集到了两个神话故事的相关信息,若是想要推导出全部的过往,并且加以整理。
王浩势必还需要继续搞清楚剩下的两个神话故事。
女娲补天。
嫦娥奔月。
只是想到了这里,王浩整个人就将发散的思绪收拢。他微微回神,对着身旁的顾青原点了点头,继而说道。
“大致的东西我应该明白了顾兄,我们先回去再细谈吧。”
说出这话,王浩最后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地撇了眼那金乌残尸
行了行了别看了,我跟你都很清楚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王浩你碰到高级遗物,就很有可能会产生一些突变。
正比如之前水神的遗骸那般。
这个鲜明的例子让王浩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是多年的研究生涯,也让他对这种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若是有条件的话,王浩还真的想要细细查探一下这玩意儿的成分与性质。
这很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只是那应该不会是现在。
顾青原听到了王浩的说辞之后,当即也是没有二话,点头就应承了下来。
二人转身离开了这件密室,一路向上,最后才回到了一开始的议事厅中。
从时间上算来,他们二人在下面不过待了小半个时辰。可也就是这么些个功夫,之前嘱托下去的审讯,同样也是出了结果。
顾青原坐在了木椅上,看着手里头的那份审稿,目光里头满是疲倦。
“都是三叔派来的人”
他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几乎不难听出里头那纷乱的情绪。
而在旁的王浩只是沉默不语,等到一会儿过后,他才听到顾青原开口。
“王兄,我突然有点羡慕你了”
这个早生华发的汉子有感而发,如今脸上更是露出了个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本以为自己出身世家,一辈子的坦途,只要时间堆砌而上,迟早必能有一番事业”
“可事实呢”
“我被安置在了这种偏僻的地方,无权无势”
“其实这些我都能忍受,因为这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只要我能够成就元婴,什么都不会是问题。”
“可是”
“可是三叔,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青原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以至于整个人都止不住地打起了摆子。他的表情变得扭曲,一双手更是紧攥成拳。
浓烈的情绪正在四溢而出,让一旁的王浩张了张嘴。
却是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呢
毕竟的确如笔记所言,纵观历史发展,但凡是发展出了根系庞大的宗族最终都会指向不可避免的内斗与消耗。
有欲望就会有不平等,有不平等就会有争斗。
而这种近似于本能的反应,是日益稀薄的血脉牵连,都无法斩断的联系。
所以总地说来,即便王浩这般的形单影只,没有什么大势力可以帮助。但反过来说也正式因为他的自由。
才能早就王浩如今的一身本领。
“王兄。”
顾青原突然开口,整个人也是顺势转过了身来。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整个人情绪激动异常。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拿我打趣,我只知道我如今已是再无其他的念想了。”
“若是你真的没有办法助我成就元婴,那还请你务必把话给说个清楚。”
他怒目圆睁,整个人牙关咬紧,以至于腮帮子都狠狠地鼓了起来。
“让我顾青原彻底死了这条心”
王浩,这人怕是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
面对这般张扬,甚至可以说是入魔了的顾青原,王浩正了正脸色,继而郑重地点头应道。
“我说过,君子无戏言。”
说罢,王浩顺势就站起了身来。他在顾青原身旁兜转了一圈,右手微抬,那眸子也是眯成了一道缝隙。
“顾兄,我的手段有些特别。因为我不会教会你特别的功法,而是”
“要你自己寻找。”
言止于此,藏于王浩兜内的笔记突然放出了灿烂的流光。
这光亮喷吐而出,霎时间内绽放了开来,在王浩周身构筑出了一层层七彩的光圈。如此奇景,当真是让一旁的顾青原都看愣了去。
只见王浩行走在其中,就像是步入到了自己的神国之内。他神色如常,指尖似是拨动着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轻点。
如此手段,正是王浩之前教与关俊,还有李欢欢那般的方法在这灿烂的流光之中,隐藏着王浩对于真法的所有感悟。
而所谓的真法。
从根本上来说,这又是功法的根源所在。
而作为知晓了这些东西的王浩而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他已经知晓了一切。
这就像是一本通透的百科全书,通过一种震撼人心的表现方式,于此刻展露在了顾青原的面前。
修士的直觉在告诉他,只要碰到这个东西
他就能够更上一层楼
顾青原眼中的渴望在瞬间流露,王浩却是不动声色,在此刻微微一顿。
随后抬手,那么简单一划。
当即便从这光带之中牵扯出了一道灿烂的流彩。
“来吧,顾兄。触碰它,你就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顾青原听闻此言,眼中顿时微微发亮。他对于王浩的信任在前,最后也只是迟疑了片刻
就朝着那流光彩带,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只听得一声轰隆的嗡鸣在脑中回荡而起,顾青原的眼神在瞬间变得缥缈,恍忽,以至于微微失神。
他看到了什么
他
似乎是看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