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药喝了。”给水淼淼垒起枕头,靠着,闻人仙方才转身去拿放在桌上的药碗。
这药他日日都熬新的,只等水淼淼醒来就能喝上,快点恢复。
又是药水淼淼下意识的皱起小脸,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喝过药了,这次怕是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慢一点,我来。”水淼淼伸手挥舞着想要接过药碗来个干脆,却被闻人仙拦下,他捧着碗,小心翼翼的递到水淼淼的嘴边。
“不烫,但很苦,能喝下一半也是好的。”闻人仙哄着,药真的很苦,他有尝过,所以根本不可能一勺勺的喂。
水淼淼听话的张开嘴,毕竟她现在可什么都看不见,不能用灵力也就施展不了心眼。
水淼淼咬住碗沿试图一饮而尽,只是两人都没有配合好,不可避免的呛了起来,洒了许多。
闻人仙很是慌张,他可从来没有喂过人喝药,药碗当即被抛到一边。
闻人仙抓过一旁架子上挂的脸帕,手足无措的替水淼淼擦拭着,“抱歉,我不知道。”
水淼淼摇着头乖巧的配合微微笑着,阻止着闻人仙的自责,而后仰起头,有汤药顺着颈项流淌下去了,触感怪怪的。
这次两人到是在同一频率上了,闻人仙自然顺着药汤流淌的痕迹擦拭到水淼淼的颈项上。
药汤在雪白纤细的颈项上一路滚落,毫无阻碍,闻人仙一路紧追,是关键时刻了,汤药被里衣阻拦,闻人仙只要在伸一下手就能按住逃逸的汤药,可他却猛然怔住,手僵在半空。
逃跑的汤药分成两拨,一拨成了里衣上的污迹,一拨歪歪斜斜掉落进那衣襟交织的缝隙处。
视线本一直追寻着汤药,只差一点,闻人仙猝然抬头望天,恨不得将头一百八十度倒后面去。
床榻似乎在这一刻变的滚烫了起来,闻人仙被烫的猛然站起,脚步向后撤去,没注意那台子,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师父”听到巨响,水淼淼扑到床边,伸手胡乱挥着,她看不见,一点事都能让她变的惊慌。
闻人仙坐在地上,深深低下头,他刚刚都做了什么
脑海不受控制的回闪着刚才的画面,还自动屏蔽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白皙细腻的颈项只有他的手在其上一路下滑而去。
他都在想什么,禽兽吗
他不该拒绝骄平燥安排的那几个留守侍女的,可那时候他不放心任何人靠近水淼淼,特别是他不在的时候。
一无所知的水淼淼勾到了闻人仙的几缕发丝,赶忙抓住了,在往床边挪了挪,半边身子腾空在了床外。
见闻人仙毫无反应,也不出声,水淼淼便扯了扯手中的发丝。
“别闹了,等一下。”闻人仙抬手抓上水淼淼的手腕,低头不动,让他在静一下,静一下就好。
“嗯”水淼淼困惑的保持不动,却在心中瞎想着,师父是不是感冒了啊嗓音怎么感觉更加沙哑了喝药了吗
“我去喊人来给你洗漱一下。”平复下来的闻人仙放开水淼淼的手腕,抬起头,是水淼淼罩下来的身影,风光旖旎着。
闻人仙这次是真愣住了有三四秒,而后缓缓闭上眼,按着自己的鼻梁,语气有些生硬的从齿间挤出,“躺回去,别掉下来了。”
“哦。”闻人仙这是生气了水淼淼不明白,只能乖乖的躺了回去,但没有拉上被子,她热啊。
动一动就更热了,她想吃冰棍,但闻人仙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刚才那个药好黏啊,难受,水淼淼摸着自己的脖子,毛巾在哪,她要在擦一下,哎是不是有汤药流衣服里面去了
站起身的闻人仙轻叹了口气,水淼淼是无心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自己不能不敢在往床榻上多看一眼,跟水淼淼匆忙道了一声,闻人仙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在门外舞着剑,闻人仙一刻不停歇的上下翻飞着,藏仙剑划破风的声音,盖住屋内哗哗的水声。
那日藏仙剑从天掉落点燃了一座山头,骄平燥倒是会做人的,命人一寸寸的搜山给寻了回来。
等骄平燥送来时,闻人仙微微惊讶着,他当时眼里只有水淼淼,都忘记自己佩剑丢了。
其实,闻人仙若想起,心念一动,藏仙剑作为他的佩剑是可以自己寻回来的。文網
骄平燥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有求于人,所以将姿态放的极低,卖个乖巧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水声消失,房门打开,一位侍女出现在门口向闻人仙行着礼说道,“承仙元尊,淼淼小姐已经洗漱完毕了,在喊你。”
“嗯。”闻人仙点点头,稳稳落地,收剑入鞘。
侍女已经重新回到了屋内,但并未关上门,闻人仙径直走了进去,房间里雾气尚未全部散去。
水淼淼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整个人貌似有点气鼓鼓的感觉,到与侍女无关,她们很好,不敢怠慢一丝一毫。
只是水淼淼看不见,被两个陌生人摆弄来摆弄去,难免有些不爽有些惶恐,加上这非是她第一次盲了。
可上回,只有她与他,没有这些侍女,所以他是怎么的于是乎水淼淼越想越气,疯狂蹂躏着手中无辜的枕头,该死的家伙,不讲道义没有武德
听到新加入的动静,水淼淼瞬间警觉,下意识的喊道,但又怕听错了有些犹豫,“是,师父嘛”
“是我。”闻人仙有声必应,快步走到床榻边。
得到回应后,水淼淼随即丢下手中枕头,试图站起身,她总会忘记自己现在看不见的事实。
虽然站起了身,但人是踉跄的,一头便栽向了上前来的闻人仙的怀里,带着闷响声。
“小心。”闻人仙伸手要去搀扶,手伸半空又收了回去,
水淼淼现在最是怕热,这些衣物都是用月婵纱特制的,轻如蝉翼透气无比,堆叠好几层,也不会生热。
而即便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水淼淼洗漱完后身上的热蕴也未曾散去,如出水芙蓉般粉娇欲滴,在配着一身淡粉白色的纱制衣裙,衬的她整个人娇嫩无比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闻人仙根本无处下手,便只能目视前方,虚护着水淼淼。
“我,我没事,没事的。”水淼淼手胡乱摸着,在闻人仙胸膛前乱拍,是反复确认了这处的结实,才撑起身子,轻揉着额头。
不知她是撞哪了好结实的触感,但又不是那种纯硬邦邦的,让人想在戳戳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