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失败的
羲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一池的无源之水,眨眼间被蒸发干净,因着池水的消失,没有了可榨取的灵力,殺身元善造化录也自动停了下来。
水淼淼便陡然不受控的跌落在地,吐出一口血,浅如三月雨打落的桃花。
殺身元善造化录忽而重新运转,它的主子快焚尽自己的血,它在寻找新的可剥削的力量。
水淼淼散去刎血诀,拼命控制住那爱自作主张的殺身元善造化录,死不了就好,她并不想多用这心法。
她抬眸,顺着殺身元善造化录本想去的方向,与羲婆对上了眼。
黑暗中,羲婆目光清澈明亮,亦如往昔,做着黑暗中的引路人如月下天使,而水淼淼却双眼泛红,犹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可善不善,恶不恶。
二人视线相撞,非电光火石,平静如水般倒映着,两人似乎都从中看到了自己,笼中困兽,无路可退。
只是水淼淼撑着剑摇摇晃晃站起身,扬起笑脸,擦着嘴角那稀释淡薄的鲜血,轻呸了一声。
而羲婆却是遍体生寒,心中恐惧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
“你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羲婆如鬼魅般出现在水淼淼面前,疯狂的咆哮着。
暗夜流动,如锁链般禁锢上水淼淼的四肢,藏仙剑被打飞隐入黑暗中,“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要反抗呢”
水淼淼看羲婆宛如在看一个笑话,无法控制的扬着嘴角,扫了眼空荡荡的池子,一点都不想反抗,她更想知道答案,“它跑了是吗那便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羲婆语无伦次的道,“天看重你,你有那天赋,可做万物的主宰,是你的荣幸,你有什么好质疑的”
水淼淼都笑累了,轻飘飘的反问道,“我做主宰,那天做什么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还有你,你掉渣的速度是不是越来越快了”
“闭嘴”
羲婆掐上了水淼淼的颈项,将水淼淼按在了地上,羲婆怒到失去理智,力之大,水淼淼瞬间便翻起了白眼。
殺身元善造化录自主运转了起来,就听簌簌的声响在黑暗中,可算是声如洪钟震耳发聩。
羲婆低下头,看着自己那露在黑袍外的白玉纤手,出现裂痕,惊恐的将水淼淼摔出去,抓紧黑袍包裹住自己,望向天,嘴里喃喃着,“它还没有走,没有走,有机会有机会的,老身今日就要正正你这反骨”
滴答,滴答,滴答。
池中有雨淅沥沥的落下,羲婆想要重唤无源之水。
水淼淼从地上爬起,低头看着,那溅起的水花,犹如破碎的泡影,挑动着她濒危的神经。
“你,该死”从喉间翻滚出来的声音带着杀意无穷。
屋外,闻人仙懒得搭理骄英晴,闭着目似在养着神,但不过是在一遍遍回忆审视有关水淼淼的事,他还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对于水淼淼,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忽然睁开眼,眼中尽是惊慌,挥袖震飞挡在路中央一头雾水的骄英晴。
可方才迈出去一步,只见那密不通风的小屋,忽然白光如月华般乍泄,三十六把藏仙剑,向天涌去,待着雷霆之势,后归于一把,重重落下,烟尘四起。
骄英晴闪的快,被闻人仙挥开后就知有异常,就地滚开来,而随他来的人,皆被波及一口血吐出,倒了一半,晕了一半。
是大衍真剑诀。
这十数年,虽然游山玩水般的遍访名医,闻人仙没让水淼淼怎么修行,但剑诀术法功法之类的还是多有提点修炼的。
犹记得,水淼淼最多也不过才只能幻化十六把,怎么突然就如他一般可幻三十六把了。
用的还是自己的佩剑,只会更加困难。
当烟尘散去,只能看见站立的羲婆,她黑袍破败,衣衫褴褛,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婀娜的腰身。
闻人仙下意识的扭过头,又恍然怔住,越发的疑惑此刻眼前的场景。
羲婆怀抱着水淼淼,看似亲密,而不过是羲婆的身躯遮住了水淼淼,水淼淼捅过去的剑,亦是被她拦下了,她在水淼淼耳边低语着,“真是小瞧你了,但也只到此了。”
“是吗”羲婆力气很大,环着水淼淼的腰令她动弹不得,只能歪了歪头,松开了藏仙剑,下一秒藏仙剑回到闻人仙手上。
“大胆”骄英晴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来呵斥道,“我骄氏好心待你们,”
“聒噪。”就算闻人仙不知道该如何照顾水淼淼,但水淼淼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他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十数年相伴还换不得一些默契吗
剑回手,毫不留犹豫的便挥了出去。
“这就是你的依仗”羲婆将水淼淼往怀里多搂了几分,似在嘲笑,而后猛然将人丢了出去。
闻人仙试探性的剑锋被羲婆抬手打散。
水淼淼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蒙面人接住,同时小院也被数十个蒙面人团团围住。
“老身好心为你徒弟诊治,你们就这般对老身,真当神魔界是你们古仙宗一手遮天的地方了”
这群蒙面人,可比骄英晴带来的人厉害多了,井然有序,似还罗列着什么阵法。
“师父。”水淼淼看了眼羲婆镇定自若的样子,似想起了什么,猛然喊道,被蒙面人捂住口鼻,制住身形。
水淼淼毫不留情的抬起一脚跺在了那人脚背之上,得了些松快后,转身更是用尽全力踹在了男人最痛点之上。
水淼淼知道二人体型上的悬殊,修为上的悬殊,全程未动用灵力,蒙面人看水淼淼素衣湿身柔柔弱弱,更是未设防分毫,被阴的可谓措不及防,当即就躺在了地上,躬成了一只虾。
羲婆似只派了这一人看住水淼淼,她可不怕水淼淼做些什么,在屋内她受制于天,现在是她的时间。
她必须完成一切,用自己的手段也无谓不可,只要能成功,她就还有一线希望。
水淼淼踉跄跑到羲婆面前,抓上羲婆的手跌坐在地上朝闻人仙声嘶力竭的道,“师父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请不要动手。”最后一声,水淼淼抬起头看向羲婆。
她怎么就忘了,羲婆今日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是在等着她,等着她自投罗网,从一开始就剥夺了她的水盈隐奉若等等。
这一切一切,何等严谨,又怎么可能留下那最大的隐患。
“你做了什么”水淼淼问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