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渐深沉。
乌云不知何时覆盖了天空,瓷盘似的明月退避三尺,星河苍穹也消失不见,只留下像是被墨泼了一层般的夜空。
晚风呼啸,坐在院子里,居然还有冷飕飕的感觉。
“王大哥,为啥你们院子里就没有蚊子不像我们那院子和窑洞,蚊子都是一群一群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谭磊好奇说道,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这才发现居然没有被蚊子咬过一次,这简直匪夷所思。
“是啊王大哥,磊哥不说我都没发现,院子里还真的没蚊子,你们用的啥驱蚊方法”邓丽萍附和道。
兰花也好奇的看着自家男人,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就发现没有蚊子,两个儿子也没有哭闹,睡的特别安心。
王满银笑了笑,“估计是今晚没啥蚊子吧。”
谭磊和邓丽萍也没有多想,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还得出山挣工分。”
王满银点点头,“行,明天再过来坐。”
谭磊和邓丽萍离开后,兰花抬头看了天色,皱眉说道:“满银,你看是不是要下雨了”
“轰”
话音一落,天空深处闪过一片惨白的光芒,随之而来便是一声惊雷。
兰花吓的一个哆嗦,王满银伸手抱着她,看着天空中的电闪雷鸣。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
王满银转头看了看吊床上面的松川松泽,两个小子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打雷,瞪着大眼睛看夜空的变化。
“两孩子胆子都比你大。”王满银笑着对怀里的兰花说道。
“孩子知道个什么。”兰花白了他一眼。、
一家人收拾收拾,将收音机和煤油灯提进窑洞,回到各自的房屋睡觉。
刚进窑洞没一会儿,只听见夜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旋即便落下倾盆大雨,打的门窗啪啪啪响
“轰哗啦啦”
漆黑如墨的夜空,电闪雷鸣,老天爷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怒火一样,磅礴大雨倾斜而下,看的人心惊胆战。
“这老天爷发疯了不是,吃完饭还好好的,有月亮有星宿的,咋突然就打雷下雨了。”兰花看着玻璃窗外说道。
两个小家伙倒是完全不怕,反而坐在婴儿床里面,仰头欣赏着外面罕见的一面。
王满银将窗户给关紧,防止雨水渗进来,然后躺在炕床上,透过玻璃窗户欣赏外面的雷雨。
不知怎的,他对这种雷雨天气有种独特的爱好,或许是书读的太多的原因,总觉得这种雷雨天气有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每次看着天空中的电闪,听着耳边的雷鸣雨声,他的思维也仿佛发散开了一般,脑海中灵光涌现,仿佛大脑的运转速度都快了许多。
“我看你们父子三完全是一个德行,打雷有甚好看的”兰花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的雷声实在太响,天空,把她给吓的不轻。
王满银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温声道:“别怕,我们爷三在这呢。”
兰花缩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打开衣柜后面的暗格,好似在找些什么。
“兰花,你不睡觉要干啥”王满银问道。
“我看看我们攒的钱少了没有,要不是刚刚拿了二十给丽萍,我都忘了好一段时间没看咱的积蓄了。”兰花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满银重新躺回去,他们之前的积蓄因为箍两孔新窑洞,几乎全给花完了。
不过他们家来钱也快,光是两人的工资,一个月就有小五十块钱。
鸽子市的大头更别说了,每次分红起码都能有一百块钱,一个月就有六百块,之前花光的钱很容易挣回来。
不过,他们家的花销也大,吃食倒是不怎么花钱,兰花经常从食堂带饭盒回来,鸽子市里买卖也便宜。
大头还是在吃穿用度上,每天晚上的煤油灯就没熄过,收音机每天都在播放,电池可不便宜。
另外煤炭,香油,火柴,香烟,还有像是什么西瓜桃子之类的,他们家可从来不知道节省。
另外,每次去逛县城的时候,买的衣服裤子什么的,都得花不少钱,基本上两人的工资是存不下来的,全拿来应付平常的开销了。
还好王满银有鸽子市的收入,所以兰花也想开了,反正钱来的这么快,不享受反而对不起自己。
不管怎么样,他们花钱的速度绝对比不上挣钱的速度
兰花从衣柜的暗格里面翻出一个方正的黑色木盒,木盒还用了一把大锁给锁上。
兰花将大锁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三沓钱
每沓钱都是一百张大团结,也就是一千块钱,用橡皮筋捆着,视觉冲击感很强
兰花手里拿着这三沓钱,脸都要笑开花了,一边把橡皮筋解开数钱,一边说道:“满银,每次我手里拿着这些钱,心里就特别安心。”
王满银将煤油灯推到她旁边,让她能更好的数钱,“你不是说这些钱都是留着以后三儿子娶婆姨的嘛。”
兰花嗯了一声,点点头,“对啊,这些钱都是留着给三个儿子娶婆姨的,到时候啥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都给他们安排上。”
“可不能让别人看扁了我们儿子”
王满银砸吧了一嘴,“哪家的女子这么金贵,得花这么多钱来娶”
兰花一边飞快数钱,一边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睡着的两个儿子,眼里露出一抹温情。
“这时代还不知道要咋变呢,万一咱儿子以后没本事,挣不到钱咋办,我们不得趁现在有能力,多给他们攒点儿家当”
王满银愣了一下,然后捏着兰花的下巴,大笑几声说道:“兰花花,原来你心里想的是个这,你对咱儿子就这么没信心”
兰花把他的手扒开,头也不抬的说道:“对,我就是这么个心思,我不能委屈了我儿子。”
“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不是为了咱儿子好。”
说到这儿,兰花突然抬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满银,以后咱两的工资也得存起来,再不能大手大脚花钱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