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庭院之中,叶觞坐在凉亭中品茶,韩非端坐于对面,一脸的严肃之色。
“今天来有事吗”
叶觞微笑着问了一句,虽然双方之间有着一定的利益冲突,但却并不影响二人之间的相处。毕竟能找到个聊得来的朋友也不容易。
韩非开口道:“非今日前来,是希望叶兄能放过韩国。”
“我既未没杀人防火,又没打家劫舍,谈何放过”
叶觞随口回道。
韩非微微摇头:“叶兄的手段可比打家劫舍厉害多了,你要劫持的可是整个国家”
叶觞淡淡道:“九公子言过了。”
韩非接着道:“金票的泛滥将会直接取代原有的货币,这是掐断了韩国的命脉,一旦彻底推行开来,无异于是场灾难。”
听到这话,叶觞却是不由的笑了起来:“哈哈,灾难,这种话可不像是九公子的眼界。”
随即看向对方道:“走,随我到外面转转吧。”
说着便是站起身子,朝着门外走去,韩非见此也是起身跟上。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热闹的大街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与形形色色的路人,叶觞开口道:“事实胜于雄辩,孰对孰错,现实自有答案。”
说着,便是来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独自坐在路边的老者身旁,语气温和的问道:“老人家,就自己一个人吗,家里人呢”
听到问话,老人叹了口气:“原本有两个儿子的,不过前两年征兵就再也没回来过。”
闻言,一旁的韩非问道:“那您现在又要如何过活”
老人回道:“还好,听说今年阳翟换了位管事的大人,不仅免了税收还经常施粥放粮,勉强活得下去。”
韩非面色一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疚。
这时,又见一名衣着得体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步快步走来,叶觞主动开口询问道:“这位兄台步履匆匆,可是有事”
男子见其穿着锦衣,也是耐下性子颇为客气的道:“我要赶去交接货物,从外城运来的木材。”
韩非又问道:“既是行商,为何不见车队”
前者闻言笑道:“只要有金票在就行,要什么车队这比起之前可是方便太多了”
随后也不再多聊,绕开二人继续前行。
叶觞看了韩非一眼,开口道:“如何,是福是祸,百姓是最有资格评判的。”
韩非长长呼出口气回道:“或许金票的出现是正确的,可这种东西必须要由国家掌控,而非为私人所有。”
叶觞笑了笑道:“家天下,家天下,一国财富尽归于一家。王室,难道不也是一家之私吗”
想要让国有与公有画上等号,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让百姓成为国家的主人,否则场面话说的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这话,韩非微微沉默,不过随后还是说道:“我确实不能保证王室没有一点私心,但朝廷是一个机构,是由许多人所共同把握的。
这种情况下,就会尽可能的维持平衡,保持更长久的稳定。而若是当整个国家的命运都由一人决定,便会因为个人决策的失利而导致更大问题。”
叶觞轻笑道:“互相牵制下的平衡也意味着更大的内在消耗,更多的当权者也代表着对百姓更多的压迫。
立场问题与眼界格局,不是依靠人数就可以弥补的。”
韩非闻言轻叹道:“是啊,立场很多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一切”
随后接着道:“既如此,那不妨我们打个赌”
“如何赌”
叶觞问道。
韩非一脸认真的道:“三月为期,如果我可以打破金票的垄断,就请叶兄放韩国一条生路。”
“若是做不到呢”
叶觞问了一句。
韩非看向前者道:“要是无法做到,韩国便是叶兄的囊中之物了,其它许诺便也没了意义。”
叶觞微微一笑:“好,这个赌约我接了”
咸阳城,长信侯府邸之中。嫪毐坐于首位,面色严肃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而下方的左右两侧几人皆是他的心腹。
“侯爷,不知您如此着急的将我们传来有何吩咐”
一人主动起身问道。
嫪毐闻言微微摆手,站在一旁的管家应了一声,随后便是将抱在怀中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抬手将木盒打开,紧接着那象征着大秦权柄的印玺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见此一幕,所有人心中皆是不由的一惊:“莫非,这便是”
“没错,这就是太后娘娘的印玺。”
嫪毐答道。
听到回答,众人也是惊讶无比,连忙问道:“太后将此物交托侯爷,莫非是有大事吩咐”
嫪毐点了点头:“不错,本侯正是得了太后密旨,所以能够拿到印玺,拥有调动守军的权利。”
“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又一人问道。
嫪毐眸光一闪,义正言辞的道:“王上受奸佞蒙蔽,祸国奸臣权倾朝野。太后不忍见此,便命本侯清除奸邪,还大秦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一紧:“侯爷所说的,莫非是相邦吕不韦”
嫪毐道:“没错,正是吕不韦。他只是一介臣子却把持着朝政,还胆敢号称是大王的仲父,实乃罪不可赦,人人得而诛之
只可惜太后身处后宫,不便行事,所以才要借助本侯来将此祸国之贼除去”
说着便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好似真的是个为国为民的大忠臣一般。
随后又看向其余众人,目中扫视着,闪过一抹凛冽之色,开口道:“此事本侯已有决意,你们呢”
话音落下,众人心中一颤,虽然不愿掺和这种灭门之事,可却也都清楚既然听到了这些话,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随即心底一横,拱手下拜道:“属下愿助侯爷,清君侧,除奸佞”
看到这一幕,嫪毐的心中不禁振奋,心中暗道:“人心可用,大事可期矣”
一念及此,他亦是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昂首挺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顶秦国权利巅峰的那一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