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言语声音用了些斗气巧劲儿包裹,是以,城中心的这片区域,几乎人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不难想象,若是此刻周遭围观的人群尚在,怕是会响起一片嘘声。
声音传来。
左侧队伍中,奥巴帕肥胖的脸上,面色一黑,当即便要大声喝道“那便开打”,然而,身畔的两位奥巴长老相视一眼,手疾眼快的扯了他一把,同时相劝道:
“族长,我们也撤罢,就算丢些颜面,那不还有加列家族跟我们一齐担着不是”
“是啊族长,今日事不可为,非战之罪,想要秘法,我们可以趁那柳席离开萧家,与萧家众人分开之际,择日再伺机而动,真没必要把家底儿压上跟萧家打擂”
听到两个长老说撤,奥巴帕面色一缓,暗道,这两个老家伙终于先他一步说出这话了。
有了这“台阶”下,他便可以借驴下坡,不必在族人面前露出一副怂样。
“唉加列毕误我奥巴家族啊”
奥巴帕甩袖一叹,胖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之色。
语罢,他看了一眼身畔两位此刻仿佛便秘了一般的长老,最后在二老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环顾了一圈周遭族人,他“勉为其难”道:
“我奥巴帕虽身为族长,但也不能搞一言堂,既然两位长老都主张今日退去,改日再另觅良机,那便撤了罢”文網
话落,做出这个决定,他仿佛浑身被抽掉了所有气力,精气神顿时萎靡下来,郁郁寡欢。
见此情形,周围的奥巴族人,大多神色动容,不但未因兴师动众而来,到头却无功而返感到憋屈、郁闷,反而纷纷出声宽慰道:
“族长整日里为族中大小事务操劳,鞠躬尽瘁,切莫为此伤怀而损了身心,今日无功而返,全赖那胆小如鼠的加列家族,若不是他们,我们何至于此”
“不错,都是那反复无常的加列家族,今日之事组局的是他们,先撤的也是他们,真是一群怂”
身边,两个长老无奈的面面相觑,这心里面呐,此时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
这死胖子,可真会演呐
他俩儿怀疑,估摸着加列毕刚带着人离开,其便萌生退意,想好这一茬儿了罢
右侧。
萧家众人见对面的队伍在萧战出声之后,好似全都沸腾了起来
以为对面是受激之下,打算一股脑的全垒上来
因此,他们所有人都神经蹦起,应对即将打响的战斗。
不过,事情总是戏剧性的。
伴随着对面队伍中,奥巴帕的一声:
“我们撤”
左侧乌泱泱的数百号奥巴家族之人,齐齐迈开步子,缓缓后撤。
这一幕的出现,无疑让萧家众人大跌眼镜。
这奥巴帕还真是说最强硬的话,做最怂的事啊
就这还赌徒
刚刚,他们还真以为要打起来了呢。
结果
“”
在短暂的沉默后,萧战步出己方队伍,朗声大笑道:
“奥巴帕,你记住了既然你不敢打,以后在城内,就给我夹起尾巴别那么拽这乌坦城,以后我萧家说了算”
听到这话,后撤人群中,奥巴帕虽然一声不吭,离开的脚步依旧顺畅,但身畔的两个长老,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其那一瞬间,呼吸粗重了不少。
而周遭,与奥巴帕恍然未闻的表现相比,他的不少族人,显然便达不到那般境界,他们脚步微顿,回过头对着萧战怒目而视。
见状,两个长老心下一跳,喝声道:
“别回头,脚都出毛病了吗继续走”
少顷。
奥巴家族的人,撤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非之地,萧家众人自然也不会一直停留,一众人顺着通往城东的一条大道,径直回去。
途中。
柳席将擦拭干净的长剑,插入剑鞘,刚收回纳戒,便听到走在他身侧的萧玉,问道:
“我看你方才一直很平静,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奥巴帕他们一开始便不准备和我们开打”
闻声,柳席眉梢微微一挑。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跟他有点小过节的女人,会主动开口跟他说话。
脑袋微偏,看了眼气质高冷的萧玉,他语气平淡的道:
“加列毕带着人一撤走,奥巴帕就注定了不敢开打,哪怕他性格真像传言中的如赌徒一般偏激,但明显没有多大赢面的局,继续孤注一掷的那是傻子,而其能当上一族之长,脑子自然不会不好使
换言之,即便他真的脑子抽筋儿,后面到场的两个奥巴长老在看清情况后,也不会任由他胡来的”
一番话落,他看到萧玉听完后,端着长腿高冷美女的架子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嘴角微勾,噎了其一句:
“话说,这不是很容易就想到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柳席登时便感觉到萧玉本就冷若寒霜的容颜,愈发冷了几分。
见此,他心下暗乐。
说句实话,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些女人摆出个臭烘烘的样子,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是这样
偷偷的瞥了一眼其那双性感、白皙的长腿,他若无其事的加快脚步,越过其的身位,来到队伍前方。
此刻,队伍的前面,萧战不知正和几个长老说着什么,笑得合不拢嘴。
“恭喜萧伯父,今日之后,乌坦城头把交椅,萧家算是实至名归了”
走到萧战的身畔,柳席一言便插入了话题。
“哈哈,贤侄客气了,之所以有这般结果,那还是我们借了贤侄轻松击败加列毕,断其子双腿,铸就的威风呢”
花花轿子人抬人,相互吹捧间,一众人回到了萧家。
今日尽挫加列、奥巴两大家族的锐气,萧家在乌坦城如日中天的势头,一时无两。
而为了庆祝这等喜事,还有一些深层次因素的考虑,三个长老提议晚上设宴。
应下了晚上宴会的邀请,柳席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别院内。
而当他后脚跨进别院,将院门合上。
院内角落处,瞬间响起一道让他牙疼得紧的声音。
“嘿嘿,柳席小子,耍完威风回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