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寒见她反应过来:“大学士催得紧。”
“我知道。”唐婉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走,走出两步,又像是想到什么,折返回来,绕过桌案,俯身到封北寒的耳边,“都是为了给王爷做绣品,这才耽搁了。”
原来这才是她闭门不出的理由。文網
封北寒侧头,正对上唐婉满是笑意的眼:“耽搁就耽搁了,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李修满在旁听的心惊,这可是顶顶要紧的事情
唐婉却被这句话说的不好意思,别开脸去,吩咐小檀:“备车,去学士府。”
封北寒出声,命人拿了地契和文书递给唐婉:“慢着,婉儿不善料理家事,这两间铺子正好给你试试手,练练如何打理。”
唐婉接过地契和文书,深深看了封北寒一眼。
他的意思是,是想让自己回去,多一点底气:“多谢王爷美意。”
“去吧。”
封北寒重新低头翻看公文,唐婉捏着地契的指尖攥紧了几分,离开了书房,直奔大门上了马车。
封北寒似乎不吝啬于自己的好意。
可这份好意,却让唐婉感到有些陌生。
其实她已经稳住了云州的地位,暂时不需要这些外物,本该是无人在意的事情。
可封北寒不仅牢记,叫下人拿出地契和文书时,表现的那样熟练。
像是早就准备好这一切,只等一个契机。
“王妃,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一向体贴的小檀忍不住问。
“没有。”
唐婉淡淡回应,再看那地契上所写的两间铺子,都是京城之中有些名气的店铺,足见封北寒是认真相待,心中微乱。
来到学士府,唐玄育已经等候已久。
可还未见秋猎的谋略,却看见两张地契,细细一看,眼睛都笑弯。
“看来王爷当真对你情深,竟连这么好的两间铺子都交托给你了。”
“这些,是王爷交托于我和弟弟打理的。”唐婉无奈一笑,“王爷说我自幼没学过,不会打点府中铺面,便叫我将这两间铺子交托给我,让我学着如何操持上下。”
话音落下,唐玄育的眼睛都跟着亮了几分。
只是给唐婉这灾星的礼物,就这么大手笔
看来那药当真是有用,完全让唐婉拿捏住了封北寒的心
而一旁伺候添茶的刘淑兰听闻,当即给唐玄育锤肩。
“老爷,那唐婉哪里会管铺子,倒是我们刘家有不少能人,说不定能教导婉儿”
唐玄育气得摔了茶盏,惊得刘淑兰直接跪在地上,“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婉儿如今可是王妃,叫你一个妾室去教成什么体统你怕不是觉得唐临州和唐柔给唐家惹得事情不够多,还想叫婉儿丢人呢。”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刘淑兰惊了一跳,赶紧捏了帕子跌在地上哭哭啼啼。
唐婉自始至终都不出一言,一直等到唐玄育被哭得头疼,直接叫来了唐柔:“还不把你娘拖下去。”
唐柔赶紧扶起刘淑兰,却听刘淑兰低声说道:“那小贱蹄子抢你父亲的喜爱呢”
唐柔面色一变,将刘淑兰扶起来之后,赶紧说道:“爹爹别怪娘亲,娘亲这些日子还特意差人去解决莫家的事情,操劳之下,有所错漏也是难免。”
唐玄育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刘淑兰到底是曾经动过情的女子,眼底柔软了几分:“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唐柔跟着红了眼眶,“娘总是记挂着自己只是续弦,未有明媒正娶,怕丢了爹爹您的面子,花了不少银子下去呢方才知道姐姐回府,要给爹爹送些重要的东西,特意撇下莫家的大事情过来伺候,就怕怠慢了镇北王妃。”
唐婉却只是拿了杯盏,掩去嘴角的笑意。
唐柔还是这样伶牙俐齿,她一句话都没说,也能被卷进去。
唐婉却瞥见唐玄育眼底的心疼,面露担忧:“爹爹,你怎能让刘淑兰和妹妹去帮莫家疏通关系”
唐婉微微一挑眉,冷笑:“若皇上以为您派刘淑兰过去,并非是为了解决此事,而是借着学士府用官压制住承天府,您猜猜皇上会如何想”
刘淑兰听闻此言,当即站起身来:“你胡说八道,我从未想过要挟承天府,只是想让莫家好好调查那日寿辰的事情,不来给你爹添乱。”
唐婉听完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无奈一笑:“你刘淑兰是这么想的,皇上却不见得是这么想,皇上只看见,承天府儿子重伤,竟还跟学士府有来往,定然是受了胁迫。如今就在京城之中,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还如此猖狂,那爹爹这大学士,还做不做了”
唐玄育猛地拍案而起,他方才竟没想到这一层,指着刘淑兰和唐柔破口大骂。
“目光短浅的东西还不快点撤手,别枉费了婉儿今日提点的一番良苦用心”
“爹”
唐柔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只好哭哭啼啼的带着刘淑兰暂时离开此处。
刘淑兰母女离开,唐婉假装委屈的将秋猎的谋略交上:“爹爹随意处置就是,只是方才爹爹教训刘淑兰太过,还是去安慰一番,也别叫弟弟妹妹们心寒了。”
“婉儿”
唐玄育捏着手里的谋略,看着唐婉落寞的背影,竟没来由的生起一股愧疚之心。
多年来,他一直都不肯相信唐婉这个灾星会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刘淑兰当初处处针对,几乎要杀了唐婉,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从未在意过,便连带着不待见唐云州。
可如今种种事情,惹事的总是刘淑兰和她的儿女。
反观唐婉当年被迫嫁给镇北王,受尽委屈,仍为唐玄育做了不少事情,拿了不少消息。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儿女么”
唐玄育喃喃自语,打开手中的谋略一看,果然都是上乘的建议,心中微动:“赶紧将策略送到太子府里去。”
侍从匆匆而过,越过长廊,未见角落里还躲着一个唐婉。
唐婉刚才特意放慢了脚步,自然是要等到听见了唐玄育的吩咐,才能安心离去。
想来,唐玄育这几日不想看见刘淑兰了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