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尖细,像是一把把棍子往唐婉的脑袋里砸。
她后脑磕的生疼,而面前的太后却疯了一样掐住她的脖子。
窒息感涌上心头。
唐婉反而异常的冷静,她注视着太后脸上的痛苦渐渐浓郁,可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却又是十足十的力道。
太后在吼,像是要杀了她。
母亲曾经也在怀孕的时候,朝她怒吼。
太后想杀了她,可满脸痛苦。
母亲也曾想杀了她,可母亲也是满脸的痛苦和愧疚。
唐婉冷静的反握住太后的手腕,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指尖覆在她裸露在外的表皮。
她记得,当时的母亲是被邪术和父亲折磨的痛不欲生。
现在,在折磨太后的东西,应该也是一样的东西。
“快拉开王妃”皇后还在尖叫。
而唐婉却慢斯条理的动用自己的邪术,她没法第一时间找到对方体内的邪术身在何处,只能慢慢的探索。
窒息感越来越重,没人能把她从太后的桎梏里救出来。
唐婉的意识都已经开始涣散。
快找到了,还差一点
正当她寻找到不寻常的一点时,邪术的符咒如同灰烬一样,从太后的袖袍里落下来。
“唐婉”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唤回她的思绪。
她还没有完全清理掉那些邪术,整个人突然就被拖拽起来,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的涌入口鼻,她踉跄着,呼吸了一下就被拉进一个霸道而炙热的怀抱。
封北寒目眦尽裂的抱着怀里的人,想到自己刚才过来的时候,正看着唐婉一副求死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一手抱着人,另一只手却稳稳当当的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太后。
“来人,将太后扶住。”他说。
旁边的小太监才回过神来,拉着嬷嬷们上前,团团将太后围住,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休息。
慕容皇后却突然走上前来,死死盯着唐婉:“你对太后究竟做了什么”
唐婉还被摁在封北寒的怀里,听见这番质问,她好像还沉入曾经的回忆里。
对,她当初是怎么对待要杀死她的母亲的
她只记得自己握着对方的手。
然后一阵剧痛传来,母亲突然就重重的倒在地上。
父亲冲进来也是这么问她:“你对你母亲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握住她的手。”唐婉低声的回应,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已经被掐红的脖子,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只是瞳仁里倒映不出任何人的声音,她重复了一遍,“我要救她,所以我抓住了她的手没救她的人,分明是你们。”
是你们这群不把我娘当人看的人
她心里怒吼着。
慕容皇后却因为这句话,愤怒的神色都僵硬在了脸上。
旁边的林轻音匆匆跑过来,看见封北寒竟然出面搂住唐婉,先是一愣,旋即咬牙开口:“我分明看见了,就是她靠近太后娘娘之后,太后娘娘才突然开始发疯的。”
“我也见过这个场景”
突然,另一个人从旁边冲过来。
是丞相府的唐柔,她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朝着慕容皇后哭诉:“皇后娘娘,我见过唐婉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她曾经在学士府里的时候,似乎跟她生母说话的时候,她生母也是突然暴起,要杀了她,然后然后她只是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对方就突然好了。就像是被她蛊住了一样”
林轻音眼神一寒。
虽然不知道唐柔竟然愿意这么污蔑自家姐姐,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接话。
“就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刚才她也是刚靠近,太后娘娘就突然暴起”
“你们,是当本王不存在吗”
封北寒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林轻音刚抬起头来,只觉得一股狂风袭来,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肩头,一时间让她动弹不得。
她怔愣了一瞬,对上封北寒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坠入地狱,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
“扑通”
林轻音生生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封北寒。
慕容皇后都被这骇人的气势惊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镇北王,这里可不是你的王府”
话音落下,封北寒鹰隼一般的锐利的眼眸扫来。
“如此说来,皇后又将这偌大的后宫管理成什么样子”
“开口闭口蛊虫邪说,张嘴闭嘴本王王妃下蛊种邪术,天子脚下,皇帝近旁,尔等却信奉鬼神之说,污蔑本王王妃,这难道就是您作为皇后的规矩吗”
封北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内力,字字掷地有声,穿透宫墙。
随之而来的封驰听得清清楚楚。
封驰脸色一黑,走上前来,正见慕容皇后面色惨白,又见整个宴席上混乱一片,神色愈发阴冷,背后的太监大喊:“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跪下行礼。
封北寒虽然心有不满,但仍是不卑不亢的扶着唐婉跪下行礼。jujiáy
两人跪下时还紧贴着,唐婉慢慢回过神来,才突然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这只怕是邪术用的太多,更容易沉沦于回忆之中了
对了,太后。
她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去找太后,却被封北寒死死摁住:“给皇上行礼。”
“可太后危在旦夕太后根本不想做那些事情的,她只是病了”
唐婉突然出声,紧张的抓住封北寒的衣袖,她其实根本没太注意到过来的封驰,也没想起刚才走神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只急急忙忙的抓住封北寒的手臂,“太后娘娘不是你最敬爱的皇嫂,也是皇帝的母后吗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封北寒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唐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可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在外人听来都是对太后的关切。
就连封驰在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也是微微动容。
唐婉竟然还会想到他这个皇帝
而且,他的确担忧母后。
“镇北王妃,若你真有办法治好母后,朕,重重有赏。”封驰开口。
唐婉才慢悠悠的回过头,看着封驰站在那里,又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尴尬的张大了嘴巴:“皇上,我刚才没注意”
“无妨,只要母后安好,朕愿意付出一切。”封驰却对她微微一扬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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