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出了大动静,先是丞相府的鬼神之说甚嚣尘上。
再是镇北王通敌叛国被禁足,等待证据回到京城,由大理寺亲自审理。
最后一件,便是皇帝虽禁足了镇北王,却放走了镇北王妃的事情。
民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叔侄二人都爱慕王妃,横刀夺爱。也有人说皇帝孝顺,据说镇北王妃深得太后喜欢,才被留下一命。更有人说乃是当朝大学士赤胆忠心,方才能护佑住自家女儿。
不过这些流言,很快就被京城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给阻断。
秋日里的暴雨来的莫名其妙,又传出些星象鬼神之说的词句来,彻彻底底的掩盖了之前那些皇宫辛秘。
而唐婉却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如前两日那般,盯着屋檐上连成串的水珠,微微出神。
她想了整整两日,脑海里倒是没想出几个解决办法,夜里做梦却都在想封北寒被斩立决的画面,眼看着他人头落地,也看着他一身衣袍染血,可偏偏梦里的自己无能为力。
“糟糕”
她竟不知自己,已经如此在意封北寒。
唐婉自认为应该要冷静的思考这件事情,可只要想到封北寒如今的处境,她就心里不安。
封北寒那么高傲正直的人,如此被人污蔑,还没法出去自己找证据,怕是会难受死。
说不定,他如今就在祠堂里看着各类先烈前辈的牌位,悔恨当初自己为何没有同封驰争夺皇位,还天下一个清净。
又或者,他的反抗之心没有那么强烈,就在镇北王府里郁郁而终。
“王妃。”
一道声音传来,唤回唐婉的思绪。
唐婉惊了一跳,手里仅剩的半块糕点摔落在地上,砸的粉碎,她瞪圆了一双眼,堪堪回过神来,却见丫鬟手里正捧着一盅鸽子汤,恭敬的放在自己手边。
“老爷说天气凉了,大小姐的身子总是孱弱,还是喝些东西补一补才好。”
“放下吧。”
唐婉微微颔首,却不着痕迹的将那鸽子汤推开了一些。
丫鬟只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学士府父女间的感情淡薄,是府里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紧闭的院门却传来敲门声。
唐婉半撑着脑袋,脑海里思绪纷乱:“去看看,若不是父亲前来,拒了。”
“是。”
丫鬟冒雨开门,门前却只见两个清瘦的女子,比唐婉大上不少,可容颜都是明艳动人,身上都穿着绫罗绸缎的长裙,眉眼弯弯的在门前同丫鬟说话。
唐婉瞧着眼生:“这两位姑娘是谁”
“王妃,这可不是什么姑娘。这是前两日,别人给老爷送的妾侍。”
“前两日”唐婉不解,“爹爹府中不还养着四五个姨娘么,怎么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自从打猎场回来,老爷突然就开了窍,收了人家送来的两个女子做妾,倒也挂念着少爷和王妃您,年轻的一概不要,只要年岁稍大,好生养的。”丫鬟恭敬的说着。
而那两个新来的姨娘还被拦在门外。
唐婉的指尖扫过下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同爹爹挑拨的事情,本来是想让爹爹怀疑刘淑兰,想办法解决一下唐柔和唐临州姐弟俩的。
如今
唐婉的眼睛亮了几分,对门外的丫鬟摆摆手:“罢了,既然是父亲新的两位姨娘,大雨天里叫人白走一遭可不好,将人迎进来,好生伺候着。”
丫鬟颔首,忙去吩咐。
不过一会儿,两个姨娘就款款走来,恭敬的给唐婉行礼。
“王妃金安。”
“不必多礼,两位姨娘且落座,有什么事儿,品茗听雨着说。”
唐婉头也不回,廊下的位置也不挪。
两个姨娘还有些找不到北,反而是几个丫鬟从善如流的拿了凳子过来,就在这廊下坐着,两个姨娘落座,还支支吾吾着,半天找不到话说。
反倒是唐婉遣散了众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个新姨娘:“两位姨娘若有什么事情想问,大可直说。”
其中一位稍稍年轻的姨娘先开了口。
“王妃,其实是有一件后院的事情,我们想找人瞧瞧,可奈何后院一直都是夫人当家做主,我们一时”
“直说。”唐婉不耐的轻叩桌案。
“是是夫人最近总送些补药来,还总是吩咐身边的张嬷嬷要叫我们喝下,加上,我们大人送我们到学士府上来的时候,特意提到学士府多年未有所出,我们有些怀疑这药”
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婉就已经轻笑出声。
姨娘被吓得不敢再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唐婉。
唐婉则问:“你们是谁家送来的”
“嵩县县令。”姨娘霎时红了脸,对自己的家乡有点难以启齿,“嵩县就是个小县城,可我们县令也查过一些事情,还知道您与夫人不睦已久,说是若我们有什么事情,兴许可以过来问问。”
唐婉美眸一挑。
这嵩县县令送过来的两个姨娘,说话做事未免也太实诚了些。
不过,那县令调查的都对,来找自己,也的确是一个自保的办法。
唐婉讨厌蠢货,却不讨厌单刀直入,看向这两个姨娘的眼神也微微改变。
细问之下,才知道两个姨娘竟然是姐妹共同嫁过来的,沾亲带故,故而两人间没什么矛盾,只是因为乡野而来,在京城里吃不少的亏,不过两人也挺能忍的,如今到这里找唐婉,其实只有一个目的。jujiáy
“我们家父母都已经不在,膝下只有两个弟弟妹妹,若是我们不能在学士府里生儿育女,县令怕是不会管我们的弟弟妹妹,还请王妃垂怜,为我们指一条明路。”
说完,两个人竟然是齐齐朝着唐婉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唐婉淡淡扫了两人一眼,细想起嵩县来。
嵩县这个地方
倒也有几分可用之处。
嵩县不算是偏僻,是在一个四周环山的山坳里,暗庄之前走见不得光的货时,倒是曾经在嵩县里留了据点,说不定,这一点也可以利用。
她想了想:“帮你们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得叫你们的县令拿出诚意来,不然给我父亲生儿育女这件事情,我怕也管不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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