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好远,小舞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还一直按着胸口的玉玦。
小舞这才不得不承认,对自己的即将离去,她心里还放心不下慕白。
之前,小舞虽然失忆了,但慕白的影子已被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那也是她失忆后,唯一记得的东西。
后来,她跌入玄牝潭,被灌了几口潭水,竟莫名其妙找回了记忆,有关慕白的记忆,呼啦一下就闯进小舞的脑海,对慕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小舞一直故意装疯,始终对慕白避之不及,之前是因为生气,气他的父王将自己作为容器,让自己饱尝病痛,走火入魔,差点爆体而亡,
后来,小舞是因为害怕,怕自己身上的死谒,拖累到死而复生的慕白,她不想他受到伤害。
作为一个旁观者,小舞看的清楚明白。
慕白,还是过去的慕白,他的人没变,感情也没变,他还喜欢自己,不管自己是不是堕魔,是不是疯了,还还真心想要自己。
有此可见,慕白是一个重情之人,就像他的父王母后一样,一生只爱一个,并且至死不渝。
想必对自己的离去,最伤心难过,也最难以接受的,应该就是他了。
以慕白的固执性子,势必会穷其一生,不惜放弃所有,也会苦苦找寻自己,若他这般度日,一定过的非常痛苦和煎熬。
自己曾经忘记过去,虽然常有身如浮萍的无根感,但确实没感到什么痛苦,作为一个感同身受者,或许忘记过去,还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让慕白忘记自己,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天涯各自,他会苦尽甘来,幸福一生的”
想到此,小舞脚步不再踯躅,她直奔大璟阳宫而去。
是时,为了更好地调配各方力量,慕白已离开鹿鸣谷,刚刚回到大璟阳宫的昭德殿,就立马收到大哥的符信。
“小舞来过幽都城,将翠儿的孩子秘密留给了真可儿,现已离开,不知去向”
将符信递给阴索,慕白心急火燎地命令,“速传给鬼容,让他亲自督导,看好各出魔族的关口,防止圣女离开魔族。
另外,通知陆莽带上一营魔兵,在幽都城至各关口间,仔细寻找圣女的下落”。
“是”,阴索应着离开。
慕白心里很明白,以小舞的聪明和神通,想要拦住想要离开的她,那比登天还难,自己做这些,只能是碰碰运气而已。
慕白越想越怕,脸色煞白的如能透明一般,全身也突然好似被抽走所有的气力,一屁股颓坐在座位上,心中是一阵的自责和懊悔。
之前,慕白确实想到过,小舞可能去找真可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小舞忘记了过去,那真可儿被忘记,也丝毫不会例外。
之前,面对前来探望她的真可儿,小舞表现的,确实也如不认识一般。
慕白的错误判断,导致他没有安排龙腾,刻意去盯着真可儿,甚至没有叮嘱大哥成烈,让他在幽都城,多留意小舞的动向,因此错过必要的准备,与离家出走的小舞失之交臂。
慕白有此也更加断定,自己盘绕在心里的猜测,那就是小舞十有八九,已记起了过去。
至少她已知晓,真可儿值得信赖,可以托付自己的后事。
否则,她不会千里迢迢,将翠儿临终的嘱托,也就是她还未成形的孩子,托付给好友真可儿。
最令慕白绝望的是,小舞安排好后事,那也就意味着,她不但决定要走,而且好似不打算再回来。
对着自己身边,小舞小时候常坐的椅子,慕白没头没脑地质问,“小舞,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立在不远处的龙腾刚刚有些失神,被问的直发愣,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慕白是在自言自语,不想打扰暗自难过的魔王,龙腾转身要离开。
心中难过、悔恨、委屈、无处排解的慕白,突然对龙腾的背影大喊,“拿酒来”。
“魔王”,龙腾蓦然回头,知晓慕白从不喝酒,也知道他心里难过,犹豫了一下,想着该如何开口劝解。
“拿酒来”,怒瞪着未动的龙腾,慕白提高了嗓门。
“是”
慕白一旦发起小脾气,那是谁也拦不住的,龙腾最是清楚这一点,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应了去取酒。
面对小舞的执意离去,以及自己被抛弃的现实,慕白心知肚明,自己再做什么都是枉然,他只用酒麻痹自己,好一醉解千愁。
慕白从小身子不好,几乎是滴酒不沾,压根就不晓得酒的厉害,只一壶酒下肚,他就醉了。
醉了的慕白,脸红如六月初放的石榴花,粉嫩而妖娆,因陷入美好的过往回忆,他嘴里嘟嘟囔囔,还不断傻笑,模样煞是玲珑可爱,与他平日自带清冷的高贵样子,大相径庭。
慕白想起了,在石榴树下,和着自己的琴声,小舞穿着自己给她新做的舞裙,翩翩起舞的情景。
那一日,小舞欢快的像一只小花蝴蝶,上下翻飞,热的胖乎乎小脸红扑扑的,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她连跳带玩,直接玩嗨了,顺手掐一朵火红的石榴花,贼兮兮跑到自己身边,插在自己的鬓角上,还拽着自己跟她一起起舞。
“慕白,你知道,这个新舞蹈的名字吗”
“什么”
“蝶恋花“
”哦你是碟,那我就是花喽小舞,快采了我去吧”
“哈哈哈咯咯咯
完全沉浸在甜美回忆中,慕白踉跄站起身,跌跌撞撞,在寝殿内舞蹈起来,并笑嘻嘻地四处寻找,跟自己躲起猫猫的小舞。
“蝶恋花哈哈哈,小舞,花开了,你这只花蝴蝶,怎么不来采花啊来呀,来呀”
慕白醉的歪歪斜斜,跌跌撞撞,撞到放摆件的高架子,也浑然不觉疼。
说来好巧,一个摆在高处瓷瓶晃了两晃,照着慕白的头就砸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小手突然出现,在慕白头顶一尺处,稳稳接到了快要砸下的瓷瓶。
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慕白脚步一踉跄,整个人就摔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小舞我抓到你了,今晚,自己要好好吃饭,不许耍赖呦”
被慕白紧紧抓着手,小舞竟一下没有抽回来,听他如此说话,知道他彻底醉了,他在回忆与自己的儿时曾经。
反正,慕白一会就会忘记自己,现在认不认出自己,已没有任何的区别,小舞索性不躲了,声音有些哽咽地回答。
“好回去坐吧”
坐下的慕白醉态可掬,将桌上剩下的两壶酒,都一股脑地推给小舞,大着舌头嚷嚷:“小舞,酒,你喝,这些都是你的了,嘻嘻嘻,小舞,喝吧今日,我不限制你”。
“好”,小舞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抓起一只酒壶,举到嘴边,就“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慕白伸手一只手,抚上小舞的瘦削的脸颊,还轻柔地揉着,“小舞,你都瘦了,你再不好好吃饭,怎么能快点长大你不长大,咱俩就就无法成婚,你不想嫁慕白吗”。
“”,小舞无言以对,又抓起一壶酒,举到嘴边又是一阵狂饮。
“唉,慢点没人和你抢的”
慕白一边温声嗔着,一边手在袖笼里摸索,怎奈醉的有些厉害,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方洁白的帕子。
慕白瞪着一双迷离的水眸,凑近小舞的脸,开始给她擦拭嘴角的酒渍,嘴里还嘟嘟囔囔抱怨,“瞧瞧你,见了酒,总这般猴急,唉你何时才能长大呀小舞,我都快等不及了”。
慕白近在咫尺,小舞都能感觉到,他如碟翼般的长睫,扫过自己脸上,带来一阵的酥痒,脸蛋上的两坨醉红,让他如上了胭脂一般,他醉红的眸子更是如能滴出水来,满满都是脉脉深情。
小舞突然感觉,脸烫的如燃烧起来一般,胸内也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烧五腹六脏如要融化一般,浑身燥热,饥渴难耐,让小舞瞬间就哑了嗓子。
“我,已,经,长,大,了”
小舞竟鬼使神差,从嘴里秃噜出“我已经长大了”几个字,话一出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的呀”,听到小舞的话,慕白咧嘴傻笑,忍不住想要开口揶揄。
两道炙热的目光相碰在一起,纠缠缠绵,再也无法分不开。
慕白一眨不眨眼地望着,坐在自己身边,正脉脉对视自己的少女,有一霎的傻楞,之后他滚烫的手,就摸上小舞的眉眼。
对就是自己的大眼睛女孩。
“小舞你真的长,大,了”,慕白也暗哑了声音,细细摩挲少女烫热的面颊,已开始情不能自已。
酒不醉人人自醉。
淡雅荷花香,伴着浓重的酒香,在寝殿内缭绕,氤氲出越来越浓的暧昧气息。
伴着急促的呼吸,两具炽热而颤抖的身体越靠越近,已是呼吸可闻,唇与唇印在一起,两颗心也贴在了一起
两颗悸动的灵魂,犹如被压抑了几万年的火山,突然间迸发,滚烫的岩浆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要将一切都焚毁,生命以奔腾之势,猛烈燃烧了起来。
吻,缠绵,难分难舍
爱,深刻,入骨入髓
身心融为一体,不知今夕何夕,完成各自几万年的渴望。
醉了的慕白很是放得开,可说是放荡形骸,他沉醉鱼水之中,完全无法自拔。
曾经,搂着小小舞软软的,暖暖的身子,被她无意撩拨了几千年,但因她还没长大,慕白只能忍着青春的悸动,盼着小小舞能快些长大。
这一等,竟等来了自己与小舞的阴阳两隔。
好在,老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万年的梦想一朝得偿,却是因为一场阴差阳错。
疲劳至极的慕白带着心满意足,沉沉睡去,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从决定要离开爱人、亲人、朋友以及家乡,独自要面对自己被诅咒一生,小舞的心情就非常糟糕。
在慕白火辣辣的目光,如饥似渴的抚摸下,小舞从最初的还能自持,到半推半就,再到彻底沉沦。
那不是因为小舞醉酒,也不是她架不住诱惑,而是她和慕白喝的酒里,被下进了摧情的药物。
慕白除了不胜酒力,自然更抗不过春药的药力,因此表现的极其亢进和大胆。
小舞酒量深不可测,不会醉酒,但她因气血混乱,心神不稳,春药的药力让她更加失控,最后情不能自已。
天意弄人
一眼万年,愁肠断,散了聚,聚了又散,从此陌路难相见。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