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漆黑,夜色朦胧。
墨云宠月无度,冷风泛落枝头。
偏僻的净水湖边上亮起了团团红光,忽闪忽闪的映射在那些人的面庞上。
“等一等”
田之诺和尉迟诚是跑来的,一路上片刻不敢停歇。
尉迟诚挡在湖水之前,扬声道:“诸位不能喝这里的水这里的水有毒”
此番言论并不能左右众人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那个毒药的危害性有多强,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家人痛苦难耐,需要救治。
“你让开我们才不信你们呢我们主上糊涂轻信了你们,我们绝不会犯傻我们只知道喝湖中水身体才会安然无恙”
带头的那个莽夫撸起袖子反驳了尉迟诚的话。
田之诺调整呼吸之后,立足于尉迟诚身旁,尽最大努力去安抚和制止他们。
“这湖水之中有慢性毒药,严重至影响寿命,诸位请相信我们,解药即将研制成功,我们定为大家根除毒素。”
“别听她的我们要是不喝,很可能都熬不过今夜”
一位妇女拎着水桶带头走向湖边,直接忽视那两个碍事的家伙。
一群无知的民众意气用事的冲到湖边,不停劝阻的装满一桶又一桶的湖水。他们作为普通人自然只想保命,那些外来人的话他们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几乎同一时辰,完颜若锦已位于妖物住处,她握着刀柄,凶狠的盯着托叶,微微张口询问道:“那只妖在哪儿”
“别急啊,小娘子今夜这么好看,与这月色甚是相配不如与我们先喝一杯,复仇之事暂且放一放”托叶端着酒杯色眯眯的向完颜若锦靠近,将面颊停留在她的香肩处,闭上眼睛嗅了嗅,沉醉与她的体香之中。
完颜若锦向左跨了一步,接过它手中的那杯酒,爽快的一饮而尽,随即又将那带着妖物恶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只妖在哪儿”完颜若锦又问一遍。
托叶得意一笑,伸出手撩拨着她的衣袖,试图抚摸她那白嫩的胳膊时,完颜若锦紧紧握着刀柄向后退了一步。
依她往日风格,定会一刀抹了它的脖子,但今日她却冷静了不少,一人独面这么多只妖物,她必然不能轻举妄动。
“哼,躲什么啊你应当知道,今夜你敢一个人过来,必然是要让我们哥几个玩儿个痛快的只要把我们服侍爽了,你想要谁的命,我都可以给你”托叶说话的语气虚无缥缈,明显就是喝多了。
完颜若锦纵观屋内,一共有七只都喝了不少的酒水,论战斗力指定是不如清醒的时候要强。但毕竟在数量上取得了优势,就算喝了酒也未必能与之敌对。
“好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只有你才配得到我的服侍”完颜若锦指着托叶的眉心扬声说道。
只要它敢自己留下,她就有信心弄死它。
“欧呦,有眼光啊我答应你但是你这小娘们儿这么精,万一趁我自己在这儿的时候痛下杀手呢”托叶也不是个傻子。
“那就把那个杀了我弟弟的妖也留下来,等你玩儿够了,我就取他性命,绝不伤你”
完颜若锦的语气中气十足。
为了让它们放松警惕,甘愿将双刀交出,空手留下。
托叶看她只不过是个女人,就算再厉害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好就这么办”托叶将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妖拎出来,它浑身发着抖。“就是它失手杀了你弟弟,等什么时候我玩儿够了,我就把它交给你”
“一言为定”完颜若锦嘴角轻轻勾起。
托叶急忙将那几个碍事的妖物推出去,它们也没多留,相互搀扶着醉意之躯相继离去。
托叶将完颜若锦的双刀随意的丢到了门外,顶着那张红黑的脸,猥琐的大笑着。
完颜若锦见它向自己扑过来,反应迅速的躲闪开来,特意瞟了一眼窗外,那些妖物正渐行渐远。
“别跑啊,小美人儿”托叶闻着完颜若锦的体香紧紧跟着她在屋子里到处乱跑。
完颜若锦没料到一个醉鬼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它将她的外衫撕扯了下来。
此刻,双肩外露,锁骨迷人。
托叶彻底把持不住的冲过去,抬臂将完颜若锦抱起来,凶神恶煞的丢到床上。
完颜若锦被它压在身下,一股恶心的酒气,灌入鼻腔。这个肮脏的家伙竟还碰了她的脸,她用力挣脱开束缚,伸出一只手在头顶上摸索着什么。
这一幕,全被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妖物尽收眼底,它的眸子中掺杂着很复杂的情感,好似想上前制止那件荒唐的事情,但又迫于压力不敢挪动半分。
百感交集,内心挣扎良久。
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妖终于站起了身,它顺手拿起一个不大不小的花瓶,直冲床榻,正要用力砸下去的时候红血四溅。
完颜若锦正用那根锋利的金钗用力的扎着托叶的脖子,插进去拔出来,来回好几次,血液从喉咙中喷溅出来,晕染了她那白嫩的香肩
“啊”完颜若锦怒吼着,她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妖物已经死了,但她就是不解气,一直用力的扎着。
举着花瓶的小妖愣住了,连连后退,撑在手中的花瓶从手掌间滑落。
“啪嚓”一声,花瓶被摔的七分八裂。
闻声,完颜若锦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个碍事的家伙推开。
坐起身的同时,血丝充斥在双眸之中,脸色发紫。
“你你”小妖颤颤巍巍的倒退着。
完颜若锦站起身,拿着那支血淋淋的金钗,一步一步的向妖物逼近。
小妖被吓的双腿发软,后退的同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托叶只是让我当一个替罪羊”
完颜若锦已然丧失了理智,步步紧逼。
“求求你别杀我我没有杀人都是托叶”
完颜若锦扬起那根血淋淋的金叉正要捅下去的时候,邵煜冲进门来,大喊道:“若锦”
完颜若锦猛然回神,动作戛然而止,微微侧身看去。
小妖趁此机会躲到了桌底,偷偷观察情况。
邵煜左瞧右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右侧,见到她安然无恙的站立在那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匆匆跑去,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心跳很快,应该不是因为跑的太快,毕竟他的体力一直很好。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邵煜嘴里一直嘀咕着。
极其不显眼的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而下。
被完颜若锦紧紧握在手中的金钗在这一瞬也终于滑落到了地面。
正等待妖血的邹斛被折磨的精神紧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安抚这些病人,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帮他们减轻痛苦。
本来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这会儿又来了一个捣乱的,来者正是阿绿。
她手中拎着食盒,踏进医馆,直奔邹斛而去。
邹斛见到她之后正想逃跑,不成想还是被她给拦住了。开口便又是一阵委屈之言,听的邹斛直翻白眼。
“阿绿,你到底想干嘛我现在很忙你知不知道”邹斛从来没有这么厌烦过一个女人。
阿绿故作乖顺的将食盒递给他,又不只为何的掉了两滴眼泪,“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可我就是害怕你因为忙碌而忘记吃饭。我很担心你”
“大可不必妹妹咱们两个非亲非故,你的事儿我也解释清楚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别再来找我了”邹斛面露不耐烦,急躁的回应着。
阿绿点了点头,执意将食物留下,即便邹斛不想接,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在了他面前。
“我知道我现在脏了身子,阿斛哥哥看不上,没关系,我不强求你,谁让我喜欢阿斛哥哥呢”
邹斛无奈的揉着眉心,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阿绿灰溜溜的转身离去,她用力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悔恨莫及。
“为什么会是这样你根本就不该出现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她在责怪她腹中的孩子。
就在这茫茫黑夜中走了许久,也不知道谩骂了多少遍。
怨天命不公,恨邹斛无心,怪孩子多余,总之就从未想过是自己的错。
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迎面走来了三只妖物,它们刚从托叶那边出来不久,兄弟三人喝的不少,寻不到了回去的路,索性就在这大漠之中溜达一会儿,走到哪儿算哪儿。
“你们说那小娘们儿是不是很带劲儿啊我也想试试”位于中间的那只妖物正浮想联翩。
“就你下辈子吧不过说实话,我也想试试人类小娘们儿的功夫好不好,哈哈哈哈”位于左侧的那只妖喝的最多,走路时左摇右晃的。
“这还不简单,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一个”走在右侧的那只妖话音才刚落定,就看到了对面走来的阿绿。
“看这不来了”
妖物伸手指着阿绿扬声说道。
阿绿闻声,抬头看去,在黑夜的尽头看到了三个身材魁梧的身影。
“诶呦”中间那个兴奋的向前跑了两步。
阿绿眨了眨双眼,确认了迎面而来的是妖物,没过多思量,转身就跑。
“还想跑追”
区区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逃出妖物的魔爪
一把拽住她那纤细的胳膊,借着月光看到她那嫩如牛乳的面庞,顿时贼笑起来。
“兄弟们,这妞儿长得真不赖啊”位于中间的那只妖笑的最大声。
阿绿试图挣脱,来回扑腾双臂依旧无法逃脱,害怕的大声求救。然而在这夜深人静的大漠路边,根本无人能听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