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斛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实质上并非他不想逃,而是双腿已然酥麻,动弹不得。
邹斛闭上了双眼,他欺骗自己只要看不见就没有危险。
“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的笑声尖锐又爽朗,听着直叫人汗毛耸立。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闯入我的地盘”女人的声音突然发生转变,是另一种语气和语调。
根据邹斛多年的行医经验来判断,这个女人不是孤魂野鬼就一定是得了精神疾病。
只要是一涉及到病症类的问题,邹斛的胆子就不自觉的变大了,他慢慢睁开眼,在昏暗的古堡中寻找那个女子的身影。
然而却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这位大婶儿,你是不是有病啊”邹斛非常认真的询问这个问题,绝非不尊重的意思。
“你才有病”女子回应道,这语气又转变为了活泼的那个。
邹斛此刻彻底冷静了,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被关在这座冰冷的古堡中应当是憋坏了吧,以至于精神上被分裂出了一个玩伴,弥补心中的落差和空缺。”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闯入”严肃的口吻再次占领了那具身体。
邹斛肯定的点了点头,“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是谁为何被关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突然没了回应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发现你的双重人格后自卑了”邹斛四处观察着,警惕的周围一切动静。
“你小子有点意思,上三楼,我在这里。”女人终于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
邹斛抬头看去,这就是一座内含三层楼的古堡。他犹豫了,不知到底该不该上去。
“怎么害怕我会吃了你你自己都说我不是鬼魂了,现在又怀疑起来了”
邹斛又听闻那女子接连不断的话语,紧了紧牙关。
自顾自的嘀咕道:“来都来了,万一是个避世神仙呢,兴许能帮我救出他们”
通过去往二楼的那层楼梯,刚迈进二楼时,脚底下就觉得柔软无比,这不像是寻常垫子的软度。
“啊”邹斛大喊一声。
在一个灰暗的城堡中,双眼好似被蒙蔽上了薄纱,看不清的东西一概归为灵异鬼魅之物。
邹斛联想着自己踩到了什么生物的尸体,连蹦带跳的逃离那里。
“吵死了果然还是个胆小鬼,不就是海藻毯吗,至于吓成那样”女人无情的嘲讽着。
邹斛俯身仔细看了看,还真是绿色的地毯,尴尬的揉了揉后脑,继续向三楼走去。
三楼的光线更暗了,几乎看不清前方的任何东西,就算是此刻有一人站在邹斛身后,他也全然不知。
邹斛两步三回头的架势向前挪动着,左眼睁着右眼闭着,每走一步都觉得是种精神上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
“你在哪儿呢”邹斛话音才刚落下,就听到“咔嚓”一声,是他的右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别抬脚”女人突然扬声喊道。
邹斛立马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询问道:“我踩到什么了”
“你踩到的应该是这座城堡唯一的防御机关。”女人很认真的说道,不过从这语调可判断出她是那个活泼的人格。
邹斛慌了神,不敢动弹,哭喊着求助道:“那我该怎么办这防御机制干啥的”
“这防御机制厉害的很,看到你正对面的方向没有,黑暗中其实竖立着一把巨型弩,头顶还有一座千斤顶。只要你敢抬脚,你必死无疑。”
这段话让邹斛的心跳逐渐加速,他开始后悔了,他就不该走上来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娶媳妇儿生儿子,还没有把队友们救出来呢我还没杀妖王,我不能死啊”邹斛放声哭泣着,虽说面部表情丰富,但脚下却是一点没动。
听闻,“队友”和“妖王”这两个词之后,那个女人突然开口制止了邹斛的哭闹。
“停别叫唤了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队友你想杀妖王”
“对啊”邹斛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回应道:“我是猎妖师,当然是要杀妖王的”
那活泼的女子又被严肃的那位压制回去,当即又追问道:“不会是从蓬苍来的猎妖师吧”
“对啊,不然从哪儿来如今的璩洲除了蓬苍,其余之地都危险重重,我们一路从蓬苍来到谭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杀了很多只妖物现在他们有危险了,我还没救出他们,我怎么能死呢啊呜呜呜”
邹斛又将话语绕了回来,大声哭泣着。
那女人被吵的耳朵酸疼,此刻整座城堡内都回荡着他那凄惨的叫喊声,真叫人心烦。
“好了好了,别鬼哭狼嚎了赶紧过来吧,我在最里面那间房。”那女人终究还是妥协了。
“我不能动不然会死”邹斛竟真的相信了那女人的鬼话。
“我真服了,你这种蠢蛋是怎么通过天赐学院的考试的如今猎妖师的门槛儿都这么低了吗”女人被这小子气的够呛。
邹斛被她绕晕了,“你怎么还骂人了呢”
“你踩的不是机关,那只是几片扇贝壳子而已”
听闻这段无奈的话语之后,邹斛不信邪的低头看了看,顿时无语,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无敌大傻子。
重新整了整衣衫,抬步向最里面的那间房走去。
那扇门之后暗藏着什么那女人又是谁邹斛全然不知。
邹斛用力的推着那扇华而不实的大门,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女人知道这扇门被设立了非常复杂的机关,只有它能打开。
这个房间就是一座牢笼,囚禁着她,让她永远的失去了自由。
“这扇门被设立了机关,除了它谁也打不开进不来。”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邹斛偏不信邪,他在门前绕了一圈,“门口这假扇贝干啥使的”,邹斛来回抚摸着。
位于门内的那个女人,沮丧的回应道:“你可看到了扇贝里的那个手印只有将他的手放上去,这扇门才可以打开。若有人强行破门而入,整个古堡就会坍塌。”
邹斛根本没听她絮絮叨叨,这会儿他已经从自己口袋中取出了一瓶无色无味的药剂。
嘀咕道:“小宝贝儿,不知道这深海会不会影响你的威力。”
随之,把瓶塞打开,将药剂挥洒在那扇贝之上,起初毫无变化。而后便看到一律灰烟轻轻飘起,被这药剂浇灌过的贝壳慢慢的褪去了原本的色彩,一点一点的被腐蚀掉。
“所以,你闯入此地究竟是为何又或者有什么问题,隔着这扇门问便是。我”话还未说完,就又听到“咔嚓”一声。
“切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还不是我的小宝贝儿轻轻一洒”邹斛将宝贝瓷瓶又放进口袋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即将那扇门推开。
被锁在里面的女子震惊了,他怎么做到的
邹斛怎么也没想到,屋内竟是这番景象。
华而不俗的灯盏,紫色调的桌椅床榻;贵气优雅的陈设帘饰,清新敞亮的环境窗景。
这里面定然是住着仙女吧
“你怎么将门打开的”站在茶台旁边的女人满脸惊愕之态。
“就略施小计,也没那么难啊”邹斛这才注意到那女子的站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身穿一身紫色的长裙,与这间房的颜色完美融合。
她的脸蛋儿生的圆润可爱,但整体看去她的气质很好,身材凹凸有致,肌肤白若牛乳。美人坯配上绝美身条,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美仙人。
“你当真是从蓬苍来的”那女人的警惕心很高。
“千真万确。”邹斛头一次见到这么不真实的脸面,他自问见过美女无数,而这一个确实是精致到了极点。
“别乱看,小心我挖了你的双眼”女人的眸色中带着杀气。
邹斛顿时就吞了吞口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好久没见过白嫩的小伙子了,老娘都要流口水了”那女人突然又性情大变,朝着邹斛迈步而去。
抬手捏住他那软软的小肉脸,面露饥渴难耐,随后便又围绕着他转了一圈。
最后立定在他身侧,轻轻抚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小屁股倒是挺翘,个子也可以,身材也凑合,智商的话可能不太够。”
邹斛听闻这些莫名其妙的评价,立刻护住自己的身子,向一旁挪动了几步,保持着一个最安全的距离。
“你想干嘛你这女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那女人轻轻勾起嘴角,故作正经的自我介绍道:“我可是整个潭海的门面,也是集才华美貌于一身的潭海鲛人公主,苏银”
苏银
邹斛知道这个名字,他们此次来潭海就是为了寻找她。
“你就是苏银,苏前辈”
“怎么你认识我”苏银竟有些惊讶,她被关在这金笼子里整整十年,这小子看着年岁不大,怎么也不像是能认识她的人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来潭海就是为了找您啊”邹斛激动的向前迈了一步。
苏银露出诧异的神色,“找我做什么”
“你可知道田雅言”邹斛直接开门见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