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泽忍辱负重十几载,一直在等待今日。
瑟君命尉迟泽为它提供火药源,以及制作武器的图纸,甚至连皇宫内改造出的密室也出自尉迟泽之手。
尉迟泽从始至终都表现的非常惧怕它,只要是不伤害他的家人,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久而久之,瑟君就彻底相信了尉迟泽是一个除了机关什么也不会的废人,只等着大业成功,再将他连带着他的家人一起除掉。
“尉迟泽你想要造反你当真不管你的皇兄了”瑟君不相信尉迟泽不在乎。
“从前是你掌握主动权,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尉迟泽站起身,扯了扯褶皱的衣角。
瑟君头脑一热,心头一紧。
“你让我为你铸造武器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用它们来对付你吗”尉迟泽的底气很足,往日的那些软弱不过都是他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妖王放松警惕。
“你什么意思你动了手脚不可能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盯得死死的,你不可能有机会”瑟君半信半疑,它全当是尉迟泽在吓唬它。
尉迟泽垂眸苦笑,无奈的摇着头。
“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接下来我会拼尽全力把你赶出璩洲”尉迟泽收起了扬着的嘴角,脸色暗沉下来。“还有田雅言和琦津之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想必只有你知道吧”
此番言论,使得瑟君彻底变了脸色。
“你”
尉迟泽将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扬着下巴,阴冷的瞧着它。
“琦津和雅言为何会变成那样,一定少不了你的功劳,这些年你又是如何哄骗你手底下的妖物的,你最好都记得。”
留下这番话,尉迟泽绕过桌榻,走到殿中央。挺直了身板,留下一句,“你也别太紧张,毕竟一切才刚刚开始。”
话音一落,潇洒的转身离去。
瑟君并不打算就此放他离去,如若今日能将他留在大殿之中,今后也就没了那些麻烦事。
瑟君挥动衣袖,送去一团黑雾,本以为尉迟泽会成功中招,然后魂飞烟灭,不成想他竟毫无惧怕之意的继续向前行走。
“瑟君别白费力气了”
随着尉迟泽说出这番话,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他身体中散发而出,成功击退了来自瑟君的那团黑雾。
什么
瑟君震惊了这还是那个只会敲敲打打的愣头小子吗
“你怎么会”
尉迟泽淡然的向它挥了挥手,扬声道:“我说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尉迟泽的变化让瑟君心中逐渐忐忑起来,但是很快又逼迫自己平静下来,他到底还是个人类,无论怎么改变都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既是如此,它就做好与他搏斗的准备,这一场它一定会赢,像十几年前一样,赢得彻底。
然而,就在瑟君与尉迟泽对峙的时候,停在殿门之外的颢将他们的对话全部收进耳畔。
它满目震惊的紧紧握着手中的两颗玻璃球。
暗道:妖王莫非你真的在骗我
尉迟泽从正殿出去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绕路到他皇兄所在的宫殿。
正如尉迟诚所言,看管的妖物比先前要多得多。
尉迟泽面目丝毫未变,左手背于身后,镇定的迈步走过。
看到他稳步而来的妖物正在犹豫要不要阻拦时,尉迟泽却突然止步于最前面那只妖物身前,直勾勾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开门。”
今日看守在此处的妖物绝大数都是刚从军营中分配出来的,加上尉迟泽近日从未出现在皇宫中,对于他的面孔,这些妖物并不熟悉。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那只妖物已经露出刀刃恐吓他。
尉迟泽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开门。”
这一遍的语气明显就比方才要强硬的多。
妖物不知来者身份,自然不会惧怕,当即将整只刀拔出鞘。位于它身后的那些妖物也纷纷拔刀,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不速之客。
尉迟泽的耐心在瑟君那里就已经被消磨的所剩无几了,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与这些小妖乱费口舌。
倒是没动分毫,只是轻轻皱紧双眉。
顷刻间,站在他身前的那只妖物突然觉得喉咙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勒住了,呼吸不上来,面庞也被憋得发紫。
“你你到底是谁”那只妖物痛苦的挣扎着。
尉迟泽并未理会它,而是扬声与它身后的那些妖物说道:“今日我不想动怒,识相的赶紧滚。”
那些不明所以的妖物互相看着,不知是进是退。
与此同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干什么呢大师你们都不认识”文網
尉迟泽对这声音不陌生,未转身就知道这声音出自无恶不作的瑾。
“大师今日怎么得空到宫中呢”瑾不紧不慢的向尉迟泽靠近,止步于他身侧后,又说道:“不知您的侄子近来可好”
尉迟泽从尉迟诚那里得知了他与瑾之间的事情,自然就能听得出瑾的这番话中到底有何真意。
“你当然要期盼他很好,否则”尉迟泽微微侧头瞥向身边的瑾,“下一次少的就不是一只眼睛了。”
瑾竟被尉迟泽的眼神给吓的愣住了,它的神情与瑟君的如出一辙,它从未见过这样的尉迟泽。
尉迟泽没再多说别的,掠过那些狐假虎威的小妖,直向殿门而去。
瑾睁着那只充斥着迷惑的眼睛,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有种说不出的忐忑。
“你怎么在这儿”颢突然出现在了这边,它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把瑾吓了一跳。
瑾迅速转过身,看到是它之后才松了口气。
“我回来向妖王禀报一些事情。”瑾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那你在这儿干嘛你今天不用去军营”
颢的目光转移在了刚刚踏入殿门的尉迟泽的身上,它一路跟来就是有事情想要询问,没料到瑾却突然出现了。
“关你什么事”颢最瞧不起的就是瑾,一天天仗势欺人,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你什么态度啊不会是刚从妖王那里受气回来,无处可泄,把火气全撒我身上了吧”
颢的心中本就有所郁结,此刻又遇见这么一个聒噪的家伙,心情更是烦躁。
“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整日就知道惹事,你今日自作主张的抓了那几只猎妖师的事情,妖王已经知道了,你最好赶紧过去解释清楚,否则你另一只眼睛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颢留下这番话后并未多留的离开了。
瑾一人留在此处,原地抓狂,揉着自己的眼睛谩骂道:“你们怎么就知道盯着我的眼睛看一个个就知道吓唬老子呸狗东西”
抬头又看到自己的属下们盯着自己看,顿时心中又生起了一团怒火,“看什么看你们也看不起我”
那些小妖顿时低下脑袋,什么也不敢说。
尉迟泽踏入宫殿后,心情十分凝重,许久未见自己的皇兄,不知开口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在心中演练了很多遍,可万万没想到在见到他的时候,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尉迟阳,镧铉国国主,当今轩王,名存实亡。
这样一位心怀天下,胸襟宽阔,善理治国之法,巧论朝堂关系之人,曾经也是一代明君,如今竟被关押在这座不见天日的宫殿中,这一遭已然有了十几载光阴。
他没有一日不在反思,为何自己只是一个会玩弄书面的文主,但凡是有一点能够保护国都的那能力,都不至于让整个国都与自己一起沦为阶下囚。
尉迟泽略过层层屏风,走进内殿,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儿,这香闻久了确实有凝神的功效。
一眼望去,看到尉迟阳正跪坐在蒲团上,面对着那座很早之前就设立的一座佛像。
尉迟泽知道他的皇兄整日都在为国都祈福,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在妖物出现之前,璩洲就是一片没有纷争和战乱的大陆,每个国都都不设立军队,互相监督,守护这片静谧美好的大陆。
然而,就在毫无防备下,妖物突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只有死路一条。
此来,才逼迫着那些有潜力的人们拿起了武器,开始自保。
这也是轩王一直在忏悔的事情,他多么希望自己拥有一身本领,然而等他后悔莫及之时已经成为了一个需要被弟弟保护的废人。
“我说过了,今日不必送饭。”
尉迟阳听到了脚步声,这才缓缓开口,但是紧闭的双眼并未睁开半分。
“皇兄,是我。”尉迟泽侧身走过最后一个屏风,来到尉迟阳的身后,开口是双眸中已经含了热泪。
听闻,尉迟阳慢慢睁开了双眼,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久未见,阿弟很是想念皇兄。”
尉迟泽近三个多月一直在筹划自己的事情,再加上与妖王的关系愈来愈紧张,所以一直没有来这边探望他的兄长。
“阿泽是你你没事就好”
尉迟阳日日担忧他会遇到什么不测,如今能够再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也就踏实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jujia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