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叶旁边的中年妇女皱了皱眉头,“小叶,这位是”
“噢,妈,这位是我卫校的同学陈棋,还是我们班的班长。陈棋,这是我妈妈。”
“班长”
潘叶的母亲叫袁香柳,职业是中学老师,身上自然有一股子严厉。
“班长,怎么到菜场来卖黄鳝了这可是投机倒把,万一被学校发现那是要受处分的,小陈呀,你好歹也是中专生,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工作了,千万不要自误呀。”
潘母这话可以理解为是好为人师,但从另一个侧面,老阿姨早就看出陈棋的条件应该很差,这才会自掉身价当起小商小贩来。
多少有点轻视的意思,否则哪有一上来就教训的道理
潘叶也赞同地点点头:
“陈棋,我们班的好多同学都趁暑假去医院见习了,我觉得你应该将更多的心思用在学习上,而不是来这里卖黄鳝。”
“阿姨,潘同学,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先,吃饱最重要,来来来,我给你们弄几条黄鳝带回去。”
陈棋显然并不想跟眼前的母女多争论,两人刚刚的话,已经暴露出了彼此间的三观并不是很合。
饭都没得吃了,再不做点生意赚钱养家,难道等着饿死
清高,清高有个毛用
再说了,他难道不想去医院见习呀他有这个机会和关系吗
上位者,往往站在自己的角度侃侃而谈,却很少体会到底层民众的艰苦和无奈。
而且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潘叶的父亲是地区卫生局的干部,一家人都是城里人,条件优越,跟他这个山里佬的差距有着十万八千里。
陈棋索性扯开了话题,不想过多纠缠卖黄鳝这件事情。
同时暗暗吐糟: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跟潘叶暧昧,果然是青春期荷尔蒙男生的智商都是负数。
就在陈棋和潘叶闲扯的时候,巧了,又被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卫校同学蒋爱国看到了。
蒋爱国也是城里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父母都是卫生系统的干部,自然是优越感极强,但他的成绩总是吊尾巴,这让他心里一直持学霸陈棋不爽。
不但成绩被压了一头,桃花运也同样如此。
陈棋这个乡吧佬,平时跟班上最好看的潘叶眉来眼去,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脑子里不就是那点争风吃醋的小心思嘛。
两人虽然并未结仇,但彼此看不惯对方也是真的。
所以当蒋爱国看到穿着一身破衣服,头戴草帽的陈棋,在脏兮兮的菜场里卖黄鳝,从事着这种下贱行当的时候,从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鄙视。
他的眼珠子一转,觉得应该将这个大新闻跟其他城里同学去说说。
堂堂一个中专生,大班长,居然自甘堕落到了这种地步,说出去也让大家乐呵乐呵。
于是兴奋的用力一踩自行车,快速离开了大龙市场。
这边,在陈棋的坚持下,潘叶也收下了切好的黄鳝丝,另外拎着的篮子里,也被倒进去好几碗田螺。
潘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坚持要付钱,陈棋哪肯收呀。
在离开菜场的时候,潘叶咬着牙,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步三回头跟着潘母离开了,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同时又有一种感觉,觉得现在的陈棋好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变得开朗,也变得厚脸皮了。
潘叶母女一走开,陈棋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旁边卖菜的大爷这时候已经惊呆了:“小伙子,你是卫校的中专生啊呀,知识分子怎么也来卖菜呀”
陈棋翻了个白眼:
“知识分子也要恰饭的呀,哪怕是西施美女,拉出来的屎也是臭的,都一样。”
老菜农嘿嘿笑了几声:
“哪能一样呢,知识分子有工资,有粮票油票,那可让人羡慕了。”
陈棋也没时间多聊天了,这时候来买黄鳝田鸡的顾客又多起来了,他还是专心做自己的买卖,赚自己的钱吧。
饭都要吃不饱了,他还在乎什么面子
等到中午收摊的时候,陈棋已经赚了150元钱,这让他再次笑得合不拢嘴,什么潘叶还是潘草的,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下午陈棋去买了一杆新秤,这老是蹭别人的也不好意思。
就这样,在未来几天里,陈棋的足迹已经遍布了城区各个菜场,每次都是老办法,手中只拿少量的货出来,不够了再找个无从角落去空间补货。
非常幸运,买较顺利。
也有次差点被抓,在五云菜场,红袖套搜查了他的全身上下,最后只翻出来几角钱,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在投机倒把,只能将他放了。
一周后,陈棋差不多将所有的土特产全都要卖光了,只剩下少量桃子还没卖出去,
他早就数过一遍又一遍了,目前他一共收入1475元钱。
1400多元,对后世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可能也就一双鞋子的钱,可在19年,这就是一位工人差不多三、四年的收入总和了。
绝对是一笔了不起的巨款了。
陈棋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心里美得不行,去仓桥直街吃面的时候,那都是一口气吃两碗的款爷。
最后一天了,陈棋在罗门菜场这边卖桃子,一时没有顾客,他抓紧时间拿出了一本外科学看了起来。
外科是他中专3年级要重点学习的课本,陈棋准备提前预习起来。
他明白在这个年代,想要分配一个好的工作,好的单位,那么必须拿出最好的成绩来,这样在分配时才能占到优势。
外科学对他这种从事多年外科,还是个在读博士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可是几十年的医学差距,知识点有不少都不同,他得做到心中有数。
正在他低头看书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凉皮鞋。
做为一名优秀的投机倒把分子,有顾客上门当然要热闹招待喽,绝不能像供销社营业员那样爱搭不理。
陈棋马上就合上了书,笑呵呵问道:
“请问买桃子吗我这可是正宗的陌湖水蜜桃,最后几颗了,你要的话可以李老师”
他抬头的时候,才看见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一条灰色西装短裤,脸上戴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的中年大叔,一副标准知识分子打扮,大约五十岁的年龄。
正是他卫校的班主任,李宝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