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酒察觉到白衣修士剑气衰减,笑盈盈道:“你不如投降算了。”
白衣修士咬牙切齿道:“白帝城的剑修没有投降的说法。”
“我可不信。”
李竹酒哼唧一声,手中的心思飞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剑气化形的弯角长弓。
“就一下,很快的。”
一只云雀落在弓弦上,随着箭矢射出,云雀发出嘹亮的啼鸣。
白衣剑修见到云雀啼鸣,脸色有些变化。
这一招,先前他们三人与李竹酒缠斗时见过,速度很快。
浅思之际,云雀已然近身。
剑气罡风将四周卷起,若隐若现的剑光自云雀羽翼中一片片洒出,云雾扩散,开始一场漫长的绞杀。
林厌离仰着脑袋,看着天上那个身影变作一条弧线栽入河水中,天真飞剑迅速弹射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后,一头扎入水中,将白衣修士捞了起来。
林厌离走到河边,将白衣修士拎到赵北星身旁,检查一遍男子的伤势后,用灵宝封锁住他们的丹田,用捆仙索捆了起来。
李竹酒出剑虽狠,倒也留了几分,不然就这么个小身板,还真扛不住李竹酒几剑。
林厌离想起那日李竹酒在海面上射出的那头巨大的吞天鲸,心里头对驭剑术多了些许敬畏。
不愧是沐天城年轻一代的第一人,这一手驭剑术,简直秀得头皮发麻
林厌离看着远处被金钟包裹的黑衣修士,朝李竹酒比画了一下手势。
李竹酒立马点头,身子自由落下,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立即贴着草丛低飞。
林厌离抓准时间,右手一抬,那口被黑衣修士撞得叮叮咚咚响的大钟瞬间跳起,露出空档。
黑衣剑修重见天日,可等候他的是李竹酒的横向一剑。
心思飞剑与护身灵气接触,立即传出一声刺耳的锐响。
黑衣剑修像是施展了什么秘法,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他的眉心,突然裂开一道血痕,鲜血从中流淌下来,一只金光闪烁的眼睛从血痕中挤出,显得十分邪魅。
oc,二郎神
林厌离呆呆站在原地,心思不知道飞去了哪处天地。
“我们不想用这个秘法,是你们逼我的。”
黑衣剑修脸色显得极其憋屈,脚尖一点飞上半空,左手抠在金钟边缘,将金钟砸向地面的李竹酒。
李竹酒身形往身侧一躲,一个心意微动,丝丝缕缕的剑气从云雾中落下,速度极快,在空中来回交织,轨迹迷离。
黑衣剑修仰头望了眼剑光,身躯几次扭转,每次都躲得很惊险。
“格数搞这么高,原来是心眼。”林厌离猜出黑衣剑修眉心眼睛的来历。
心眼神通并不属于江晚离独创,很多修士都有,能在这里见到,也并不意外。
“他用不了多久,逮着他脑袋薅”
林厌离冲李竹酒唤了一声。
若说这天底下,将熟悉心眼神通的人列个排名,她林厌离绝对能够进前十名。
两世为人的她,精神力本就高出同龄人一大截,再加上神识海中住着一个江晚离,她施展心眼神通简直如鱼得水,顺手的不要
不过顺手归顺手,心眼神通消耗精神力的速度可怕,有江晚离帮忙的林厌离都撑不了太长时间,白帝城这个小小的三境修士又能撑多久
果不其然,李竹酒出剑越来越快,黑衣剑修眼花缭乱,最后耐不住精神力的消耗,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
“呼,白帝城的剑修还是有两把刷子,不是浪得虚名。”
李竹酒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提着黑衣剑修的衣领,缓缓来到林厌离身前。
林厌离看着凄凄惨惨的三人,有些好奇道:“他们三个怎么惹得小竹酒不开心了”
李竹酒盘腿坐在,有些不高兴道:“当时漫山遍野地找你,正好碰到他们三人,我向他们问路,结果他们三个人拽的,理都不理我,话说不通,就只好用剑来打交道了。”
“他们打输之后,给我指了条歪路,害我在山坳里头转悠了大半天,你说气不气人”
林厌离笑了一身,双手五指摊开,捧住李竹酒的脸颊,轻轻揉了揉道:“确实该打。”
李竹酒伸手拍掉林厌离的双手,从河边掬起一把清水洗了下脏兮兮的脸蛋儿。
林厌离凑了上来,将脸颊贴在李竹酒的脖颈上蹭了蹭,闻着李竹酒身上淡淡的香味,贼嘻嘻笑了两声。
“哼。”李竹酒冷哼,用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脖子。
林厌离眉眼弯起,伸手揽住李竹酒,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嗅来嗅去,一会儿蹭蹭李竹酒纤细柔软的腰肢,一会儿又贴贴李竹酒光洁饱满的额头。
“脏死了”
李竹酒嫌弃地推了下林厌离的脑袋。
“缺心眼儿。”
可不是
林厌离满身狼藉,不是血污就是汗水,胳膊上的“黑泥”都能搓出一颗药丸,这样的林厌离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丑拒
许久之后,秦琨羽见河边消停了些,抱着碧晴伞返回,看见李竹酒的身影后,一直悬着的心,松懈下来。
李竹酒从储物袋中取出两颗丹药服下,原地打坐恢复灵气,秦琨羽则守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林厌离的灵气消耗也不少,但相比起李竹酒好上一些,将先前大战的胜利品收入储物袋中后,她开始打量起赵北星。
白帝城这三位剑修实力都很不错,尤其是这位女子剑修,更是挡下了她团圆飞剑的飞剑神通,就是不知道他们三人在白帝城的年轻剑修中排什么位置。
林厌离想的入神,忽听一阵细微的破风声传来,抬起头,便见赵北星腰上那块桃木令牌闪烁着灵光,一道剑气直取李竹酒咽喉。
还有后手
林厌离惊了一下,出剑阻拦,剑光碰撞如泥牛入海,立即被对方的剑气消磨散尽。
“何人伤吾徒儿”
一道沧桑声音传来。
是大修在出剑
林厌离立即从储物袋中掏出白清送她的那幅字画,一汪大河在空中奔涌而来,滔滔不息,卷起千层巨浪。
李竹酒睁开双眸,眉心灵光一闪,一道虚影屹立在李竹酒身前。
那身影抬手一点,飞驰而来的剑气崩析瓦解。
“吾乃白帝城姚毡,出剑者何人”
沧桑声音再次传来,只见李竹酒身前的高挑身影淡然开口。
“沐天城李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