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种店铺很有趣,陈添裕一直认为茶叶店是一个很厉害的地方。
以前他无论是经过,还是进去买茶叶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店铺里有其他的客人,甚至老板都是躺在摇椅上看着手机,或者读书。
但是这种店很少倒闭。
陈添裕走入茶叶店的时候,老板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嗑瓜子,面前烹着一壶热茶,看到来人了,这才扒拉了一下身上的瓜子皮,全部丢到桌上的垃圾桶里,才笑着走过来。
“要点儿茶”
老板娘的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中年妇人最诱惑人的并不是样貌,而是潜在的风韵,能够看得出这股风韵的人并不多。
陈添裕作为一个玩艺术的人,当然能够看得出,那张红扑扑的脸加上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发出的雌性荷尔蒙。
可是他现在关心的是手里的这罐茶。
“请您给看看,这是什么茶。”陈添裕拿出了小盒子,递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说了句稍等,然后就走到了柜台里面,似乎是洗了洗手,然后拿出了一个小镜子,走回了沙发旁边,“坐下吧。”
陈添裕坐在了沙发上。
老板娘的手很巧,先是给陈添裕倒了一杯茶,随后才翘着脚拇指,轻轻的推开了小盒子的盖,接着将那盒子举了起来。
陈添裕对茶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对喜欢烹茶的女人很感兴趣,他总觉得有这种古典美的女人,才是东方审美的最高点。
比如一个姑娘坐在大街上,他懒得去看,但是这个姑娘如果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他可能会去瞟一眼那头发。
可如果这个拥有一头乌黑长发的姑娘正在弹古筝,那怎么着也得坐下来看上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和好色无关,纯粹是对于东方美和艺术结合的赞叹、敬仰。
所以陈添裕其实想让沈幼楚去学古筝。
但是又怕她手疼。
男人会在某个时候和女人一样感性。
“小伙子。”
老板娘的小拇指已经不再翘起来,将茶盒捧在手心的时候,夹起了一片茶叶,端详了半晌,继续说道,“安溪铁观音。”
陈添裕漠然,“嗯什么价”
“哟,你等等啊。”老板娘将茶盒稳稳放下,最后走到了柜台里面,拿出了一个古朴的小盒子,从里面挑出了几叶茶,走到了桌子旁边,对比了一下。
接着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出”
陈添裕摇了摇头,笑着没说话。
生意人,谁都不能落了下风。
这东西既然能被一个茶铺的老板娘相中,那他就不是凡品。
“朋友送的。”陈添裕没有说明意思。
老板娘诡异的咪了他一眼,淡然一笑。
将那股风韵似乎发挥到了极致,随后轻轻捧起茶来,“这么喝你说吧,小伙子,如果你出,一两我给你这个价。”
老板娘伸出了一个巴掌。
无名指上有一个戒指的勒痕,但是戒指却在中指上。
“五万。”
老板娘笑了起来,嘴角的弧线里还有一个清秀的痣。
陈添裕躺在了沙发上,翘起了腿,点燃了一根烟。
老板娘立刻拿出了一个古朴却又干净的烟灰缸,放在了陈添裕的面前。
“这种乌龙茶,价格浮动很大的,今天有这个价,明天就没有了。”老板娘将茶盒放在了茶几上,“而且清香型的价格其实并不高。”
陈添裕忽然笑了。
她若是不说这句话,陈添裕似乎还认为这个茶的价格浮动并不大,但是说出这句话之后,陈添裕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个茶的价格。
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茶店即便没什么客人,也能够一直做下去的某些原因之一。
这里面的利润,太高了。
这茶叶到底有没有五万一两他不知道,但是能够从老板娘嘴里说出来的这个数字,一定是远远低于它本身的价格。
这种人做生意,一定不会亏。
“多谢。”陈添裕只丢下了这句话,便拿着茶盒向外走去。
那老板娘连忙追出来,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陈添裕,“什么时候要出,记得联系我。”
陈添裕微笑着收入了名片,这才拨通了郑观媞的电话。
“我只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
说完,便挂了电话,将茶盒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其实让李小楷进入他们的团队并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安迪鲁宾的团队来了之后,也收容了很多建邺里原本厂区的工程师,毕竟这东西一半儿都是自己的,未来的安卓也有一半是自己的,想放谁都是没问题的。
问题就出在茶身上。
这个茶不一般,那么坐在那里的老头,当然也不一般。
陈添裕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再次回到了茶店里,对着老板娘问道,“冬天老人喝什么茶比较好”
“红茶。”老板娘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我这里有很好的红茶,比如这个”
“我要最便宜的。”陈添裕淡然道。
老板娘怔了怔,“好”
陈添裕驱车前往中心区的时候,副驾驶放着两罐茶,左边的那个茶盒里是名贵的安溪铁观音,而右边精美包装的茶叶盒子里,放的是十二块钱一斤的红茶。
到达南房房地产集团楼下的时候,果然那个老爷爷还在。
庆幸的是,小学生似乎放假没有那么早,他还在接孙女儿放学。
老爷子的保温杯在地上,棋盘立在街道旁边,树荫刚好遮盖住他的身体。
这一次,他仍然只穿着一个单薄的褂子。
陈添裕走了过来,“老爷子。”
“哟,小伙子。”老爷子露出了笑容,“你这家伙,怎么突然跑来了。”
“正好路过。”陈添裕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棋盘,看着面前的残局,“你喜欢玩残局”
“一个人不玩残局玩什么”老爷子哼哼一笑,“来来来,摆棋。”
陈添裕连忙拦住了老爷子,“这棋你必输啊。”
“扯淡,我必胜之。”老爷子倔劲儿上来了。
“谁先走”陈添裕问道。
“你先走,论道黑棋了。”老爷子指了指陈添裕面前的棋子。
“那你必输之。”陈添裕哼哼一笑,拱卒向前。
老爷子横兵,立马进入状态。
陈添裕马压当头,一步绝杀。
“你湿气还是重啊。”老爷子突然看向陈添裕。
“是么”陈添裕看向老爷子,愣了愣。
“重来重来。”老爷子开始摆棋。
“输了没”陈添裕连忙拦下来。
“我没输,和棋和棋。”老爷子不管不顾,已经把自己的棋子拿在了棋盘上。
陈添裕当仁不让,“那不行,不认输就不行。”
“你”老爷子气得不行,收住了手,“得得得,输了输了。”
陈添裕这才开始摆棋,“嘿嘿嘿。”
老爷子也跟着笑了,拿起了茶杯喝茶。
“你尝尝我这个茶。”陈添裕拿出了那个十二块钱一斤的茶叶。
“好啊。”老爷子哼哼一笑,“来来来,倒过来,我就喜欢喝红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