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应霖那头是个什么反应季惟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没事人一样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早的便打电话联系了郝老板,既是为了合同更是想打听昨天那场车祸的后续,郝老板包括米仔和置业经理,他们可都是去警署做过笔录的,只要能排除跟他们不相干,那必定是冲着庄呈昀和她来的
拥挤陈旧的茶餐厅里,一杯风味正宗的丝袜奶茶正丝丝凉气。
这地方可是季惟专门选的,别看不起眼,据说这丝袜奶茶还曾经上过香江的美食栏目推荐,不少人驱车半个岛排大半天的队特意来买,再搭配上店里的特色菠萝包,那叫一个绝配
当然了,她选这儿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离得太平山近,她换上运动服趁着晨练跑下来就到,完全不需要人接人送。
她略显好奇的打量了下店里的环境。
说来也是怪,汪宝宝跟她介绍这儿的时候为了表示那种人满为患的夸张差不些手舞足蹈,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她进门到现在,除了吧台充当收银员的老板娘和俩伙计,她连一个多余的人影也没见着,就连半个小时前告诉她已经到地方的郝老板也不知去向。
要不是门口明明白白挂着和记的招牌,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
“你好,请问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四十岁出头,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来过这里,他应该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服,看上去挺富贵的样子。”
她随口叫住其中一个伙计。
季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郝老板看着可不大像是个会放客户鸽子的人,这单生意他比她更上心,为了促成,甚至答应隐瞒她和庄呈昀在车祸现场的事实。
除非她是真的来错地方了
瘦巴巴的茶餐厅伙计一听到她喊他,便露出了一脸可怖的表情,简直跟见了鬼没啥两样
很快,就看到他身后的厨房里走出来个一身白西装的年轻男人,他的身形轮廓起码与庄呈昀有着三成相似,只是那一脸的狂妄与轻蔑实在叫人生不起半分好感。
“你不用等了,那个胖子今天不会出现了,至于以后能不能出现,得看你的表现。”
一开口,是流利的英语。
几乎在看到来人的同时,季惟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而他身旁那俩膘肥体壮的外籍保镖更加肯定了她这种推测。
“虞家人”如果这人真是虞家的,那么昨天那场刻意的车祸就不难猜到意图了。
她不免又有些钦佩起汪老先生来,姜不愧是老的辣,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虞舒,我母亲姓舒,是父亲明媒正娶的虞夫人,我是虞家长子长孙。”
季惟好笑的摇了摇头。
能这么迫不及待表明自己身份地位的,想来应该是虞家最蠢笨的一位了,远渡重洋来到这儿估计也是叫家里那几位给撺掇来当出头鸟试探深浅的,就算她听说的虞家那几个兄弟姐妹再不争气,她也不相信他们没有争权夺势的念头。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大家族,盘根错节、富可敌国,谁能够继承,就意味着谁能呼风唤雨
“你笑什么”虞舒一看就是平时被人恭维惯了,气急败坏拉开她对面的椅子。
季惟笑得更厉害了,“你管得着”
她起来就要走。
看样子郝老板现在就在虞舒手上,既然一时半会儿签不了合同,她也就没必要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反正人真要出事还有警署嘛,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等会儿回去后她倒是可以好心帮忙报个警。
“果然是个没教养的穷鬼”当众被下了面子,虞舒的脸上就更难看了,几乎是咆哮着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别以为嫁给那个野种就能耀武扬威他可不姓虞”
最后一个字甚至都没来得及完全出口,就被季惟一杯冷冰冰的奶茶给泼得戛然而止
“你不就是想成为虞家的继承人吗,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很失望。”
毫无任何温度的语气比那兜头的冰奶茶没好到哪儿去,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杏眼,这会儿其中只剩下克制的戾气
有那么一瞬间,季惟真想把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直接给扔到画册空间去一了百了
自从穿越到这个年代,她还是头一次产生这么可怕的念头
她不愿意也不想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任何一个与庄呈昀相关的不好的字眼,更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
倘若有人敢这么干,必定是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譬如,叫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统统发生。
“你敢威胁我”虞舒脸上有那么片刻的惊惧一闪而过,那更像是人类在面对未知世界时本能的恐惧,只是很快愤怒又占据了上风。
他一脚踹翻面前的餐桌,俩保镖旋即从西装内摸出枪抵上季惟脑袋。
“如果你想活命,就给我好好回去告诉那个野种,他最好这辈子都别再打我虞家的主意,否则下次这两把枪一定会抵在你们家俩对可爱的双胞胎头上”
虞舒才把话说完,突然茶餐厅内所有人都惊恐的瞪大了眼
紧接着连老板带伙计全都跟发了疯似的尖叫着往外跑,虞舒的模样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凄惨些,刚才还人五人六嘚瑟的不得了的大少爷,这会儿却两腿打哆嗦,裤裆湿哒哒尿了一片
因为恐惧,他的双手已经完全处于僵硬状态,只能拼命通过点头朝俩保镖致意,而此时此刻他嘴里塞着的那颗手雷让两名人高马大的外籍保镖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是的,手雷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几乎没有人看到这颗手雷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知道季惟的手往他嘴上招呼了一下,虞舒的嘴里就多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那张恶毒的嘴这会儿被撑得结结实实说不出任何话,他只能通过小兽一般的呜呜声向保镖求救。
虞家的保镖多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专业团队,基本上各种实战中能够运用到的武器他们都接触过,两人一下子就辨出这是松发式手雷
这种手雷比其他类型更危险,握紧了还好,只要一撒手,立马爆炸,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虞舒这张被撑大的嘴眼下就好比是那只紧握的手,把那手雷握得死死的,卡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安全取出
他们拿着主家高昂的酬劳,向来不吝啬自己的生命,他们不怕死,可他们怕虞舒死
保护虞舒的安危是他们唯一的指责,绝对不容有失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季惟这个始作俑者身上。
“快点放了我们大少爷,要不然虞先生和虞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了他难道我现在绑着他吗”季惟看白痴似的瞥了两人一眼。
“滚回去告诉你们那帮大大小小的主子,谁要是再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家庄呈昀身上,这位虞舒先生就是他们最好的榜样”说话她悠闲自在的掏出一块别致的黄铜怀表,懒洋洋的用指甲掀开盖子瞄了眼时间,“想必你们也认出了这是松发式手雷,我想除非你们能找到世界上顶级的拆弹专家,否则谁也没办法让它安然无恙离开这张嘴,当然了,如果害怕送命我觉得一直这么塞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不动弹不松开,它是绝对不会轻易爆炸的,正好也能管管你这张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