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说:“那你为什么总认为我会背叛”
心脏又在嘭嘭跳,总觉得扈轻会给他钟鸣一样的答案。
扈轻说:“因为在我的思想里,为了自由,值得背叛。”
自由,为了自由,哪怕背叛。
是这样吗
绢布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可他不应该不会喘气吗
他说:“扈轻,你的想法很危险,若你为主,可横扫一切。若你不如人你会很苦。”
仙界,更加等级森严。
扈轻笑笑,嘴角有黑血流下:“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
绢布透不过气。
他说:“你都吐血了,你该担心扈暖。”
扈轻苦笑:“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幸好我能转移到她的伤害,至少我能肯定她活着。”
没错,扈暖又遭遇危险了。
三天前,当时还在灵舟上,扈轻突然腹痛如刀绞,当然不可能是吃坏肚子,唯一的可能,扈暖又遇到重大伤害转移到她身上。
当时她在处理鲛纱,水心在船头敲木鱼,她没露出一丝异样,硬生生忍到回到家,毫无异常的招待了水心又把他送走,又安顿好扈花花扈珠珠,再如常的炼器到现在,才把黑血吐出来。
感觉五脏六腑都疼成碎片了。
幸好没有拉肚子,不然她再怎么忍也忍不住呀。
扈轻说:“这一遭,肯定是中毒。”
绢布:“我很好奇,如果伤害不能转移,扈暖自己能扛过去吗”
扈轻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自己为扈暖转移的,是重大伤害还是必死伤害
这个疑惑她不希望解开,只要扈暖好好的,其他的无所谓。
令扈轻忧心的是,扈暖究竟遇到什么事,现在有没有安全
“人是安全的。”乔渝黑着脸说了这话。
其他三家师傅脸上也不怎么好看。
什么叫现实教做人啊,这便是了。
来断垣历练,开始时大的小的一起走,后来小的说他们要自己走,个个雄心壮志野心勃勃,都觉得哪个旮旯里有个白胡子老头等着他们求着他们接机缘。
啧,没眼看啊没眼看。
便让他们五个自由发挥去吧。
没错,五个。
兰玖也跟着来了。
断垣里最多的就是墙,谁也不知道当初这些墙构成的建筑是做什么用的,如此密集,布局也奇奇怪怪,只能说时过境迁风俗大为不同。有的墙上刻有壁画,如今也斑驳的只能看到几许淡到模糊的颜色。
五个少男少女笃定能挖到宝的开始拆墙,一点儿保护古迹的意识都没有。
在他们的郑重要求下,四家师傅没有跟着,只是远远用神识观看。
连着看他们拆了好几天一无所获还干劲十足,不由回想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傻,好像没有。
后来,他们遇到另外几个人,是其他宗门来历练的,对方邀请结伴而行。五人欣然同往。
这些人也没有问题,知道他们是朝华宗的弟子很是友好,两队结成一队往深处探险。
再往里,又遇到好几队人,互相交流间约了一起去探宝。有藏宝图,不知哪个时候的修士留下来的。
对此,扈暖真诚疑惑:“那个画藏宝图的人怎么没把宝拿走呢”
一众外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当然是他没本事拿到。”
扈暖不吭声了,低了低头。
她慢慢发现了,外头的人不是宗门的人,即便他们对她没恶意但也不会多友善。而且,他们似乎看不起她。
扈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金信他们也不觉得扈暖有什么问题,他们也知道外人眼里扈暖是有些傻和呆的,但他们自己知道扈暖是什么样。
一开始都是生气,可看到扈暖自己懵懵懂懂不清楚又不在意,再想他们总不能为这个理论,不然岂不是落了下乘便当做也看不出来,心里远着这些有眼无珠的人。
“扈师妹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不能对她偏见。她很聪明的,只是反应慢了些。”
冷偌的两只手掌皆蠢蠢欲动,想把那个一开口就大义凛然的白莲花呼死。
金信脸色一变:“就像你其实也不坏,只是开口就喷粪”
白莲花脸色一白,摇摇欲坠:“金师弟,我是一片好心,不愿大家误会扈师妹,她明明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女孩”
啪却是萧讴抢在冷偌前头动了手。
高贵善良的白莲花被一巴掌呼到地上,不可置信,大大的眼睛里流出晶莹的泪水。
萧讴冷笑:“要么闭嘴要么死。”
白莲花更加楚楚可怜:“我只是一片好心。”
“咳咳,咳咳咳。”兰玖不胜柔弱的咳起来:“可是,咳咳,我们,咳咳,承受不起呀,咳咳。”
他咳得苍白的脸上涌起一层胭脂红,两只眼睛水润润,惶恐又脆弱,仿佛一句重话就要哭出来。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呢我们这么小,修为又低,我们什么都不会跟你抢的呀。”
白莲花:“”
她看到方才还义愤填膺要为她出头的人变了态度,心里哔了狗似的,怎能有比女孩子还不胜娇羞的男孩子呢
兰玖两手拉起扈暖的手:“师姐,我们没有妨碍着谁呀,怎么就被人挂在嘴边谁都能提点呢,是不是我们太差劲了我们是不是给宗门丢人了”
旁边的人变了脸,这可是朝华宗的弟子。
扈暖却听不出兰玖的阴阳怪气,她认真的拍拍兰玖的头:“我们不差劲,我们很厉害,宗主师伯最喜欢我们了。”
兰玖:“”
只能说,和扈暖做戏很难呀,但,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呢。
比如这些人,一个个都沉默,看他们的眼神更郑重了。
宗主最喜欢了。
之后对待扈暖藏起了那丝轻慢。
扈暖悄悄和四人讲:“外头的人好奇怪呀,我又没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讨厌我那个绫洛洛更奇怪,我能感受到她的好心,可我又很讨厌她。”
绫洛洛就是那朵白莲花,她是真的为扈暖鸣不平,可她的行为也真的让当事人反感。不过这个临时队伍中很多人都吃她那一套,他们为难了绫洛洛,有意无意的被冷遇了。
不过五人谁也不在乎就是了,大不了,分伙,各走各的呗。
几天后,一群人终于找到藏宝图上的地点,一不小心触动机关,长箭和土刺如雨点在通道里乱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