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奕辞从天蒙蒙亮,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商誉辰这才姗姗来迟。
“臣弟参见皇兄。”商奕辞起身,行礼作揖。
一反往日趾高气昂,今日的商奕辞温顺谦和,彬彬有礼。
商誉辰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心想商奕辞莫非是被借尸还魂了
可商奕辞心脏被唐吟琛捏成了渣,尸体也被烧的一干二净,又借哪门子的尸还哪门子的魂
“勤王,免礼,坐吧。”
“臣弟是戴罪之身,岂敢在皇兄面前落座。”
商誉辰如今看他一眼都觉得膈应,毕竟顾昀舒之死,是为了帮唐吟琛几人杀商奕辞。
可顾昀舒人也没了,商奕辞却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勤王这是从哪里来”商誉辰想了想,试探道。
“自然是从皇陵来的,臣弟听说七弟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这才顾不得父皇命令,硬闯出皇陵,来见七弟最后一面。”
“恐怕要让勤王失望了,小景还活的好好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商奕辞脸上的欣喜一点不像作假。
但商誉辰却只觉得倒胃口,面无表情地说道:“勤王若是没事,还是继续回去守陵吧,本宫还要去赈灾,就不招待勤王了。”
商奕辞侧头:“皇兄今日似乎很不待见臣弟,臣弟尚有疑惑,烦请皇兄作答”
“说。”
“臣弟来的一路上,听百姓们都在咒怨臣弟,道臣弟是什么江都祸乱的罪魁祸首,还变成了怪物,被苏少卿和顾大人几人一起杀了。请问皇兄,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商誉辰拧着眉看向他,正欲开口,门口却传来了一道揶揄声。
“既然勤王殿下这么喜欢装,那不如下官送您一百个麻袋,您天天想装哪个就装哪个,晚上就寝也不用出来。毕竟皇陵阴寒,您躺麻袋里,还能取暖。”
萧楚泓和苏蓁一起走了进来。
“苏蓁”一看见苏蓁,商奕辞脸色终于有了波动。
“正是下官,勤王殿下,几日不见,您在阴间过的可还好”
话刚出口,商誉辰和萧楚泓差点笑出声。
“放肆你竟敢咒本王”
商誉辰摆摆手,下人们立即全部退下了。
苏蓁见状,凑到商奕辞跟前细细打量他的五官,一个没忍住,还伸手在他脸上摸了几下。
商奕辞好像被他的举动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苏蓁你疯了”
毕竟苏蓁出了名的好男风,他怎能不怂
“这手感是人皮没错啊。”手指又在商奕辞衣服上擦了几下,这举动让商奕辞更恼火了,他都没嫌弃,苏蓁还敢先嫌弃他
“废话本王脸上不是人皮还能是什么”
“您就别装了行不这里都是知情人,咱们开门见山,你死而复生,又跑我们跟前来晃悠,就纯粹是想膈应我们”
“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什么时候死过”
商奕辞恼羞成怒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是在做戏,这让他们更迷惑了。
商誉辰说道:“勤王,你前些日子说苏少卿当街杀人,还要本宫放你出来,说要带我们去鹤辞山抓人,有许多人都可以作证。”
“苏少卿当街杀人杀谁他在街上杀人,本王怎么能知晓你们莫非是在做梦皇兄,请你立即发布告示,替臣弟正名”
商誉辰:“”
商奕辞勾结妖族,并没有确凿证据。
他们虽然亲眼所见,可前提是商奕辞真的变成怪物被杀了。
可如今,人家好端端的就在这里,说不定一路过来,已经被很多人瞧见了。
他们总不能硬说商奕辞是个死人。
苏蓁看向萧楚泓,然而他却摇了摇头。
他们面前的商奕辞,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连萧楚泓也没有察觉出异样。
如此诡异的一幕,令气氛霎时降至了冰点,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他们见到的真是幻觉
泣鳕兽被杨焕之抓去放血了,也无从验证。
商誉辰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本宫让人查证过后,自然会还你清白。”
“那可不行,若臣弟回到皇陵后,皇兄手底下的人一辈子查不出真相,臣弟总不能一辈子背负着这莫须有的罪名吧”
“太子殿下,不如就让勤王先住在城主府里。”苏蓁提议道。
她冲商誉辰眨了眨眼,暗示先将商奕辞留下。
不论他是人还是什么东西,放眼皮子底下看着也好。
商誉辰点头:“苏少卿,勤王之事就交给你重新彻查了。”
“是,下官遵命。”
苏蓁和商誉辰一唱一和,也不管商奕辞乐不乐意,就直接把事儿给敲定了。
“勤王,本宫要外出,你暂且住在西厢房那边。”
“是,多谢皇兄照料。”
“嗯。”
随后,商誉辰就带着阑止先行离开了,留下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苏蓁对他可没个好脸色,想起顾昀舒的死,她就一肚子火气。
牵起萧楚泓的手,也直接撤了。
等他们走后,商奕辞负手而立,左手摩挲着右手手腕,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离开堂厅后,苏蓁和萧楚泓寻了一匹快马,策马去了城郊。
被隔离的百姓都聚集在那里,杨焕之和唐吟琛正带着一众医师给百姓们分发解药。
至于那些稻草人,将泣鳕兽的血滴上去,立马就变回了活人。
只不过他们许久没吃饭,有些饿得虚脱了,喝了粥后,脸色都好了许多。
苏蓁来到一处营帐内,找到了正在酣然入睡的泣鳕兽,拎起它的耳朵使劲摇晃,终于把它摇醒了。
泣鳕兽敢怒不敢言,只好眨巴着那双大眼睛装委屈。
“说商奕辞究竟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死”
“谁是商奕辞”
“就是那个在庙里想要吸取百姓魂魄的男子。”
“原来是他啊,就是他找了那些蚁妖啃食我的血肉可恶但是,那个坏人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jujiáy
“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啊那晚在庙里,究竟是真的还是我们都有了幻觉他怎么没死他凭啥不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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